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起來”
“謝家主”眾男仙起身。
“家主”杜峰當先開口道,“夫人剛剛讓我傳令,所有弟子集結,準備進攻藍家!”
“嗯,我知道了”杜峰轉頭看看旁邊的杜家娘子,嘴角擠出一絲笑意,然后才看向杜峰道,“聽夫人的,我這就傳下家主令!”
“家主!”杜峰旁邊是名叫杜江的長老,他毫不遲疑的反對道,“此事涉及我玄圃安穩,還要謹慎而行!”
“怎么還涉及玄圃安穩了?”杜斌笑道,“不過是我杜家跟藍家的事兒。”
“家主這些年不理族內事務,怕是不太清楚”杜江說道,“杜家在夫人執掌之下已經比之先前強盛了很多,杜家和藍家該是玄圃數一數二的家族,若是我杜家跟藍家起了兵戈,一定會引起玄圃勢力的變化!”
杜峰在旁邊不悅道:“杜江,即便是引起了玄圃勢力變化又如何?從夫人的判斷來看,藍家引動了六塵都筠籃的天級之力,千年之內,他們都不能再動用六塵都筠籃,既如此,如今的藍家就失去了六塵都筠籃的庇護,我杜家不正好乘虛而入,滅了藍家?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杜峰”杜江看看杜峰,說道,“我杜家固然跟藍家時代為敵,但這種敵對并非生死之敵,而是競爭之敵,杜家和藍家在某種意義上,已經粘合在一起,不能分離,滅了藍家,固然讓我杜家成了玄圃第一家族,但我杜家…還沒有能力承擔這第一家族的名號!”
“杜江”杜娘子冷笑了,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這話還用解釋么?”杜江脖子一硬,說道,“家主莫名中毒,諸般解藥無效,眼見病入膏肓,我杜家現在要做的是自保,不是…”
“夠了!”家主杜斌舉起手,無力的說道,“不必多說,此時若不趁著我還活著將藍家滅了,以后我杜家必定會被藍家所滅!”
“家主英明”以杜峰為首的幾個長老皆是歡喜。
而杜江等臉色發白。
杜斌看看外面問道:“六塵都筠籃的天象已經過去了吧?”
“夫君”杜娘子小聲道,“已經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了!”
“唉,”杜斌嘆息一聲,說道,“我連六塵都筠籃的天象都感知不出,怕是時日無多了,娘子,以后的杜家全靠你了!”
“夫君多想了!”杜娘子的臉上擠出笑容,說道,“夫君吉人天相,一定會好的!”
“已經躺了近百萬年,為夫也厭倦了!”杜斌說著,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銅書卷,遞給杜娘子道,“你發號施令吧,希望我在臨死前,能看到我杜家成為玄圃第一家!”
“夫君”杜娘子搖頭,并不接書卷,說道,“您才是杜家家主,這墉城集仙錄只有夫君才能號令!”
“好!”杜斌欣慰的點頭,張口噴出一口精血落到書卷上,眼見書卷緩緩翻動了,這才號令道,“諸弟子,聽我號令,進攻藍家!”
說完,杜斌身形一陣搖晃,臉色蒼白,勉強將書卷遞給了杜娘子。
杜娘子接過書卷,目光如電一掃眾人,呵斥道:“還不立即遵家主令?”
“是,我等遵家主令!”
眾人急忙回答。
而杜娘子將書卷遞給杜峰道:“杜峰,你替我執掌,立即殺入藍家!”
杜峰大喜,雙手捧了書卷高聲道:“弟子遵令!”
看著杜峰帶著眾長老和弟子去了,杜娘子看看杜斌,甜甜一笑道:“夫君,此事之后,我杜家將千萬年無憂!”
“希望如此!”杜斌依舊虛弱,伸手握住杜娘子的手,說道,“不管怎么說,這些年都委屈你了。”
“看夫君說的”杜娘子強笑道,“這不是妾身該做的?而且夫君如此信任妾身,妾身怎么能讓夫君失望??”
“娘子”杜斌說道,“能推我去殿外么?我想最后看一次我杜家弟子的血戰!”
“當然可以!”杜娘子董婧凄然一笑,推著玉椅飛出大殿。
但見大殿之外,無數道云霞破空而出,每道云霞上都有書卷印記,再看遠處天際,云歇雨住的所在,一個巨大的書卷輪廓正在緩緩凝結。
一股重規和沓矩氣息漸漸濃郁,而且朝著四周蔓延。
(《樂府詩集·燕射歌辭二·皇夏》:“堯昔命舜,舜亦命禹,大人馭歷,重規沓矩。”)
“許久沒有大戰了!”杜斌看著遠處云蒸霧騰,眼中生出神光,忍不住激動道,“為夫真想立即飛出,帶著杜家弟子血拼!”
“現在不行,以后必定可以!”
聽著杜斌聲音有些尖亢,杜娘子董婧低聲道,“夫君現在只安心休養即可。”
“娘子”
杜斌久久凝實的遠處,漸漸有了喊殺之聲,而天幕上,巨大的書頁開始翻動,一道道古怪的云霞凝結出來,他忽然說道,“藍梵其實不錯,我死了,你可以考慮一下!”
杜娘子董婧嬌軀一僵,臉上擠出笑容,說道:“夫君瞎說什么???”
同一時間,赤峰上,月一純大驚小怪的從靜修的所在沖天而起,她看著遠處山脈上有書頁泛起,翻卷間,諸般文禁破碎,萬道霞云扭曲,她驚呼道:“我的天啊,是…是杜家的墉城集仙錄,他…他們在演練文器么??”
藍湛可比她鎮定了太多,但他飛起看清遠處風卷云涌時,臉色也大變了,喃喃道:“不對,不對,這…這是杜家在圍攻我藍家!”
“蕭師,蕭師!”月一純一聽,一轉身就撲向樓閣,高聲喊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杜家圍攻我藍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