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從初中時被秦昆勒令不許談戀愛后,對于騷擾他的男性向來不留情面。
她朝著秦昆跑來,卻發現米太子也向自己跑來。
“妹妹,哪個系的?賞個臉一會跟哥哥吃個飯?”
米太子將秦雪攔住,可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雪揪著頭發一肘子打在后頸,差點被打蒙了。
“臭流氓!”
秦雪迅速跑開。
秦雪看到秦昆坐在草坪邊上,朝他跑了過去:“哥,那個人騷擾我!還說中午要和我一起吃飯!”
秦雪指著米太子跑來告狀,秦昆苦著臉,看到暈暈乎乎走來的米太子,一陣頭大。
自己的妹妹當年一個啤酒瓶給三個表哥都干開瓢了,這米太子也太不知死活了點。
秦昆無奈一嘆:“小雪,那是自己人…”
中午,學校教工食堂,秦昆、秦雪、米太子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秦叔…這真是你妹妹?”
秦昆撇撇嘴:“你都問了三遍了,難道不像嗎?”
米太子苦笑,這么說自己白挨了一肘子?
不過米太子心態比較好,臉皮也厚:“妹子,剛剛是我唐突了,我陪個不是,以后在學校里你被人欺負了,來藝術學院找我,我叫米太子,太子的太子!”
秦雪知道米太子是自己人后,抱歉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叫秦雪,我哥的妹妹。剛剛我下手重了點,我還以為你是壞人。”
秦昆看到二人自我介紹完畢,訂正道:“小米,那是我妹妹,你既然叫我秦叔,那他就是你姑姑!”
米太子不迭點頭:“姑姑,我小名叫過兒,得過且過的過兒!”
“真不要臉…”
秦昆罵道,米太子嘿嘿直笑,秦雪也捂著嘴咯咯笑起來,看起來一個認識了漂亮姑姑,一個認識了貧嘴侄兒,而且同學一場,心情都還不錯。
教工食堂今天沒多少教工,倒是不少家長帶著子女來吃飯,新生報到第一天,總得嘗嘗學校伙食如何。米太子的發型裝扮被不少花癡少女看見,發出驚嘆,組團圍觀,偷偷議論著,時不時傳來‘好帥’‘好酷’的聲音。
現在的年輕女孩,就喜歡米太子這種叛逆中帶點頹廢,有性格還眼神迷離的殺馬特黑道少年,米太子正好是她們的菜。
米太子被人遠處圍觀的時候,秦雪也得到了不少男生的注目,那些男生見到秦雪旁邊的米太子,都猜到名花有主,倒沒人多看。
吃完飯,秦昆囑咐道:“小米,我不管老米給你說過什么,我只想說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你被人欺負的時候照顧你一下,其余的我一概幫不上忙。”
米太子很江湖氣地說道:“有秦叔這句話就夠了!”
秦昆道:“吃完飯,我就回了,接下來你倆給我好好上學,秦雪大一決不允許談戀愛,有不長眼的小米你給我盯緊了。當然,決不允許監守自盜的事情發生!”
米太子漲紅臉,憤慨道:“我是混江湖的,怎么會做這種違反道義的事情!秦叔你太小瞧我了!”
秦雪也嘟著嘴道:“哥!我本來就沒想談戀愛!你居然不信我!”
秦昆道:“防患于未然。你小丫頭片子,剛入大學,萬一被人捧了兩句,五迷三倒的找不到北,被騙感情了怎么辦?”
米太子拍拍胸脯:“秦叔放心,姑姑我給你看好,在學校誰敢打她主意,我叫人收拾他!想做我姑父,也得問我同不同意!”
秦昆感覺米太子的嘴炮功夫太厲害了,大話說的跟不要錢似的。
不過這樣也好,打個折扣還有點用處。
“那我就走了,有機會再來。”
秦昆要走,米太子和秦雪一直送到學校門口,秦雪眼圈紅紅的,秦昆看著自家妹子:“哭啥?”
“沒啥!”秦雪倔強說道,撲到秦昆懷里。
秦昆知道自家妹子一直膽小,怕孤單,恐怕到陌生環境不太適應,畢竟小地方出來的,拍著她后背安慰道:“明天就軍訓了,多跟舍友相處,宿舍不習慣的話周末來哥這里,哥的房子快買好了,到時候寒暑假接爸媽過來,咱待在城里!”
秦昆勾畫著藍圖,轉移了秦雪注意力,秦雪總算止住了流淚,乖巧地點著頭。
秦昆摸了摸她腦袋:“好好上課,咱家就你一個大學生!”
“知道了!”
告別了秦雪,秦昆也被勾的有些傷感,尼瑪,又不是見不到了,搞這么悲傷干嘛?
離開學校走在街道上,秦昆百無聊賴地伸著懶腰,上大學就是好啊,自己這種早早輟學混社會的,最期待的就是和同齡人扎在一堆,吹牛喝啤酒,唱歌打游戲的生活了。
只可惜啊…唉,不提了。
秦昆正想打個摩的去地鐵站的時候,電話響起,秦昆一看是楚千尋的。
這大小姐,怎么又來找我了?
“喂?”秦昆接起電話。
“秦昆,今天小雪報道嗎?”
“是啊,怎么了?”
“沒怎么,臨江大學是我的母校,問候一下小學妹不行啊?”
秦昆還以為楚千尋這種大小姐怎么的也得在京城或者魔都上學,沒想到還是本地的。
“那我到時候給她說說,她知道你是她學姐肯定很高興。”
楚千尋笑了笑,神秘說道:“下午沒事吧?陪我去一個地方怎么樣?”
“沒事。”秦昆頓了頓,“不過要陪你去哪?我還準備順道看看房子呢。”
楚千尋道:“房子什么時候都能看,這地方十二年了才開這么一次!”
“這么神秘?”
“那是自然。”
楚千尋開車過來,在學校門口接了秦昆,駛向城里。秦昆無比好奇,楚千尋卻緘口不言,搞的秦昆心里癢癢,他本來就是急性子,這些年穩重了些,但是一聽到有神秘的地方,就穩不住了。
一路上秦昆旁敲側擊,楚千尋就是不開口,載著秦昆在市內左拐右拐,終于,在老城區一家很老很老的裁縫店前停了下來。
下了車,秦昆看到這間裁縫店似乎上了年頭了,訕笑道:“這就是聚會的地方?不是吧?”
楚千尋撇撇嘴:“肯定不是了!不過參加聚會你好歹有身像樣的衣服吧?”
臥槽!我這衣服很不像樣嗎?
“大小姐,我這T恤和褲子加起來500呢,不低了!”
楚千尋很無語地看著他,將他強拽進去。
這裁縫店古樸的很像港式風格的店鋪,供著神像,燈光幽暗,檀香裊裊,擁擠狹窄的走道掛的全是衣服。
這些衣服摸起來很普通,但款式卻是秦昆從來沒見過的。
有點像中山裝,又偏民國時期的日式校服,但是感覺又沒有日式那么嚴謹,穿上去似乎會很飄逸。
老裁縫坐在一個舊案臺后,戴著老花鏡正在看報紙。
他手腕上纏著皮尺,見到有人來了,抬起頭推了推眼鏡:“買衣服做衣服?”
楚千尋雙手一扣,像做萬福一樣,指節凸起,好似手中握著一個鬼頭。
這個手勢,楚千尋自報山門時秦昆曾經見到過!
老裁縫定睛一看,呵呵笑道:“原來是扶余山人。你是哪支?”
楚千尋正色道:“黃吉燭臺有燈火,七星福宮藏幽羅。燭宗弟子,見過前輩。”
秦昆瞪著眼睛,這種只會發生在電影里的情節在他面前出現了。
這尼瑪,江湖黑話?!聽起來好神秘啊!
老裁縫點點頭:“楚老仙兒還好吧?扶余山十多年都沒來老頭子店里買衣服了,這次‘南宗道會’他還去嗎?”
楚千尋道:“爺爺還好,既然是南宗道會,爺爺作為燭宗首座,肯定要去的。今天拜托前輩,給他量身合適的衣裳。”
老裁縫一笑:“這是小事。沒想到老仙兒那種清高的主,還能看上外姓弟子,難得。”
楚千尋思考了一下,低聲補充道:“他的衣裳得和我爺爺一樣制式的。”
老裁縫抿了口茶,突然噴出。眼睛睜大:“一、一樣制式?他才多大?”
楚千尋苦笑,用出牛猛曾經的話回道:“資歷夠老!”
二人的對話,秦昆聽的莫名其妙,在老裁縫狐疑地打量中,秦昆被拉到量衣間,扒的褲衩都不剩。
“喂!楚千尋!你們這是要干什么?!我是正經人家的孩子!!”
“大、大爺!褲衩就留給我吧,我丟不起這人啊…”
“臥槽,老頭!手往哪摸呢?你敢再往下試試?!”
聽到秦昆的尖叫,楚千尋噗嗤一笑,裁縫鋪里屋,一位富態的老太太走了出來,她手上戴著頂針,看到楚千尋后仔細回憶了下,問道:“老仙兒的孫女?”
楚千尋點點頭:“奶奶,您還記得我呀!”
老太太呵呵一笑:“十二年前你才這么大點,老仙兒領你來要一套衣服,我都以為他老糊涂了,沒想到你還真入這行了。這么多年過的還好吧?”
老太太給楚千尋倒了杯茶,楚千尋細細品嘗,陶醉道:“陰川余尖兒就屬你們家的好喝。奶奶,沒想到您和爺爺還守著這間鋪子呢。”
老太太和藹笑道:“年紀大了,有些東西舍不得放下,等過幾年我那個小孫女接手了,我就不弄啦!對了,里面的那個小伙子是哪家的?身上陰氣好重。”
楚千尋笑著拍了拍手腕,打了打耳朵。
老太太臉上變色:“當代黑狗?找到了?”
楚千尋苦笑道:“說找到了,也沒有,他好像和歷代陪天狗不一樣。”
“哪不一樣?”老太太好奇。
楚千尋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
二十分鐘后,秦昆光著膀子從量衣間出來,臉上通紅,整個人快要羞死了。
特么的!誰家買衣服還得脫光了量?而且那老頭還準備給自己量老二,自己言辭拒絕了!
bian態啊這不是?你都不怕被老子的尺碼嚇死?
秦昆罵罵咧咧走出來,發現楚千尋旁邊有個老太太,正在打量著自己。
老太太眼光色瞇瞇的,秦昆經歷過一次不快,不想經歷第二次了,急忙把衣服穿好:“這位奶奶,您如果再量我一次,不如給我一刀拉倒!”
老太太呵呵一笑,沒說話。
老太太盯著秦昆,秦昆也盯著老太太,盯了一會,秦昆皺著眉頭:“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老太太和藹一笑,不愧是陪天狗,就是討喜。
“小伙子,在哪工作呢?有對象了嗎?”老太太問道。
秦昆深吸一口氣:“臨江市殯儀館…沒對象。”他臉上有些尷尬:“不會嚇到您吧?”
老太太笑著搖搖頭,突然想起什么:“王守一、曲承陽還在那里嗎?”
秦昆眉頭皺的很深。
王守一?曲承陽?
殯儀館上班的老人很多,他一個名字都不知道啊。整天都是帶姓尊稱的,就他年紀最小!
不過…秦昆搜尋了一遍這些老同事的姓氏,赫然發現,姓王的就一個。
老王王館長!
姓曲的也就一個!
門衛曲大爺!
秦昆小心翼翼道:“老奶奶,你們認識?”
老太太點點頭:“這兩個老不死的,也太不念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