北地,某處建筑內。
這里的環境森暗,過道幽長。
過道上,每個房間,都是厚重的鐵門,上面的符紙貼成八卦的形狀,緊鎖著里面的東西。
頭頂是最簡易的吊燈,昏暗的燈光下,一些門已經生銹,銹色發黑,過道潮濕,帶著水漬和一股刺鼻的怪味,顯然,這是一處位于地下的建筑。
這些鐵門之中,隱約可以聽見什么東西在嚎叫,門上的八卦符陣不斷被沖擊凸起,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
一個桃花眼的帥氣男子,約莫28、29,一襲皮氅,長靴精致,摟著一位嬌弱的白眉少女,一路走進四樓。
來往的人望著那帥氣男子,紛紛恭敬道:“萬組長。”
四樓,一處三層鐵門的房間,每一層門上,都貼著比其他樓層還要復雜的八卦符陣,最里面,是一個辦公室,布景擺放帶著80、90年代的味道,屋里沒有植物,窗戶外,則是漆黑一片。
“頭兒,我回來了。”
桃花眼坐在辦公桌對面,辦公桌后,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中年人。
中年人服裝制式特別,幾乎是黑色,皮質,他的胡須很密,頭發很長,眼睛帶著血絲。
他的年紀約莫50左右,刀削斧刻的皺紋,蠶眉橫臥,濃重的眉毛下,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睛被蓬亂的頭發擋住。
“那一窩天山雪魃呢?”中年人聲如洪鐘。
“解決了,魂已經被打散,尸體也被我燒了。天山特科的組長和我一起去的。”
白眉少女坐在桃花眼的腿上,中年人視而不見,聽到桃花眼的回報,這才點點頭。
“很好!本來你有半個月假期,這么急著把你召回來,是西山研究基地重啟了,那里離你的家鄉很近,所以你就走一趟吧。”
桃花眼稍稍錯愕了一下,又恢復正常,他微微一笑:“好的。”
“另外,你的師兄,那個酒鬼還不愿悔改嗎?”
桃花眼苦笑著搖搖頭:“我師父也在勸他,他覺得自己沒做錯。當年的悲劇是那幫薩滿擅啟龍墓,該死。”
中年人冷笑:“當年那些薩滿不愿離開龍墓,拿居地附近的安危來要挾,我們和他們約定,我們百年內不啟清廷龍墓,他們也不能隨意走動,這才消停下來。當初約定好留他們性命,你師兄說犯忌就犯忌,置我們于何地?”
中年人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眼中怒意彌漫。
桃花眼身上坐的白眉女子往他懷里縮了縮,桃花眼安慰地拍了拍她后背,對著中年人道:“馮頭。我師父當年說過,龍墓有禍端,混龍已死,不得輕啟,那些薩滿隨意開啟龍墓,分明是居心不良。”
中年人手中的茶杯,突然崩碎,他濃眉之下,兇光迸射。
“景三生說的話就是話,我馮羌的話就是耳旁風嗎?!”
一聲巨吼,辦公室的玻璃上,符紙劇烈顫抖,幾張符紙應聲破碎,玻璃上出現裂紋,隨著其他符紙發出微弱的黃芒,這才平息了顫動。
桃花眼如同洗了澡一樣,背后濕透。
他嘴唇有些煞白,望著中年人人抖動的面龐,想說些什么,終究是沒說。
“行了,你下去吧。今晚就去西山。”
“我知道了。”
桃花眼走后,良久,辦公室的側面墻壁,那處被書柜擋住的鐵門,一個支離破碎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哈,馮羌,你們太自不量力了,沒有楊慎、葛戰那種級別的人鎮著,就憑你們還想開啟冥門嗎?那邊是地獄啊,是地獄啊…”
聲音回蕩在辦公室,久久不息。
中年人人拉起窗簾,帶上一個特制的手套,打開了鐵門。
“是嗎?我剛好也讓你看看,什么才是地獄。”
今晚的臨江市,格外的不寧靜。
桃花眼要回來的消息,傳給了景三生,再由景三生傳到了符宗、燭宗。
王乾和楚千尋幾乎同時接到了禁足的消息。
一般沒有重大事件時,南宗才會要求弟子禁足,不能亂跑。
并且,王乾作為符宗真傳弟子,得到的消息更加仔細。
“大花要回來?怎么回事?他不是在秘密地方任職嗎?”
王乾說的大花,自然是斗宗三虎之一,花劍齒萬人郎。
秦昆在南宗道會見過,這是一個長著桃花眼的帥氣男人。
不過,秦昆和楚千尋和桃花眼并不熟,他們隨口問道:“斗宗三虎?難道斗宗要出事了嗎?”
楚千尋看著王乾,在七星宮,她爺爺不會讓自己知道太多東西,于是她只能詢問王乾。
“好像不是斗宗出事了…”王乾搖搖頭,看向秦昆:“秦黑狗,你剛剛電話里拒絕的妹子,是說她在西山鎮嗎?”
秦昆訝異點了點頭:“怎么了?”
王乾深吸一口氣:“大花要去西山鎮!保護一些秘密人物。”
話音一落,秦昆霎時明白過來。
點點滴滴的記憶涌入腦海,秦昆沉著臉:“他們要開啟那道門了!不想活了嗎?!!”
王乾和楚千尋愕然:“什么門?!”
“冥門!不管你們信不信,里面是另一個世界。而且有很多不友好的東西!”
秦昆去三墳山時,就已經隱約感覺到,一區試驗所附近的大坑,有一股極其熟悉的氣息,那股氣息,他在十死城聞到過。
秦昆斷定,那里絕對和十死城有關系!
而且記憶中,他80年代身死的時候,齊紅妝的爺爺都在進行著兩樣研究,一是復制秦昆的能力,二,就是打開那道門!
如果說,骨灰壇才是真正的十死之印的話,那么齊紅妝手臂上的‘十死’紋身,就是不成熟的系統印記,是復刻我的能力!
“胖子,大小姐,問你們個問題,一定要如實回答。”
王乾和齊紅妝感覺到一絲嚴肅,他們點點頭,看著秦昆。
“你們的宗門長輩,有沒有特別的紋身,譬如…剃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