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老爺…”抱劍正色回答道,“弟子先前修煉一直很踏實,從塵仙到真仙,花費了老爺想象不到的歲月。而到了金仙后,弟子再怎么努力都無法寸進,其后仔細回想,已經明白,在氣仙的修煉過程中,弟子有太多的缺憾,這些缺憾是真仙無法彌補的。而今弟子有機會重新修煉一遍,自然是慎之又慎!但是,老爺所賜這具肉身實在絕佳,是弟子生平僅見。而老爺所賜功法更是化腐朽為神奇,同樣是弟子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所以修煉的進度也讓弟子膽戰心驚,唯恐哪里會再次遺漏,所以一直壓著境界不敢踏足二氣。如今跟老爺推演一遍,弟子心里已經知道,雖然弟子還是有遺漏,但不過事前的萬中之一,弟子有信心這次修煉,一定可以踏足九…不,大羅!”
“才大羅啊!”蕭華笑吟吟的問道,“不能是太乙…和混元么?”
“這個…”抱劍的臉一下子漲紅,他遲疑了一下,小聲道,“老爺,不是弟子沒有信心,是…”
說到此處,抱劍一咬牙說道:“此事還是等老爺修煉到金仙,或者大羅再說吧!畢竟老爺此時僅僅是真仙初階,真仙踏足天仙的艱難,還有天仙步入金仙的…難以逾越啊!”
抱劍倒是推心置腹,蕭華思忖片刻,笑道:“你的心思我明白。畢竟我剛剛踏足真仙,也剛剛明白真仙修煉的真諦。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我,你們是你們,即便我修煉無成,我也可以讓你們踏足…大羅!”
“這個…”抱劍遲疑了一下,小心道,“老爺,弟子知道您老可以在仙器空間模擬幻境,甚至也可以用萬仙錄提升我等的眼界,但…那些都是虛無,弟子不覺得可以真正讓弟子踏入坦途,甚至可能是歧途!”
“哈哈,你放心吧!”蕭華笑著說道,“老夫若是沒有把握,不可能這般說法!抱劍啊,仙界之多,真是無奇不有的,你之前修煉的太老實,很多東西你可能沒有想過…”
“是啊!”抱劍聽了,心有余悸的苦笑了,“弟子真是沒想到仙界還有萬仙錄這等詭秘,陰毒的仙器,更沒想到那人的心狠…”
不等抱劍說完,蕭華舌綻春雷叫道:“若沒有萬仙錄,你豈能碰到老夫?一飲一啄,不正是因果之道?”
“絲…”抱劍倒吸了一口冷氣,低呼道,“多謝老爺,弟子還是小覷了心魔,一不小心之下居然差點兒著道!”
蕭華瞇著眼睛看看有些惶恐的抱劍,知道自己空間內,諸多天魔雖然不受玉牒蕭華控制,但依舊是被玉牒蕭華壓制的,所以造化門弟子的心魔比之仙界少了很多。而一旦脫離了空間,心魔可能隨時來襲,即便以抱劍之心境都難免栽跟頭。
于是蕭華笑著把一個墨仙瞳遞給抱劍道,“這是這半個衍月中,你我推演的心得,你自己留著,不必在此探察,這段時間就隨老夫在黃曾天游歷吧!”
抱劍大喜,接過墨仙瞳后陪笑道:“但聽老爺吩咐,弟子求不得!”
先前蕭華急切想趕往青焱大陸,如今既然是游歷,也就不能太快,吩咐抱劍放慢劍舟飛行,自己跟他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仙界的日常。
即便是慢了,舟行大半個衍月之后,氣候也愈發的冷了。
仙界的氣候跟凡界不同,冷熱太過突兀,有時候十萬里之內就有極冷極熱兩種氣候,仙人自然也跟尋常修士不同,他們對極冷極熱的天氣沒有特別感覺,不過薌xiangyu煜大陸的冷又跟一般的極冷不同。
蕭華覺得這冷有股讓人心發酸的感覺,而且冷得到了一定極限,冷就不再是冷,化作一種麻木,甚至還有一種體表發暖的感覺。
果然,過得片刻,連綿冰川上就看到兩個倒斃的塵仙。這塵仙是兩個衣冠不整的男子,分別倒伏,但兩人道袍被撕扯,似乎是燥熱要脫掉的樣子。
蕭華衍念一掃,就知道兩人早就沒有生命跡象,不知道凍斃了多久。既然時間游歷,蕭華也就沒話找話的問道:“奇怪了,這些凍斃的塵仙,他們怎么會…脫掉道袍?莫非死后還被人洗劫不成?”
“老爺怕是不知道吧…”抱劍目光掃過兩具凍尸,一指前方說道,“塵仙在被凍斃之前,已經無法靈敏的感知到體表的冷熱。而且,因為血脈的冰封會讓心脈處的熱度喪失的更快,體表的熱度反而喪失的慢,有此會讓塵仙覺得心煩意燥,有燥熱的感覺,所以會出現臨死之前脫衣的古怪現象!”
“啊?”蕭華一驚,低呼道,“還…還有這等奇異的現象?”
“是啊!”抱劍鄭重其事的點頭,看看前方說道,“前方就是薌xiangyu煜大陸的邊界小冰淵,而在小冰淵五十萬里之內,氣候冷到極點,即便是漏仙高階若是不小心落入冰霜法則古怪的地方,也難逃一死!當世年,弟子為了修煉劍道,鑄造劍魂,曾來過此處,也正是那時候,弟子伸手救過一個即將凍斃的漏仙,從他口中知道了這個古怪的現象…”
“不得不說,世間之事太過浩瀚…”蕭華忍不住說道,“即便是真仙,也不可能了解所有事情。”
“老爺…”抱劍苦笑道,“莫說是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就算是修煉,弟子覺得…也是如此!”
“我去!”蕭華無語了,看看抱劍說道,“老夫覺得自己就夠醉心修煉了,你怎么比老夫還…”
“還什么…”蕭華沒有再說,因為他不知道該責怪抱劍還是該鼓勵抱劍,所以他話鋒一轉道,“走,看看你當世年救人的所在!”
“是,老爺!”提到自己的英雄壯舉,抱劍自然也自豪滿滿,催動劍舟一個折轉前往一個方向。
約是三五個元日,四周已經再無什么陽光,大地也不成大地,只有一些淺淺的冰藍色漂浮之物凝結。
蕭華真的不覺得冷了,一股難言的燥熱隱約的從他體表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