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察覺到的異常,與歐陽靖越戰越強并無關系。
雖“呂布”戰法大變,一改曾經以無可匹敵的力量,硬打硬進的戰法,反以詭異飄乎的步法、超乎想象的武技,打得夏侯惇三人只覺有力無處使,十成戰力發揮不出六七成,戰得無比憋屈,但在夏侯惇看來,這正說明了呂布老而彌辣。
徐州之戰前期,呂布每戰皆敗,逢大將挑戰皆避而不戰。
所有人都說,呂布實力衰落了,不復巔峰狀態,夏侯惇也這么認為。
老不以筋骨為能。
呂布年紀大了,又沉迷酒色,這些年來還東奔西跑,難得有幾天安生日子,實力衰弱乃是理所當然。
而現在看來,呂布的“力量”果然衰落了,再不像從前那般隨手一擊,便猛如山崩,勁如雷轟。
打到現在,夏侯惇并未感受過,呂布在“力量”層面,給予自己任何壓力。
但,力量衰落的“呂布”,又找到了別的彌補方式。
他以精湛絕倫的步法、技法,彌補了他“力量”的衰落,以技代力,依然維持著足以單騎戰三英的強橫實力。
這種超乎想象、見所未見的“全新戰技”,令夏侯惇嘆為觀止。
為“呂布”展現的新戰技驚嘆的同時,漸漸冷靜下來的夏侯惇,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孟德并沒有死!
因呂布在力量層面,并不能給予他壓力,只是令他有力無處使,打得束手束腳,夏侯惇得以分出部分精力,去思考,去觀察。
看看四周,不知不覺,己方潰兵已是越來越少,呂布的騎兵、陷陣營,劉備的白耳兵,都已追逐潰兵遠去,連劉備等大將,都追離了此地。
而劉備的六千步卒,此時已然進入戰場。
其中足有兩千步卒,結成大陣,正向著這邊徐徐圍來。
“不能再打下去了!”夏侯惇格開歐陽靖一戟,順勢跳出戰團,沉聲道:“仲康、公明,我們撤!”
“撤?”許禇怒道:“我不撤,我要斬殺呂布,為主公報仇!”
“孟德并沒有死。”夏侯惇道:“敵大軍已至,沒時間解釋了,先撤!”
說罷,夏侯惇揮刀再上,一番狂攻,配合許禇徐晃短暫迫退歐陽靖,大手一拽許禇,帶著許禇徐晃轉身就跑。
歐陽靖并未試圖追擊——就像夏侯惇感受到的那樣,他并不能在力量層面,給予夏侯惇三將莫大壓力,只是以絕強輕功,加玄妙武功,才能在三將合圍下,表現得游刃有余。
而與三將戰了這么久,他雖表面無礙,甚至越戰越強,可到底還是在兵器不斷碰撞之下,被三將超他一個小境界的強橫罡勁反震侵蝕,受了不輕的內傷。
雖體內那奇妙的變化,削減了部分傷勢,且終極霸體結束前,傷勢并不會爆發出來,他戰力仍然保持著巔峰狀態,可因絕對力量不足,夏侯惇三人還是可以想走就走,隨時抽身撤退。
歐陽靖卻不能追擊。
因他的終極霸體,已只剩不到四分鐘的持續時間。
若追上去,時間一到,那樂子可就大了,妥妥地怒送人頭。
所以當夏侯惇、許禇、徐晃落跑時,他只是傲立原地,哈哈大笑:“元讓慢走,某就不送你們啦!”
夏侯惇回首,冷哼一聲,腳步不停,繼續狂奔,同時對許禇、徐晃解釋道:
“孟德真的沒死。倘若孟德死了,大軍群龍無首,必一潰千里,難以收拾。呂布則根本不會獨自留下來與我們糾纏,直接調兵圍剿我們便可。
“正因孟德沒死,他才要留下來纏住我們,好讓他的大將、軍隊,去追殺潰兵,免得擱耽追擊時間,讓孟德抓住了機會,收攏潰兵,止住潰敗,站穩腳跟,卷土重來。
“不要忘了,濮陽之戰,與今日情形何等相似?那一次,我軍也是大敗,但孟德未死,收攏潰兵,重振旗鼓再戰,不過幾日,就打得呂布大敗潰逃。
“孟德忌憚呂布,呂布又何嘗不忌憚孟德?有濮陽之戰的教訓,他絕不敢給孟德留下任何喘息之機!
“所以我敢斷定,孟德絕對沒有死!”
他到底是秉性穩重的大將,一番惡斗之后,從狂怒中冷靜下來,稍微分神觀察一下周圍戰場的局面,便已抽絲剝繭,看破真相。
至于“呂布”為何不帶兵追擊,反要親自留下…
呂、劉聯軍之中,之前在場的諸將,除了呂布,又有誰,能擋得住他夏侯惇、許禇、徐晃三將聯手?
換作其他大將,不帶足精兵,根本不可能纏住他們三個。
而呂、劉聯軍本就兵少,一旦抽調精兵強將圍攻他們三人,又哪來足夠的兵力,追擊四散潰逃的數萬大軍?
追擊潰兵,清掃戰場,招降納叛,收押俘虜…都需要人手。
呂布再強,一個人也只能追擊一路,招降納叛都忙不過來,更不可能同時追殺分散潰逃的潰兵。
所以他干脆留下,纏斗自己三人,讓自己三人無暇去找孟德,去幫孟德收攏潰兵。
聽了夏侯惇解釋,許禇這才怒氣稍平,嗡聲嗡氣地說道:“呂布那廝真是狡詐。哼,下次再遇他,非把他打成渣渣不可。”
徐晃卻是苦笑:“呂布力量,雖不及他壯年之時強橫,但技法越發詭異,感覺更加難打了。之前一戰,我莫明其妙就受了傷,后來更是一身戰力,發揮不出五六成…和現在的呂布對戰,著實讓人憋屈難受。”
夏侯惇、許禇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
而被他們議論著的“呂布”,卻是在他們退后,飛快的解除了終極霸體狀態——終極霸體每持系一分鐘,就要燒掉他百分之八的罡氣、體力,現在已維系了八分多鐘,體力、罡氣已只剩三成多,不趕快解除,時限到后,他就要完全脫力了。
解除霸體后,他只覺體內傷勢轟然爆發,喉頭驀地一甜,涌起一股逆血。
好在功力、體力仍有剩,勉強壓制得住。當下他深吸一口氣,咽下那口逆血,單手拄戟,傲立戰場,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疲態。
正要召喚赤兔馬過來,輪回殿的聲音,在腦海轟然響起:“隱藏支線任務:影武者,提前并超額完成,獎勵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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