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思前想后間,又有酒龍和酒豪飛出,兩人皆是應對“酒星”,分別是:“誰遣酒旗耀,天文列其位。彩微嘗似酣,芒弱偏如醉。唯憂犯帝座,
只恐騎天駟。若遇卷舌星,讒君應墮地。”
“萬古醇酎氣,結而成晶熒。降為嵇阮徒,動與尊罍并。不獨祭天廟,亦應邀客星。何當八月槎,載我游青冥。”
“酒人來也”
隨后一個男子叫道,“我來應對酒樽。黃金即為侈,白石又太拙。斫得奇樹根,中如老蛟穴。時招山下叟,
共酌林間月。盡醉兩忘言,誰能作天舌?”
“居然有天舌!”
眾人頓時興奮起來,“怎么沒人對酒鄉呢?”
“酒人對了酒樽,我酒箴自然也要對酒樽了”
一個面相蒼老的男子舉著酒樽說道,“犧樽一何古,我抱期幽客。少恐消醍醐,滿擬烘琥珀。猿窺曾撲瀉,鳥蹋經欹仄。度度醒來看,皆如死生隔。”
眾人剛要齊贊,一個蕭華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可初來乍到,酒鄉就有小可應對,小可漣修緣,自號酒生…”
“我…我去”
看著浮生老人座下的童子曲生飛出,蕭華徹底傻了,喃喃道,
“他…他怎么可能在這里??”
曲生目光掃過眾人,眾人則拭目以待,
但聽曲生淡淡的說道:“誰知此中路,
暗出虛無際。廣莫是鄰封,華胥為附麗。三杯聞古樂,伯雅逢遺裔。自爾等榮枯,何勞問玄弟。”
“好一個‘誰知此中路,暗出虛無際’”
一眾酒徒撫掌道,“這才是酒鄉真諦,你這酒生,我等認了,來,來,干…”
蕭華是認識曲生的,當世年在道仙界也蒙人家照顧,蕭華連忙招呼道:“曲生,曲生…”
可惜曲生縱情狂飲,好似根本看不到蕭華。
“哎喲”
蕭華點頭看看自己,頓時醒悟,他連忙把時間子身收了。
“曲生”
果然,蕭華剛剛呼喚,曲生已經聽到,他目光落在蕭華身上,
同樣的一臉不可思議,驚呼道,“蕭華??”
“嗡嗡”
然而,就在蕭華準備飛過去時,天地之間驟然生出莫名的波動,那本是晴朗的天幕之上出現一個詭異的黑日,黑日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天地間所有光線吸入其中。
隨著黑暗降臨,“嗷嗷”剛剛還是飲酒作樂的眾人,莫不是哀嚎著匍匐在地上,痛苦的翻滾,隨后,就見到他們的身軀一寸寸被拔長,連身上的凸凹都被揪出,發絲暴漲。
“陰陽變異,晝為少年,夜為耆耋!”
蕭華忽然想到了敖游所說的神棄之地,急忙看去,果然,所有男子都已經變作女子,而且從尋常身材變作巨人,當然,剛剛還是俊美的少年,如今已經變成丑陋的老婦,倒是剛剛吟詩的愁苦老者,這會兒變成了秀麗少女。
可無論是誰,如何變異,皆是痛苦萬分,好似一寸寸的改變就是一次次的煉獄。
蕭華看著曲生在痛苦中哀嚎,也顧不得問些什么,剛要上前,哪知道曲生羞愧的倒滾,顯然不想讓蕭華接近。
“唉”
蕭華嘆息,正要回避,忽然間驚喜的抬頭看向一處,因為他又感知到了自己的神魂印記。
“莫非”
蕭華催動身形飛往那個放心,心中暗道,“蕭某那個神魂印記只能在耆域的夜里出現?”
竹林之外自然是城郭、樓閣等等,而此時,竹林變成了沼澤,城郭變成了泥潭,樓閣等處皆變成腐朽腥臭之處,漫天遍野的嗷嚎之聲不絕于耳。
蕭華心中帶著不忍,從半空飛過,他清楚的感知到腐朽的氣運如同霧氣從大地各處涌出,沖天穹之上傾瀉,黑日吸收的不僅是光線,還有希望和生機。
蕭華沒敢動用其它神通,唯恐引得氣運入體,以至于明明感知到了神魂印記的所在,可依舊飛了許久,眼見頭前有一抹山峰輪廓出現,一個黑影展翅飛來,蕭華驚愕道:“我去,原來是你啊!”
不正是蕭華在星夢海丟失的那個太玄古龍分身?
蕭華以為這廝早就死在那處,沒想到它居然在這里出現。
“老大”
太玄古龍分身感激涕零道,“你…你是來找我的么?”
蕭華自然不是特意來尋它的,但蕭華也不好意思明說,他看著太玄古龍分身笑吟吟道:“你既然到得耆域,豈不知宿命?既然我已經站在你的面前,自然是宿命中的相遇,我固然不是因你特意到得第九星墟,但在第九星墟我感知到了你的存在,特意來尋你,你說是不是來找你的?”
“是,是”
太玄古龍分身小雞啄米般點頭道,“葉玄青說了,我是個福緣深厚的龍族,老大一定回來找我的。”
“葉玄青?”
蕭華眉頭一揚道,“是那個跟小段探花齊名的傳奇么?”
“嘻嘻,是的”
太玄古龍分身笑道,“我聽別人說他們是耆域的傳奇,但我怎么看都不像,他們就在頭前,老大跟我去見他們吧。”
“這時候不好吧?”
蕭華看看黑日,輕聲道,“其他人都不愿這時候見面的。”
“他們兩個無妨”
太玄古龍分身回答道,“我到了此處之后,一直跟他們在一起。”
“也好”
蕭華笑笑,說道,“我得感謝他們對你的照拂,對了,你是怎么來的?”
“我也不清楚啊”
太玄古龍分身苦笑道,“那等兇險的所在,小弟自恃是必死的,可不知什么時候小弟居然暈了過來,等再次醒來,已經到了這個山麓之上,我聽小段探花說,我是隨著黑日的黑暗憑空而降,其它他們也不清楚。”
“那”
蕭華思忖片刻,說道,“就是跟夢瀾有關了,夢瀾出現的蹊蹺,消失的也古怪,你我登時都動用了夢遁…不對,該是跟什么星鎮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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