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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你可知西軍的厲害

  小雨依舊淅淅瀝瀝。

  五個官差戴著斗笠蓑衣押送著一名囚犯繼續趕路,雨水打在沒有任何遮蔽的囚犯身上,浸透了衣衫,囚犯全身不自覺抖動著,慢慢邁著步子往前。

  后面差人出言呵斥,吩咐囚犯快些走。大宋朝缺馬便在此了,如此距離遙遠的押送公務,卻是只能幾人步行而去。

  不論差人怎么催促,這囚犯依舊走得緩慢,已經凍了幾天的裴宣,若不是常年練武,身子板硬朗,此時只怕早已一命嗚呼了,哪里還能挪得動腳步。便是中午時候,也只吃了些差人們剩下的殘羹。

  本是高高在上的一府孔目,本也是代表大宋律例的鐵面無私,更是那京兆府有名的刑律青天。只為阻了貪官私利的道路,便落得個如此下場,更是被小人如此欺辱。

  世間正道,已然凋敝。

  “裴宣,你是走快些,還是現在就病死在此?”李捕頭實在是有些不耐,話語雖未說明,意思已經明顯。

  裴宣也不抬頭,用盡全身力氣努力走快幾步,心中依舊還有一團火,一腔怒火,今日不死,此仇來日必報。

  若是鄭智知他心中想法,自然也要惋惜。京兆去沙門,五六千里的路途,卻是這裴宣即便是上了梁山,造了反,此生也是報仇無望。

  盡管裴宣用盡全身力氣走快了,卻是這李捕頭依舊覺得太慢,上前一腳,直把虛弱的裴宣踹出幾步遠,重重摔倒在地。

  再看裴宣,盡管身上滿是傷痕,處處流血,摔得腦袋昏懵,卻是依舊堅韌,努力想要站起身子,只是雙手被這厚重的木枷鎖得死死,怎么努力也站不起來。

  李捕頭上前又是一番毆打,一邊打口中還罵罵咧咧,要說這李捕頭心中真想裴宣現在就死嗎?

  顯然不是,便是這般折磨裴宣,才解心中怒意,只有裴宣這般生不如死,李捕頭才覺得心中暢快。要是死了,反倒少了這么些暢快,讓這裴宣落得一個自在了。

  裴宣真真是條漢子,這種有底線有操守之人,必然心思堅韌,即便是李捕頭這般毆打,裴宣也是攥緊拳頭、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哈哈。。。李捕頭,這還是那個鐵面裴孔目嗎?便是路邊野狗也知道叫喚兩聲,這裴孔目倒是連叫喚都不會了。”一個差人哈哈大笑說出一番言語。

  旁邊幾個差人也是大笑,興許人性便是如此,大多人見到自己頭上高高在上之人落了難,都會覺得欣喜,如果自己還能折辱一番,更是覺得大快人心。

  “說得好,這廝當了孔目,我等兄弟都跟著受苦,如今沒了這廝,我等兄弟才有個好日子過。”李捕頭似是打累了,收了拳腳,站在一旁。

  眾衙役見到李捕頭收了手腳,自覺向前,把這裴宣也抬了起來,顯然這事情一路上不是一次兩次了。

  裴宣受了一番毆打,被眾人抬起,依舊還是不言不語,盡管全身疼痛難忍,依舊慢慢站穩身形。路還是要走,只要不死,這路便要走下去。

  此時官道前面傳來不少馬蹄之聲,幾個官差把裴宣拉到路邊,人給馬讓路倒是正常的道理,萬一被馬撞了,吃虧的倒是自己。

  只見官道前頭出現二十多匹健馬騎士,俱是斗笠蓑衣,遠遠倒是看不真切。

  到得近前處,這些人竟然不再趕路,而是慢慢拉住馬匹。此時李捕頭方才看清,這些人,不正是之前客店里碰到的那伙強人。

  李捕頭不禁心中一慌,這里雖是官道,卻是荒郊野外的,難保這些強人做出什么事情。

  等到鄭智打馬停到李捕頭身前,李捕頭心中大駭,開口就道:“你們要做甚,我乃京兆府捕頭,你們也是秦鳳之人,安敢與本捕頭為難,妨礙公務?”

  李捕頭現在唯一覺得能靠得住的,便是這捕頭的身份了,一府捕頭,權職實在不小。一般綠林強人倒是不敢與之為難,就像那渭州捕頭雷達,聚集個兩三百州縣捕快也是輕松事情。

  “我且問你,這裴宣裴孔目犯了何罪?”鄭智自然懶得回他那威脅的話語,這等威脅鄭智壓根就不放在眼中,今日這事與東京那案子比起來,實在九牛一毛。

  天氣陰沉,雨水低落在鄭智斗笠之上,結成水簾從斗笠邊緣流下來,讓人看得有些陰森。

  這李捕頭心中害怕,卻依舊色內厲茬:“官府辦案,知府審定,何須與你交代,快快讓路。”

  也是這李捕頭唯有如此了,心中知道,但凡表現出了心虛,這些強人便要任意拿捏自己,此時必然要兇悍起來,好讓這些強人心中有個忌憚。

  “我再問你,裴宣犯了何罪?”鄭智語氣更加陰狠,心中主意早已打定。

  “有罪如何?無罪又如何?自有我家知府審定,如今這廝發配沙門島,便是結果,你待造反不成?”李捕頭心中發虛,話語也不那么堅定,卻是這語氣依舊強裝兇悍。

  裴宣佝僂站在一旁,此時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機會已經來了,用盡全身力氣,張開了滿是污血泥水的嘴巴:“我無罪,狗官陷害忠良。”

  李捕頭聽言大怒,揮手一巴掌抽在裴宣臉上,怒目仇視,威脅裴宣。

  裴宣虛弱,這一巴掌卻是直接把他又抽在了地上。

  “哈哈。。。你今日要死。”鄭智看了看地上的裴宣,卻是笑了出來,語氣帶笑說出這么一句話語。

  “你敢,殺官便是造反,你敢。”李捕頭被鄭智一笑,嚇得連退兩步,手中樸刀緊握,盡管手中武藝不凡,此時卻沒來由心中怕得發狂。怕到了極點,便也是發狂。

  魯達早就等著鄭智此話,寶刀在手,人已經飛身下馬,口中也笑:“灑家等你狗頭多時了。”

  林沖持槍緊隨其后,不言不語也是翻身下馬而來,心中還記著那句:賊漢子,牢獄還沒坐夠。

  便是這孫勝超,也持槍而來,記著的是這廝趁著自己端酒偷襲。

  眾騎士撒開隊形,圍住了這官道前后。

  幾個官差連連后退,卻是也沒有了退路,各自拔出了手刀戰戰兢兢。

  那李捕頭言語不停,大喊:“你們是要殺官造反不成,你可知西軍厲害,你可知種家相公的厲害。”

  李捕頭只有這么點救命稻草了。鄭智聽了卻是諷刺。。。。

  此時三員大漢手持利器也已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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