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文細細感應這群人的氣息,再加上站位判斷,這群人隱然分成了五個小群體,各自都簇擁著一兩個領頭的首領。
在隊伍頻道中,白曉文說道:“看來雷火堂、無量劍宗和慧劍門,又和另外兩個宗派的人馬匯合了。”
說話的當兒,忽然人群中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抽了抽鼻子,說道:“大伙兒暫且停下,這里有血腥氣。”
旁邊有人笑道:“久聞泰山派野狗道人大名,這嗅覺當真是武林一絕…”
有人附和道:“野狗道長嗅覺的確出眾。這附近還有打斗痕跡,應該有人在此爭斗過。”白曉文三人循聲看去,都是微微吃驚,說話之人正是之前逃掉的古鎮。
被人叫出了野狗的外號,獐頭鼠目的野狗道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洋洋得意地說道:“那是自然,章某的一身本事,一大半都在鼻子上。讓我再找找…”
野狗道人就像狗一樣,弓腰趴伏在地上,左右嗅了嗅,引領眾人漸漸到了白曉文三人埋尸的地方,站了起來。他很是篤定地扒開錯亂一團的蔓藤,指向地面:“這里有古怪,明明是新土,上面怎么會長出藤蔓?”
旁邊早有兩名武者過去,挖開土坑。
驚呼聲同時響起,土坑之中,長孫明、何錫元被嚼的殘缺不全的肢體赫然顯露。
“是無量劍宗的標記!”
雖然難以辨認面目,但無量劍宗的長劍陰陽魚標記是不假的。
古鎮雙膝一軟,跪在了土坑之前,道:“一定是長孫師兄還有何師侄的遺骨!”
一時間,無量劍宗之人均露出悲痛之色。
“殺人不過頭點地,還要糟踐尸骨,實在是人神共憤。不知古師兄是否知道是何人所為?”一個藍衣文士模樣的首腦,身穿儒袍,開言問道。
“我與長孫師兄他們分頭探路,不知道兇手是誰。不過這殘缺的尸骨,倒是讓我想到了一個人!”古鎮喃喃說道。
旁邊,雷火堂、慧劍門的人對視,都是欲言又止。無量劍宗的弟子們卻是群情激昂,紛紛叫道:
“是白文!”
“沒錯了,他驅使尸怪,啃食過后的尸體,就會落得這幅模樣!”
不遠處躲藏的白凰小隊三人,彼此對視,面面相覷。
首領級的尸體不多見,屠夫之前吞噬楚中衡二人,就獲得了200點額外生命值上限,不過僅能持續24小時就會衰減。所以在殺死長孫明與何錫元之后,白曉文就放任屠夫吞噬了長孫明的尸體,同樣是200點生命值上限,可以最大持續時間。
需要說明的是,吞噬多個尸體,所獲得的生命值上限不會累加,只會取有效持續時間內的最高值。換句話說,何錫元的尸體吃不吃都一樣。
不過屠夫被移植了血肉吞噬者的胃袋后,對于血肉的渴求簡直無窮無盡,順便就把何錫元的尸體也吃掉了,純粹是為了口腹之欲。之前連續吞吃楚中衡、聶靖二人的尸體,也是出于這一原因。
隊伍頻道中,李淑儀說道:“人的確是我們殺的,不過事出有因。我們要不要去解釋一下?”
白曉文緩緩搖頭。
李淑儀低聲道:“如果這次不出面,讓眾人形成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再想扭轉就難了。”
白曉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正道高手人群中,已經開始痛罵“白文”主仆一行了。
“這個小魔崽子好生狠毒!”
“可惜長孫師兄在正道武林頗有俠名,何師侄更是無量劍宗下任掌門的人選之一,前途遠大,卻毀在了姓白的妖人手里。”
“他之前救出了你們,估計也是在演戲。否則他就算有三頭六臂,又怎能斗得過毒手觀音這樣成名已久的大魔頭。”
無量劍宗的吳昂長老說道:“各位且慢下定論,此事撲朔迷離,究竟真相如何,我們還需見到白文之后,當面對質再作決斷。”
雷火堂雷青點頭說道:“沒錯,要不是白文,我們三宗高手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
“哼,他救了你們,就是為了獲得你們的信任!”野狗道人跳出來說道,“還看不明白么?他放著大仇不報,脫離正道隊伍,又派侍女前來求救,把我們都引到了血神宮妖人的埋伏之中!放過了你們三宗,卻把我們泰山派和九華宗也一道伏擊了,這豈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對,碣石谷機關中,我看的明明白白,那個侍女被兩個血神宮妖人給接走了!”有人出言作證。
吳昂和雷青還要說話,旁邊的古鎮跌足長嘆,涕淚縱橫:“長孫師兄啊!想你我少年時拜入無量劍宗,朝夕練劍拆招,雖不是兄弟,卻情同手足。你現在死于妖人之手,連尸骨都不得保全,若不能替你報仇雪恨,我九泉之下也沒有面目見你呀!”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實撼動人心。旁邊正道中人均是憤懣難當,污言穢語迭出,把斷水山莊白文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
“殺白文,報血仇!”
“殺白文,報血仇!”
口號聲響起,暗中隱藏的白曉文三人看著這一幕,當真是五味雜陳。
“果然不能出去,我們沒有證據,根本證明不了長孫明和何錫元的罪,”李淑儀嘆道,“而且那個叫古鎮的老不死,演技也太好了吧,真想一劍戳死他。”
“在證明古鎮三人是滅門兇手前,我們是沒辦法回歸正道武林之列了。”白曉文說道。
“那該怎么辦?真要加入血神宮嗎?”李淑儀問。
“加入血神宮,無異于飲鴆止渴,會坐實正道武林對我們的惡意揣測,”白曉文吸了口氣,“但是…我們現在沒了選擇,必須和那個姓顧的白衣女見面。”
李淑儀點頭:“是的,喬姐姐還在血神宮手上。”
三人在隊伍頻道中交流——實際上是兩人,韓旭是個悶葫蘆。不過在此同時,那群正道武林人士,又有了動作。
獐頭鼠目的野狗道人左右嗅了嗅,道:“奇怪,還是能聞到一些生人的氣息,莫非還有人潛藏在我們左近。”他循著氣味的方向,漸漸接近了白曉文三人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