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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南宗北派的來源

  靈偵科醫務室,床上躺著一個面無血色的黃袍道士。

  秦昆認出來了,這廝不就是幾個月前婦幼保健醫院那個劉道長嗎?一次法事3、6、9萬,心黑人賊!這廝也有今天?

  清泉觀秦昆現在也知道,南宗道會鬼三關里被他淘汰的方蕓、陸風就是清泉觀出來的弟子,聽說那個道觀在整個南方名氣不小,鄰省沿海城市許多富佬都喜歡去清泉觀上香拜神!

  “三魂未動,不過七魄有損,頭魄被拔,恐怕將來是個植物人了。”

  看著病床上的劉道長,蘇琳俏臉抬起,杏眼凝望秦昆:“這是在你們小區樓頂發現的,當時有位大媽在晾被單,以為是個死人,報了案。秦昆,你不解釋一下嗎?”

  秦昆噎住一樣難受,解釋個屁啊!

  拔頭術,無頭鬼的招牌技能!這幾個月他見識過多少次了。

  不過這鍋他可不能背,背了的話,以后萬一哪哪出現這種情況,得全算在他頭上。

  “咳!絡腮胡子,你怎么看?我聽楚千尋說,斗宗虎吼功也能將‘頭魄’吼爆。”

  這幾個月,秦昆惡補四方道友的本事,人一入門,就算是圈內人了,這種江湖習慣,宗門絕技什么的,他最喜歡打聽,哪哪門派的什么道術冠絕當代,聽起來就有種氛圍不是。

  人有三魂七魄,主意識和肉體,七魄乃頭、身、丹田,兩手、兩腿、七魄有損人則驅使不了那一魄所管的身體,俗稱‘中邪’。

  剛好,除了無頭鬼的拔頭術,斗宗的‘虎吼’也在嫌疑名單。

  絡腮胡子氣得不輕,秦昆眼珠子轉的那么快,肯定心里有鬼,現在居然想把臟水往自己身上潑,太不要臉了!

  “秦黑狗,真是你做的,你就趕緊認了,都是自己人,這種學藝不精的道士當植物人就植物人了,跟小鬼斗法被弄成這樣,我聶雨玄可不會同情。不過我們總得搞清楚是誰做的!”

  絡腮胡子撇撇嘴,呷了口酒。

  秦昆心中鄙夷,這酒鬼真特么奸詐啊,自己要認了可是跳到他的套里了。

  “不管是誰做的反正不是我做的。我秦昆人品還是有的!是我做的絕不含糊,不是我干的也不會替人背鍋!聶隊長,蘇隊長,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將他救醒,剛好我會些本事,可否讓我試試?”

  秦昆的臉皮厚的令人發指,老油子一樣捏不到任何把柄。

  絡腮胡子牙都要被酸倒了,這他娘的再不是你或者你的鬼將他弄成這樣老子就白活了!到頭來還特么裝好人救人,合著是暗諷我們斗宗沒能力呢?

  蘇琳看到師兄要發飆,也是無奈,不過能趕緊救活一個人,總是功德一件,這時候秦昆想要裝好人,自己也得捏鼻子認了。

  “那就請吧!”

  蘇琳擺出手勢。

  秦昆要了個暗房。

  大白天的,無頭鬼正打著哈欠,被他從城隍令中叫了起來。

  “主子,找我?”

  秦昆努了努嘴,白了他一眼:“咱能不能有事好好說話,別一言不合拔人腦袋?”

  無頭鬼戴著大頭娃娃,看著床上躺著的劉道士。

  得,就知道怎么拔下來的頭又得怎么按回去。

  大頭娃娃被他卸掉,里面赫然是一個閉著眼睛的腦袋,乍一看去還有些恐怖,正是劉道士的‘頭魄’。

  無頭鬼老大不情愿將腦袋送了回去,這才被秦昆重新收入城隍令。

  秦昆點了根煙,又給劉恬發了幾條信息,拖了會時間,這從暗房走出來。里面不通風,熱的他滿頭大汗。

  “不負所托!估計一會他就醒了。”秦昆裝作非常辛苦的樣子。

  看著秦昆似乎還想要邀功,絡腮胡子鄙視地望著他,怕拍屁股走了,神情頗為不齒。

  辦公室里,蘇琳給秦昆倒了杯茶水。沒有談劉道長的事,隨意起了個話題,二人有一搭沒一撘地聊了起來。

  二人不熟,不過有了幾面之緣,蘇琳雖然對秦昆印象不好,但多少算得上同道,從一些小事,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前段時間臨江市發生的大事。

  不外乎白湖游樂園爆炸等,一些只能在私底下說的南北之爭,被蘇琳提上了臺面。

  “秦昆,我知道你一身本事來路不詳,但是歷代陪天狗都是和南宗站在一起的,這次北派這么亂搞,你怎么看?”

  南宗北派,秦昆這一陣子是專門問了楚千尋,楚千尋又專門問了她爺爺,才搞明白二者的關系。

  秦漢時期,茅山已有人清修,時至1700年前東晉,在葛洪抱樸子書成,茅山才算得上正式進入江湖,為捉鬼祖廷。

  抱樸子內外七十二篇,談神、談符、談鬼,談丹,為道家重要著作,除此之外,還流傳著不為人知的三十六篇天書,這才是此道經精華所在。

  道家所求,不外‘長生’、‘逍遙’,傳聞葛洪自立丹鼎派,以鬼為丹,人為爐,業為火,煉丹延年益壽,求的就是那虛無縹緲的羽化登仙。

  葛洪想用煉陰補陽之道,集道家大成所在,另辟蹊徑,達到先人無法達到的高峰,熟料成沒成仙不清楚,反倒是用他的理論發展出一個強悍又系統的職業——捉鬼師。

  丹鼎派既捉鬼,又煉鬼,所制丹藥,符箓都與鬼有關。

  當年南宗北派的首峰扶余山,只是茅山旁邊不起眼的陪襯小山罷了,里面的道士也是慕名而來求丹鼎派庇護的落魄小道。

  時至五胡亂華,中原大地牛鬼蛇神層出不窮,茅山數次被滅,經典散亂,不少道士挾經而走,外出避禍。

  祖庭難守,眼見茅山走的干干凈凈,扶余山本著同氣連枝的感情,愣是守住未走,當年茅山天師陸九河見這一支道教同宗心誠,便傳下六卷天書,感念其真情。

  那六卷天書,便是三十六篇天書的其中六卷。

  燭,斗,符,鐘,祭,判。

  這六卷天書,本是祖庭不傳之秘,或許陸九河不愿意守經而死,或許有再傳香火的想法,便贈了六卷與扶余山。

  總之,扶余山從此甘心奉茅山為祖庭,奉陸九河為扶余山老祖。

  話說回六卷天書。

  這天書乃葛真人感天所悟,里面乃天地正法,所行之事,亦是為了陰陽相安,可大地生靈涂炭,這些道術想要保存,除了對付鬼之外,還得對付人。

  于是扶余山分成兩派,修煉燭祭符三卷天書者,皆有所頓悟,期望奪業延年,煉鬼求生,坐等世間太平,他們認為道家弟子,不能插手世俗王權更迭,大地興衰皆由天定。

  而修煉鐘斗判三卷,則覺得人道為人,人定勝天,當今天下禍亂四起,皆為人孽,既然修煉道術,就得擔蒼生道義,哪怕頂著罵名,利用一些不齒的鬼魅邪術對付同類,也必須得保世間穩定。

  兩撥人兩個想法,有了理念不同,就有了分歧。

  一撥人南下,安心捉鬼奪業,施術救人,保凡間穩定。

  一撥人北上,開始利用道術,驅使鬼魂,期待外力的介入能使戰亂早些結束。

  于是有了南宗和北派。

  當年天下大亂,扶余山一點力量,即便手段詭異莫測,但也是杯水車薪,主宰不了世間大勢,后來分分合合,南宗北派數次合并又分開,祭宗棄南向北,斗宗由北歸南,南宗北派徹底穩定下來。

  因為南宗術法大多需要業火傍身,北派則需要咒語驅使天地間的神秘力量,所以有了‘南宗奪業,北派司天’的說法。

  既然是南北之爭,又算得上茅山正統,秦昆覺得,管他們怎么搞,都是神仙打架,自己還是不要攙和為好,否則殃及池魚,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秦昆抿了口茶水,故作嘆息:“蘇隊長,不瞞你說,這些都是你們扶余山的事。我就一局外人,現在是和平年代,我干好我的本職工作,為社會主義添磚添瓦就行,這些老一輩的宗門之爭前朝舊怨什么的,別加上我行么。再說了,你可是國家編制干部,怎么還搞小山頭這一套,國家知道了不會批評你嗎?”

  蘇琳氣的火冒三丈,她怎么從沒發現,秦昆還有這么賤的時候。

  合著我就隨便問了一句,就這么上綱上線的擠兌我?

  蘇琳想要噴秦昆兩句,驀地發現,秦昆今天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人有三把火,點兩肩天靈,他們斗宗修煉手段特殊,雖然天眼通的本事不強,但是望火一絕。

  蘇琳發現,秦昆今天的三把火,非常虛弱,簡直到了一碰就滅的地步!

  “秦昆,你這幾天碰到什么邪事了嗎?怎么感覺你小命不長了?”蘇琳這一句,純粹是關心。

  秦昆氣急敗壞地呸了一聲:“剛起床就見你和你師兄,小命能長嗎!”

  說完一臉不領情地朝外走去。

  媽蛋啊!還是女人狠,有這么咒人的嗎?

  秦昆一臉不快地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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