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紫禁城里面出來,看著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大街上面來來往往的車輛,遠處的高樓大廈,乾隆有些震驚。
想不震驚都難,你很難想象對一個古代人來說,突然來到了現代這樣一個地步,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就像是秦牧白回到了幾百年前的大明,其實是一樣的,有太多的東西超過了你原本的想象。
“剛剛在里面的時候,我還以為現在的都城跟我那個時候差不多呢,但是這差距也太大了,簡直是天地之差,將整個城市建設成這個樣子,這得花費多少錢?”乾隆滿臉震驚的說道。
秦牧白笑了笑,花多少錢?如果單純往里面投資的話,就是建設這么一座城市到現在這個樣子,估計都得中國現在將GDP加起來進行個幾年才行。
中國那么多城市,如果都算上,理論上來說,幾千年的收入都不夠,實際上,能夠將這些地方發展起來,是因為那些錢在不斷的循環,錢雖然收入到了國家,但是又回到了人民手里面,然后普通人手里面的錢又通過各種方式回到了國家手里。
就是在這樣循環的過程中,一個個城市拔地而起,而國家也越來越富裕,普通人的生活也越來越富裕,這就是金錢的魅力。或者說,這就是一個完善的金錢制度的魅力,能玩的好金融,能做的事情很多。
有時候事情說穿了就是如此簡單,但是,如果不是無數人總結的經驗,你就是想象不出來,其實這樣的制度,在任何一個時代都可以玩的開,哪怕你回到秦朝,漢朝,三國時期都可以玩。
只是,如果你沒想到那個辦法的話,那恐怕就只有一個結果,錢會越來越少,國家甚至會越來越窮,因為太多的人將錢存起來了,沒有讓錢流通起來。
“我只能說很多,但是肯定比你想象中的要少。”秦牧白笑了笑說道。
“是嗎?按照時間來算的話,我大清朝滅亡距離現在大概有多少年?”乾隆想了想,又直接問道。
秦牧白看了一眼乾隆的表情,很淡定,顯然對方也知道,現在肯定不是大清朝了。具體清朝算什么時候滅亡,秦牧白懶得去考慮,他就干脆直接取了一個整數時間點1900年來算。
“大概也就是一百一十多年吧。”秦牧白想了想說道。
“一百多年?這么說來,我大清朝在滅亡的時候,就已經發展的很強大了嗎?”乾隆立刻感興趣的問道。
“不,你錯了,大清朝滅亡的時候,跟你那個時期相差無幾,應該說…甚至還不如你那個時期呢。”秦牧白淡淡的開口道,清朝的腐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造就了中國現在這個狀況,如果不是清朝,就大明朝那個情況發展下來,哪怕就是那些文人清流掌控,秦牧白覺得也比清朝這樣的狀態要強很多。
“怎么可能?!我大清朝一共持續了多少年?”乾隆有些震驚。
“三百多年,時間不短,實際上,我們現在距離你去世也不過就是二百多年而已。”秦牧白輕聲說道。有些話秦牧白說的并沒有太過于直白,比如說,清朝可以說是最腐朽的三百年,就連康熙那個時期算上也是如此。
實際上,清朝的統治了三百年,相對于明朝來說,有進步嗎?沒有,三百年,明朝末期就有已經有火器了,而且火器的使用也算是相當高明了,但是到了清朝末期…甚至還不如明朝的火器呢,只能說略微有所進步。
當然,明朝科技先進嗎?不先進。怎么說呢,如果非要說是誰的鍋,秦牧白覺得,這個鍋,儒家背定了。
當然,不是孔子的那個儒家,而是后來那些文人為了維護自己的文學地位而搞出來的那種儒家。
其實說穿了,中國人太聰明了,這個是真的,就是因為中國人太聰明了,聰明到他們很多時候,那些統治階層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些事情的發展脈絡,但是他們已經考慮到了后果,不過為了他們自己的統治階層,可以說依然是那樣做了。
你能說朱熹是完全錯的嗎?也不能,因為在朱熹那個時代,他的那種忠君思想是對的,而且,他的一些理論,單純的來看,確實也不能算是錯,至少很多方面跟佛家的一些想法是一樣的。
但是你能說朱熹是對的嗎?也不能,可以說,朱熹提出來的理論,然后讓后面的那些學文的搞出來了一個新花樣,也可以說,讓這些文人階級開始恐懼自己的這個階級被推翻之后的思想,于是,在整個社會的知識,也可以說民智都是在這些文人階層中之后,在那個時代想要推翻儒家的文人,得有多大的膽子?
縱觀清明兩朝,有沒有想過在農學,算學,格物方面發展的人?有!而且數量不少的,但是這些人也同樣都是出自于儒家,而那個時代,整個儒家的學說都受到了一股大流,而這股大流,如果你敢違反,結果就是粉身碎骨。
看出弊端的人很多,但是這些看出弊端的人掌控不了國家主要權利,結果呢?要么粉身碎骨,要么隨波逐流只能認命。
如果做個比喻,西方的教廷燒死了伽利略這些人,但是他們只是從肉體上面消滅,但是真理還是存在的。那么如果將中國那些試圖將格物,算學這些整理出來的人比喻成為西方的伽利略這些人的話,那么中國的教廷是誰?
沒錯,就是那些將儒家學說玩出了花樣,玩出了新高度的那些當時的文人流派。不吹牛逼的說,教廷就像是一個暴力的儈子手,但是手段太粗俗了,無法抵制人們的恐懼,尤其是你在思想上無法抑制那些科學家。
但是中國的這些文化流氓玩的更高端,肉體上消滅你是不行的,要從根本上,從思想上消滅你,這些文化流氓玩的才叫高端。說的直白一點,像是伽利略那些人被燒死了,但是他的親朋好友,學生老師,志同道合的人不會因為他的死亡害怕,而是會心里憤恨。
但是國內的這些文人可以玩到,讓你的名聲在你自己的家族里面都無法立足,在你的親朋好友,老師學生中都無法立足。尤其是這些文人為了自己的名譽所作出的一些事情,你讓人很難想象。
說的直白一點,他們都是被洗腦的人,而統治階層需要這種人,所以一拍即合。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玩科學的人,根本就沒有出路。
方孝儒為了自己的名譽害死了自己的十族!十族什么概念?歷史上被誅九族的人很多,但是誅十族的,這是史無前例第一個,他成就了自己的名聲,害死了自己的家族人。而下令的人就是朱棣,但是朱棣恨他,所以殺了他十族,但是朱棣心里很明白。
這樣的人,對皇室的統治是有利的,所以朱棣死后留下了遺言,等他死了可以為方孝儒平反。為什么?他親手殺的,遺言也是他留的,就是因為朱棣知道,皇家需要方孝儒這樣的人。
他的所有親朋好友,每抓過來一個,就在他面前殺一個人,但是他臉上卻可以做到鎮定自若。從這一點就可以看的出來,那個時代,這種文人流派教育到底有多變態,不夸張的說,這和一些宗教的狂人分子其實沒什么區別。
但是你能說儒學錯了嗎?不,不能。因為就事論事,站在公正,公平,公開的角度,儒學里面的一些學說,哲學思想其實并沒有錯,而且不少還是很正確的三觀,但是錯的是那些理解它,學習它的人強加給這種學說的思想。
其實兜兜轉轉,話又活回來了,只能說,中國人太聰明了,聰明到在二千多年前就玩出了百家爭鳴,如果百家爭鳴放到明朝那個時代的話,那科技到底怎么進步,真說不準呢。
“為什么我大清朝二百多年沒有任何進步,但是后面一百多年卻可以發展到這個地步?”乾隆有些想不通。
“因為你身為一個統治階層,沒有把滿漢當成一家人,或者干脆說,你沒有把全國的少數民族當成一家人,你把滿族當成了統治階層,那你就要為你整個統治階層考慮,為了不讓下面的民眾造反,那就只能是消滅民眾當中的一些萌芽思想,而當這些思想都被消滅了,科技也就不會進步了。”秦牧白淡淡的開口說道。
“當科技不會進步的時候,國家的滅亡是遲早的事情,中國有句古話叫富不過三代,你不能保證每個皇帝都是明君,你也不能保證那些當官的一直都不腐朽,在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那造反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和珅的家產可以超過大清的國庫,你就可以知道整個天下是什么情況了。”
乾隆立刻沉默了起來,良久他才開口問道:“你是說,和珅的家產比大清的國庫都要多?”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留給你兒子抄他的家,就是為了給你兒子刷聲望的。”秦牧白反問道。
“我知道他貪污,但是真沒想過他可以貪那么多。”乾隆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