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青”
宋小笛當然不知道雷霆心里想著什么,他看著月光之下,起伏連忙山脈遍布淺綠色花朵,一條條溪流在山澗流淌,急忙問道,“這碧木天似乎跟你所說不同啊!”
“是啊”
聞青也納罕了,看著四周山景,奇道,“這似乎跟在下小時候記憶不同,也…”
“自然是不同的!”
李夢陽撇嘴道,“你跟你老祖對碧木天了如指掌,聞權既然出手鏟除你等,自然會防備你等反撲的,這碧木天的防御不換才怪!”
“哎喲”
聞青低呼道,“這么說,老祖給的訊息…都不能用了吧?這可麻煩了,”
“何止”
陽石淡淡的說道,“這說明聞權已經警覺了,這碧木天應該危機四伏…”
陽石的話不曾說完,雪寧低聲道:“師兄,快看月亮…”
“月亮怎么了?”
陽石有些納罕的抬頭看向月亮,隨口問道。
碧木天的月亮看起來銀白,跟瞻白月沒什么兩致,但陽石目光落處,難言的感覺從他心底生出,就好似這月亮很孤冷。
“怎么了?”
陽石看了片刻,眼中再次泛起金光看了許久,并沒有看出一樣,這才轉頭看著雪寧問道。
雪寧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就是感覺很古怪。”
“沒什么奇怪的”
乾泰巖笑吟吟道,“瞻白月向來如此,那種白色的月光跟秋毫月的墨綠和桂魂比起來平淡無奇…”
“不!”
哪知道,李夢陽當即叫道,“這月亮有問題,若不出意外,咱們的行蹤已經暴露!”
“怎么回事兒?”
宋小笛也驚訝了,因為他也沒發現什么異樣。
“你們”
李夢陽看看宋小笛等人,若有所思了,說道,“諸位師兄弟,你們生在仙界長在仙界,可能一直都在修煉,并沒有去過凡界,也沒有孤身走夜路的經歷,可能不知道真正的月亮在夜間對一個人的感覺是什么…”
說著,李夢陽抬頭看著月亮,似乎在回憶:“我小時候家境貧寒,跟隨爹娘住在山間,所以經常在月夜里走山路。那時候我不到十歲,看四周山峰和山林的黑影害怕極了,娘親就告訴我,害怕的時候看月亮,夜里的月亮看起來是一個,但她屬于每個人,她會跟著每個看著她的人走,保護那人回到家里!”
“所以,每當我害怕的時候,我就會抬頭看著月亮走,真的,那月亮是溫暖的,是跟著我走的,感謝月亮守護我的幼年…”
“快”
陽石聽到此處,急忙抬頭看看月亮,低呼道,“警戒!!!”
“刷”
果然,隨著陽石號令,月亮之上驟然閃動,平靜如水的月華開始入漣漪般顫抖,一個個拇指粗細的光絲如漁網般罩向眾人。
李夢陽詭異的發現,隨著她的聲音落地,那個月亮真的屬于她了,因為四周再無旁人,有的是自己熟悉的山峰,還有熟悉的山林,即便是那些黑暗的影子都讓她心生潮濕!
“爹娘??”
李夢陽明知這是幻境,可她又有一種沖動了,她迫不及待的踏上記憶中的山路,快步往前跑,她想看看,熟悉的茅屋是否還在,那個高大的可以將黑暗和黎明撐開的身形是否還在!
李夢陽不知道的是,她奔跑在路上,身形愈發縮小,相貌愈發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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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夢陽根本沒有覺察,她的心已經隨著奔跑落入一種渴望,渴望見到自己的爹娘!
剛剛李夢陽只說了一半兒,后面的話并沒有說出來,因為在一次走夜路的時候,她只看月亮,沒有注意腳下,結果失足落下山崖!
幸運的是,李夢陽遇到了自己的師父,從此踏上修煉之路;不幸的是,等李夢陽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身在萬里之外,而因為種種緣由,李夢陽再也沒機會返回那個山嶺,再見到那個茅屋。
至于李夢陽的名字,那是她自己給自己取的,因為每次李夢陽清晨醒來,太陽就把那個茅屋照亮,茅屋外面就會傳來爹爹劈柴的聲音…
仙人,是所有凡界修道者的終極追求,可成仙之后,并不是每個人都會心滿意足,像李夢陽,像蕭華這樣心中有羈絆的飛升仙不知有多少。
正是因為這種心中的執念,讓他們跟其他仙人不同,這執念可以讓他們勇往直前,但這種執念也極易成為他們的心魔。
李夢陽拼命的奔跑,她感覺自己全身燥熱,汗水打濕了自己的衣衫,但這些都不算什么,因為轉過山麓,李夢陽已經看到了月光之下,那熟悉的茅屋好似玉光生輝,即便是那些記憶中古怪的黑暗,此時也看起來份外可愛!
“爹爹”
“娘親”
李夢陽忍不住高喊道,“我回來了!”
茅屋里,“刷”的有燈光燃起,光亮之內,有李夢陽夢魂縈繞的聲音映了窗子,印在李夢陽的眼眸中,李夢陽的臉上生出狂喜。
“爹”
李夢陽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刷”的一聲奪眶而出。
也就在此時,“撲通”,李夢陽腳下絆住石頭,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絲”
李夢陽的臉頰蹭到地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楚生出,她忍不住齜牙咧嘴,剛要掙扎著爬起時,她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
“啊?”
李夢陽驟然低呼,眼中生出愕然。
她一骨碌爬了起來,低頭看看雙手,再看看周身。
此時的李夢陽早不是身穿道袍的仙子,而是一個不及金釵的少女,纖細的手指,粗糙的布衣,哪里還有半點出塵?
“這”
李夢陽驚訝了,她抬頭看看燭光搖曳的茅屋,又轉頭看看背后呼嘯的山林,最后,更是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之上,一輪明月如水!
只不過,這明月已經不是李夢陽夢中那個跟隨她一直走的月亮了,一抹淡金夾雜在月華中,這淡金如網已經將李夢陽的周身籠罩。
“聞家”
李夢陽的嘴角生出一絲苦澀,低聲道,“不愧是太古仙族,果然了得!”
“啊”
李夢陽話音剛落,茅屋之內就傳來慘叫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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