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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哪里來的這般死士

老胡急忙拉弓再上一箭,看得往院墻奔去的身影,抬弓就射。樂文  鄧元覺速度極快,片刻便到得院墻之下,翻身往院墻躍了上去,剛上院墻,羽箭疾馳而來,已然入體,把這鄧元覺射落下去,卻是落在了院墻之外。

  老胡大喊:“刺客中箭了,快追快追!”

  鄭智與楊再興到得小廳,在黑衣人身后連刺幾人,也追了出來。看得那黑影從院墻之上落下,楊再興快步便往院墻而去。

  鄭智落后些許,回頭說得一句:“盡量抓活的!”

  說完此話,鄭智也往院墻追去。此時房內應該還有兩三個黑衣人,已然是困獸,沒有鄧元覺那般手段,已然就是無路可逃,活捉倒是不難。

  楊再興也是翻過院墻,卻是手段不如鄧元覺靈敏。鄭智到得墻邊,用長槍一撐,也到得院墻之上。

  只是這院墻之外,并無人影。只有東落的明月照得地面上隱隱有幾處發黑,還有一點點反光,正是血跡。老胡果然是射中了,卻是老胡預判這鄧元覺會翻墻而上的一箭并未射中要害。

  楊再興與鄭智兩人先后跳下院墻,分左右去追。身后更有幾十個軍漢陸續跳了下來。

  牛大也在人群之中,正要去攀爬院墻。

  “牛大,快快打馬去傳令,封鎖所有城墻,全城搜捕刺客。”說話之人正是老胡,此時老胡并未去翻墻,而是又上了一支羽箭對著廂房之內,便是要活捉里面的刺客。

  牛大聽言,連忙往宅院大門而去,大門之處便有馬匹。

  老胡端著弩弓慢慢往前,左右還有十幾個老胡麾下的士卒,圍在門窗之外。老胡左右吩咐道:“多點幾個燈籠來,必然要活捉這些人。”

  兩個軍漢回頭便往左右廂房而去,老胡也站住腳步,端著弩弓封鎖門窗,便是不能讓一人走脫。

  等到燈籠點來,眾人慢慢往前,進得房門,小廳之內尸體幾具,有長槍刺殺的,有被弩弓射死的。

  卻是還有兩人是自刎而死。

  軍漢們提著燈籠左右搜索片刻,稟道:“房內無人了。”

  老胡放下弩弓,看著地上兩具自刎的尸體,眉頭蹙在了一處,口中說得一句:“哪里來的這般死士?”

  老胡心中有些驚駭,這江南之地一路走來,處處都顯出南方武風凋敝,禁軍怕死,賊兵羸弱。為何偏偏又出了眼前這樣視死如歸的死士!這邏輯實在不通。不說江南,就是整個大宋境內,也從未見過這種寧愿自刎也不愿被活捉的私人蓄養死士。

  這些死士竟然來刺殺自家相公,不由得親眼所見的老胡不驚駭。

  卻是老胡不知,宗教的狂熱,向來如此。摩尼教崇拜光明,傳入中國已有幾百年,勢力雖然不大,但是教派組織嚴密,為了生存,摩尼教更是慢慢向江湖組織的方向發展,教派之中多是身手高明之輩。如今摩尼教一心幫助方臘造反,鄧元覺更是身居國師之位,便是想方臘得天下之時,幫助摩尼教發展興盛,就如今日道教一般,便是皇帝也信奉道教。

  摩尼教自從入了中國,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即便到得清末民國,摩尼教也還存在,只是表現形式有了變化,如白蓮教,便是摩尼教發展出來的一個分支。一直在中華大地存在了一千多年的歷史。后世許多人都知曉的明教,也是摩尼教發展出來的分支,歷史可考,并非人為杜撰。

  鄭智與楊再興跳下院墻,分頭狂追不止,卻是再也不見鄧元覺的身影。

  鄭智心中大怒,實在不知為何忽然被人這般刺殺,要說是方臘派的人,也不可能到得這么快。要說是高俅余黨,高俅本是一個潑皮,能動用的都是禁軍人手,此時早已人死燈滅,還會有何人為其如此賣命。要說高俅死了還能有這般能量,當初也不會被自己輕易殺死。

  鄭智追了許久,駐足在一個街道路口處,身邊還有幾十軍漢四處搜查。

  不遠還有一隊騎士舉著無數火把而來,正是魯達。

  “哥哥,刺客去了何處?”魯達上前問道,滿臉憤怒。

  “某也不知,你帶了火把正好,快快回頭去查血跡方向!”鄭智吩咐道。剛才手中沒有照明之物,借著月光狂奔,實在難以發現路邊血跡,此時魯達帶有無數火把,回頭重新再找,興許會有收獲。

  不得片刻,史進帶人也來。米真務也是來得極快,得了消息不敢有絲毫拖延,生怕鄭智大怒之下有個怪罪。

  “史進帶人搜城,每家每戶,不論有沒有人,全部要搜,不得放過一間房子。米真務帶麾下速速封鎖所有城墻,所有麾下騎士,都上城墻站哨,不得走脫一人。”鄭智顯然知道這城門是走不了人的,唯有城墻可能會讓刺客逃脫。

  鄭智吩咐完畢,上得一匹空馬,帶著魯達打馬回頭。再到大宅墻下,接著火把照明,開始搜索血跡。

  果真有所收獲,血跡到得另外一處宅子院墻便消失了,眾多軍漢砸門而入,血跡又往隔壁一下院墻而去。

  便是這般一家一家砸門,血跡越來越少,卻是一無所獲。

  鄭智回到自己住的大宅前院大廳,喝了幾杯茶水,開始等候四處匯報。

  老胡第一個到來,上前稟道:“相公,沒有捉到活口。”

  鄭智聽言疑問:“如何還教人逃脫了?”

  老胡忙道:“未逃一人,六人被殺,兩人自刎。”

  鄭智聽言一驚,此時想法與老胡剛才無異,便是在想這大宋民間何時有了這般死士,江湖綠林鄭智也見得多了,軍中好手也見過不少,也實在想不通這樣能自刎的死士是哪里來的。

  此時吳用燕青也在身邊,鄭智與兩人對視一眼,開口問道:“寶光如來是何人?”

  吳用與燕青兩人一聽這名號,心中也知道這是江湖上的諢號,卻是如何也想不起來這諢號是何人的。

  “相公,江湖并未聽說過這個諢號。”吳用想了片刻答道。

  鄭智聽言又去看燕青,燕青也是搖頭答道:“相公,我也不曾耳聞此人。”

  “此人武藝絕頂,正是刺殺某的那人,有此武藝者,在江南肯定名聲不小,小乙快快去查,定然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鄭智說道,心中也知曉這人敢報名號,必然就不怕自己知曉身份,也就說明這人身份應該不難查到。

  燕青拱手出得大廳,即便是下半夜了,燕青也要出門去查。今夜,整個高淳,已然無眠。

  “相公,今日這刺客,應該就是反賊方臘麾下之人!”吳用想得許久,篤定幾番,方才開口。

  “何以見得?”鄭智剛才站在街口處隨便分析了一下,卻是沒有深入去想。此時聽得吳用篤定之語,趕緊問得一句。

  “能對相公有如此仇恨的,只有三人,一是高俅,二是梁山,三是方臘。高俅便不多說,相公心中有數。梁山也不可能,梁山是逃了一些嘍啰,卻是沒有這般實力。唯有方臘在這江南勢力通天,有這般死士也解釋得通。”吳用答道。

  “我才剛入江寧府幾天時間,這方臘如何能反應這般迅速,便派如此精銳死士前來刺殺?”鄭智又問。

  吳用停頓片刻,回道:“興許不是方臘親派,而是方臘在本地的人手,溧水一戰大敗,唯有如此手段來得勝了。”

  鄭智點了點頭,心中也舉得吳用說得極為有道理,開口說道:“這方臘當真是不簡單啊,某小瞧他了。”

  “相公以后要多帶軍將在身邊,崗哨也要多些人手,不能再像原來那般隨意,這方臘手下能有一批死士,也就有第二批。戰陣之上打不過,自然要想這等手段來得勝。江南本就是他的地盤,唯有多加防范。”吳用又道。

  “學究說得有理,以前太過大意了些,吃一塹自當長一智。”鄭智心中也是了然,以后異鄉作戰,對于自己的安全問題一定要更加重視。以前只以為這城池都在掌控之中,城墻巡邏嚴密,城內還有巡邏,自己左右還睡著親兵,必然是極為安全的。今夜之事也是給鄭智提了一個醒。

  “相公,賊人今日事敗,明日大概就要退兵了,一定會回宣州加固城防,防備我等進攻。這一場大戰是打不起來了。”吳用說道。

  鄭智聽言,眉頭一皺,站起身來問道:“離天明還有幾個時辰?”

  吳用眼神精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道:“兩個時辰就天明了。”

  “好,傳令下去,再搜一個時辰,不論搜不搜得到,全體將士于南城門集合。”鄭智松了眉頭說道。

  吳用拱手便往大廳而出,便是去找令兵傳令。鄭智的意思,吳用自然是懂,便是要趁天亮之前出城襲營。

  鄭智自然就是這般想的,平白無故被人暗算一回,哪里能讓這些人就這么輕松退走,這口鳥氣,唯有殺人來泄憤。賊軍駐扎湖岸之邊,地勢必然比較開闊,便殺他一個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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