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太好了!”瀟湘子和車雄大喜,急忙躬身道,“還請前輩帶我等前往聽天雪!”
“這個…”蕭華攔住瀟湘子,本就有意帶他去聽天雪的,可瀟湘子說到歷練時,蕭華突然心里一動,不覺想到了冰龍栤觚。
冰龍栤觚第一次進入幽極時,雖然碰到誅靈死光,同行的其它龍族皆被滅殺,唯有他僥幸逃了出來!按說冰龍栤觚的運道是極好的。但他沒有珍惜天道的青睞,第二次又約了蕭華和莊弼進入幽極,這次他固然再次躲過誅靈死光,但還是被司徒弘滅殺!
冰龍栤觚的死讓蕭華忍不住對天道心生敬畏,感覺天道之威嚴絕對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而瀟湘子先前跟朔冰已經進去過聽天雪一次,并且安然返回,這已經有天道之眷顧,瀟湘子若再進聽天雪豈不是犯了跟冰龍栤觚一樣的錯誤?一而再的挑釁天道?
所以蕭華猶豫是否跟瀟湘子提起聽天雪。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州小明眼見蕭華讓自己追上瀟湘子,知道蕭華必定有什么緣由,而聽到瀟湘子要去聽天雪,他哪里不知道蕭華的心思?
而且州小明更清楚,蕭華必是跟瀟湘子或者車雄認識,這才如此說法,所以州小明提前替蕭華把話說了出來。
州小明沒錯,蕭華的本意也是如此,但州小明沒想到蕭華的主意會有變化!
既然州小明都說了,瀟湘子和車雄也懇求了,蕭華能說什么?他嘆息一聲道:“也罷,老夫左右也是順路,就帶你等過去吧!”
“多謝蕭前輩!”瀟湘子和車雄大喜了。
“老爺請,兩位仙友請…”州小明以為蕭華的嘆息是故意為之,也不在意,抬手示意道。
“前輩請…”瀟湘子示意車雄收了仙舟,兩人請蕭華先行。
上了仙舟,蕭華想勸瀟湘子回頭,但他又不敢跟瀟湘子多說,畢竟言多必失,于是他索性坐在一旁靜修,任州小明跟瀟湘子和車雄攀談,等有機會旁敲側擊。
此時正有赤烏日高懸,將赤紅的陽光遍灑天地,仙舟高飛不過數十萬里,眼見頭前大地之上成片的血色涌出,這血色在赤紅陽光映照下如同血海濤涌,端是有種讓人驚栗的感覺。
瀟湘子不由自主起身道:“前輩,前面就是血汗漠了,晚輩過來時是趁坐傳送仙陣,剛剛逃得狼狽,卻是將方向搞錯…”
“呵呵,若不是搞錯了,怎么能碰到蕭前輩?”旁邊的車雄趁機說道。
蕭華沒有回答,只瞇著眼睛看著遠處的血紅,那血紅雖然是虛影,但地面明顯高溫,烤的這虛影扭曲,風吹之處虛影如水波般蕩漾,怎么看都像是血海。
高空之處,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彤云,云彩還沒有將赤烏日遮蔽,陽光反而將云彩照得發紅,一時間整個天地都成血色。
州小明看看蕭華,知道蕭華在想些什么,他笑著問瀟湘子道:“瀟湘仙友,州某有個疑問,既然血汗漠有厲害的埋伏,為何不改換其它方向前往聽天雪?”
“好教州仙友知道…”瀟湘子解釋道,“血汗漠雖然看起來兇險,可實際上并無什么難以飛越的險途,不過是一些特殊的地方散發血腥,容易讓仙人生出眩暈。而血汗漠數百萬里外的四周,反倒是有一些兇險的所在,既如此我等自然要從血汗漠飛過的。當然,若不碰到仙友和蕭前輩,我等也會考慮從血汗漠旁邊繞行!”
車雄在旁邊分說道:“最關鍵的是,我等根本沒想到血汗漠內會有埋伏…”
“咔嚓嚓…”車雄剛說到此處,天穹之上忽生雷陣,隨著雷光閃爍,大片的陰云滾涌而出,眨眼間就把天際覆蓋。
“轟隆隆…”
“刷刷刷…”
電閃雷鳴中暴雨傾盆而落了。
血汗漠的地面本就極熱,暴雨落下很快蒸發化作水汽,一重重水霧開始在血汗漠上浮起,更為古怪的是,這水霧并非尋常淡白,而是血紅之色,水霧揚在半空,跟大滴的雨點混在一處,再加上狂風咆哮,整個血汗漠著實有些鬼哭狼嚎的凄慘了。
“前輩…”車雄身形微抖,低聲道,“血汗漠天象怪異,經常有暴雨莫名其妙的落下,先前晚輩跟瀟湘仙友也是飛到血汗漠中央,突降暴雨,四周驟然有古怪仙傀偷襲!”
“嗯…”蕭華放出衍念看看,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點點頭道,“咱們進去看看!”
州小明催動仙舟沖入血汗漠,立時有股刺鼻的酸氣沖入蕭華口鼻,蕭華吸了一些入腹,感覺酸氣僅有些腐蝕,并無特別的毒性,對于仙界的仙人來說算不什么。
再飛數千里,暴雨不見停歇,血汗漠的地面已經有了積水,積水中各種赤褐色葉莖的植物開始遍布,植物間隙中更有極多小獸撒歡般竄來竄去。
“前面…”瀟湘子看著一道霹靂將陰沉的天空照亮,急忙指著一處道,“前輩,就是那里…”
蕭華聽了,不覺微楞,因為他早就放出衍念,瀟湘子所指方向他先前已經探察過,并沒有什么異樣。
“前輩…”車雄也說道,“晚輩跟瀟湘子知道血汗漠情況復雜,所以飛行時很是小心,但那些仙傀似乎跟尋常不同,我等衍念不能探察…”
“老夫也沒有發現什么!”蕭華淡淡的回答著,再施展控元化煙術探察,足有半盞茶的工夫,眼見到仙舟飛到瀟湘子所指地方了,蕭華突然眉頭一揚,臉上顯露出了古怪神情。
“老爺…”州小明自然也放出衍念探察,可惜他同樣沒有發現什么,所以他時刻注意蕭華神情,此時他急忙問道,“您發現了什么?”
“此處沒有仙傀…”蕭華淡淡的說道,“那些仙傀…有特別的隱匿之法,尋常仙人怕是不好探察!”
“怎么可能沒有?”車雄急忙說道,“先前就在此處的啊!”
“車仙友…”州小明笑道,“我家老爺說現在沒有,沒說先前沒有啊!”
“是的!”蕭華笑道,“那些仙傀在血汗漠地下有序的游走,看起來好似在戒備什么!”
“怪不得呢…”瀟湘子恍然了,說道,“我說怎么沒有聽其他仙友說起過…”
“你之所以沒有聽說過,那是因為碰到他們的仙人早就被滅殺!”蕭華的臉上生出冷笑,一字一句說道,因為他已經從那些仙傀的身上探察到掌律宮掌律青光的氣息,以掌律宮的手段,怎么可能會讓旁人發覺?瀟湘子和車雄能逃出血汗漠實屬僥幸!
“不會吧?”瀟湘子有些不可思議道,“誰在血汗漠布下仙傀阻殺路過的仙人?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誰知道呢!”蕭華淡淡的回答,但他的心里面已經有些明悟,此處算是前往聽天雪的必經之路,若是掌律宮韋晟不知何時就跟在自己后面,說不得他就會在此處布下陷阱守株待兔,靜等自己入甕。
車雄還要說些什么,蕭華笑道:“他們來了!”
車雄一驚,急忙看向前方,但見水光和霧氣中,十數道青光從血色光影中飛出,這些青光看起來如同草木,混在水光中幾乎看不清楚。
“不,不是這些…”車雄搖頭道,“這些仙傀怎么可能傷得了晚輩等人?”
“嗖嗖…”不等車雄說完,那些草木狀仙傀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這…這些仙傀是來探察的?”瀟湘子有些傻眼兒了。
“莫小看了這些草木仙傀…”蕭華笑道,“他們可比很多塵仙要厲害很多。”
“那是…”瀟湘子悻悻道,“晚輩跟車仙友都被他們擊傷了…”
“嗡嗡…”瀟湘子說話間,頭前大地水澤所在,一陣詭異的晃動,橢圓形水波破空而出,旋即就見到一個足有千丈大小的人形仙傀從水波中踏出!
這人形仙傀周身閃動青光,一條條草木狀紋理在青光中生出,那碩大的頭顱上,百余條草木紋理堆砌在一起,凝結成五官之像。人形仙傀左臂斷折,飛出之時殘缺的左臂揮動,有節狀青光如書簡般翻動,這青光閃爍間四周有不少草木狀仙傀化作流光沖入!而隨著那些草木狀仙傀飛入,斷折的左臂一點點的修補起來。
“就是它…”車雄大叫道,“它的左臂就是晚輩用飛劍斬下!”
瀟湘子則警惕的看向四周,低聲道:“前輩,應該還有一個…”
“嗯!”蕭華點頭,笑道:“老夫知道,它們不過就是仙傀,再厲害能厲害到哪里?小明,你跟兩個小友跟它們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