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如此不義,以后便不稱兄弟了 兩人往東南方向急趕,穿過一片一人多高的草叢,看見一條小道,順著小道走了四五里地,果然小道旁邊看見一座半塌的草棚。想來這草棚是平常村民關牛的牛棚,只是年久失修塌了一半。
史進一個箭步便到了草棚面前,卻是見到棚子被空空如也,大急:“哥哥,沒有人,我師父不在這里,這當如何是好。”
正當史進亂了陣腳之時,鄭智在地上泥土里發現了一點褐色的痕跡。
“大郎勿急,看地上。”
“哥哥,這是血跡,必然是我師父的血。”史進見地上血跡,更是著急。
鄭智也不答話,左右看了看,不遠處又發現幾點褐色,順著方向鄭智便又快步走了起來。史進連忙跟在后面。
果然不遠處又是一個草叢,外面的稻草還折斷了不少,兩人一頭扎進草叢,果然草叢里躺著一條大漢。
鄭智細細瞧來,只見這漢子年紀已經不小,頭發也白了一半,不少皺紋也在臉上。想來也有六十歲往上了。再看身上,肩膀之處一條大傷口,都已經看見骨頭了,背上還有一條刀口,卻是不太深。
“哥哥,是我師父,正是我師父。”史進臉上喜憂參半,喜自己終于找到師父王進了,憂這滿身是血的師父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鄭智脫下綢緞外套,大力撕成幾半,上前裹住了這王進身上的傷口。
兩人抬著王進直往渭洲城里奔去。
-----------------
“師父,師父你醒了。。哈哈。。。”史進看著床上醒來的王進,已經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還好這王進多年習武,雖然年過六十,身子骨還算硬朗,即便失血很多,也被他撐過來了。也是這渭洲城本就是戰亂之地,城中的大夫對于刀劍外傷也是極有經驗,手段高明。
“誒。。你是大郎。。”王進剛一醒來,全身無力,說話聲音極為細小,卻是一眼就認出了史進史大郎這個徒弟。
“師父正是我,師父你怎么受的傷,快與徒兒說,徒兒給你報仇去。”此時史進卻是轉喜為悲,豆大的眼淚也滾滾滑落。心中更是在意是何人傷了自己師父。
“唉。。。。算了算了,既然老夫未死。。罷了罷了。”王進此時也是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卻是沒有了報仇的想法,人老了,心態也不像年輕時候。何況這仇人還是高高在上的高俅高太尉,這仇哪里還報得了。
“師父,你且說就是,那陸謙是何人指使的,徒兒為你報仇。”史進不依不饒,二十歲的年輕人正是快意恩仇的時候。
“唉。。。大郎,這是何處?”王進不像與自己徒弟說這報仇的事情,心中也是不想史進白送了性命,也就差開了話題。
鄭智在一旁看著師徒兩人情深,一時間也不好上前插話。
“師父,此處是鄭智哥哥的家,極為安全的,師父你且先說一下那陸謙是受了何人指使。”史進依舊要問個所以然,否則心中哪里能安。
鄭智顯然是知道陸謙是誰派來的,當然是高俅高太尉,要追殺王進的也是這高太尉。高俅本是一個街邊的混混,只是踢得一腳好蹴鞠。年輕時候被王進教訓過,后來隨著宋徽宗趙佶得了勢,做了樞密院上面的長官,也就要尋王進的麻煩,找王進報仇。
王進連夜便跑出了東京汴梁,卻還是被這高俅派人追殺過來,一直從東京汴梁追到這西北邊陲。也是不知這高俅恨王進恨到了如此地步,非要殺了他才能解恨。
不過鄭智心中還有一個疑問,王進是比林沖還要成名得早的絕頂高手,教了史進半年就把史進調教成了一流的高手,怎么會被陸謙打成這樣,這事情有點不科學啊。
“大郎,為師口渴。”王進依舊不答話,還是岔開了話題。不過這王進也是真的口渴了,失血過多的人最容易口渴。
史進連忙去給王進倒水來喝,小心翼翼給這王進慢慢喂著。
等到喝完了水,王進又問鄭智,史進兩邊介紹了一下。兩人也各自客氣了一番,王進也口頭感謝鄭智的救命之恩。最后王進只說累了要休息,鄭智便把這還想詢問的史進拉出了房間。
“哥哥,我還未問出師父的仇人是誰呢。”史進雖然出了房間,心中還是只想著這個事情。
“下次再問吧,等王教頭身體恢復了些,你再去問。”鄭智心中了解王進的想法,這種事情也不是自己現在能解決的,也就比較贊同王進這樣的處理方式。不然要是這史進非要去東京找高俅報仇,只怕倒是白送了性命。
家中多了一個重傷員,徐氏也就吩咐著金老漢去萬達商場多買些雞鴨肉食,金翠蓮便在廚房里熬著濃湯。這些事情倒是不用鄭智操心。
之前鄭智已經把三天前的事情報告給了種師道,種師道也是沒有多說什么,只說自己知道了,至于種師道怎么去處理,鄭智也不多問,這種事情也不是他鄭都頭能操心得了的。
兩人在院子中站了一會,門外突然傳來叫門之聲。
“鄭兄弟,灑家來了。”來人站在門口,扯開破鑼大嗓門大喊,正是魯達魯提轄來了。
兩人開門把魯達迎了進來,在院子一張小桌前坐下,魯達也是把手中拎著的酒肉放在桌上。
“鄭兄弟,史大郎,灑家不爽利啊。”魯達一臉不爽的樣子說道。
“哥哥如何就不爽了?是哪個不開眼的敢惡了哥哥的威風?”史進也是好奇,在這渭洲地面,哪個還敢惹魯達。
“還哪個惡了灑家?正是你二人惡了灑家。”魯達此時又是一臉氣憤的樣子,雖然滿臉氣憤,倒是也看不出真有多么的憤怒。顯然這氣憤的樣子也是裝出來的。
“魯提轄,平白無故,我二人怎么就惡了你。”鄭智之前心思都在思考著王進的事情,此時也是沒有反應過來。
“鄭兄弟,你們二人頭前在城外與人廝殺是爽快,卻是單單落了灑家一人在城里無趣,如此不義,以后便不稱兄弟了。”魯達怒氣陡然上升了不少,顯然心中對這事情是真有些生氣了。
鄭智啞然失笑,之前魯達在鄭智心中的印象一直是一個跟張飛一樣的魯莽直爽的漢子。此時看起來倒是有些可愛起來。不過鄭智也是知道,不稱兄弟這種話話也是假的,不稱兄弟了,這魯達過來還帶著好酒好肉,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