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是規定要穿校服的,但學生之間也是有攀比的,既然衣服褲子沒法攀比,自然就是攀比鞋子,在男生中尤其是如此。
在地球上,只要是打籃球的男生,沒幾個不癡迷于籃球鞋的。
所以路小蘇一句話,立馬把劉鵬刺的通透。
沒錯,他那雙鞋…的確是高仿。
劉鵬的黑臉漲的通紅,如果不是有老師在,指不定就忍不住暴打路小蘇一頓了。路小蘇卻只是靜靜看著他,依舊露出自己招牌式的干凈笑容。
拜托,我好歹癡長你幾歲,打過的架恐怕是你好幾倍,你一個沒經驗的高中生,路小蘇幾秒鐘就能放倒,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慌。
蘇晴有些看不下去了,這種瞎胡鬧她本來就不喜歡,只好拍了拍手示意安靜,開口道:“劉鵬同學,先坐下。”
劉鵬敢頂撞吳老學究,但絕對不會頂撞女神,雖然他現在格外羞憤,但也只能先坐了下來,只想著以后找機會再找回這個場子。
更何況學校里打架可是要記大過的,劉鵬還沒有這個膽子。
而且他相信,方亮很快就會狠狠的打路小蘇的臉!
寫歌和寫詩歌都需要才華,二者雖有共通之處,但也有著不小的差別。別看路小蘇那首晴天寫的給力,但也沒見他以前拿出過什么驚艷的詩歌。
方亮則不同,魔都高中生詩詞比賽,他可是拿過二等獎的。
別說一個路小蘇了,整個魔都藝術高中,恐怕都很難找出一個詩詞方面敵得過方亮的。
蘇晴看了看路小蘇,又看了看方亮,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限時五分鐘,你們各自寫一首三行詩,全班投票表決。”
三行詩比賽,自然要拿三行詩來比勝負。
三行詩是很有意思的一種詩歌形式,規定只能寫三行。這就很考校寫詩人的功底了,畢竟三行就要寫出意境,而且是以詩歌的形式,可謂難度極大。
顧城的一代人就是這類短詩的代表。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只有兩句而已,意境卻被拔得極高。
三行詩,就是類似這種樣式的詩歌。
路小蘇自然沒有意見,方亮肯定也不會有意見。
很難得能在蘇晴老師面前露次臉,方亮可謂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
還沒到一分鐘,他就舉起了自己的手,示意自己已經有了佳作。
同時,他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路小蘇,只見路小蘇正站著走神。見他看向了自己,路小蘇還不忘對他笑了笑。
方亮只覺得這個干凈的笑容有些可惡。
“以前班里只有我一個才子,這小子靠一首歌就威脅了我的地位,今天一定要讓他好好見識見識!”方亮在心中道。
“那么,請方亮同學到黑板上寫下來吧。”蘇晴說著,遞給了方亮一支粉筆。
方亮起身走到黑板前,他的粉筆字還是寫的很端正漂亮的,沒多久,一首小詩就在黑板上寫了下來。
你是別人的風景,
卻看濕了,
我的眼睛。
路小蘇撇了撇嘴,臭矯情!
但不管怎么說,高中女生或許還真吃這套,不少人看向方亮的目光都要冒星星了。
方亮看了眼路小蘇,很得意了笑了笑,然后,他在黑板上又寫下了一首。
櫻花落滿的夢里,漫尋你的蹤影 期盼驀然的回首,
恰吻你的額頭。
不得不說,方亮還是有那么點捷才的,第二首明顯比第一首稍微好些,畫面感比較強,就像是在樹下,男生悄悄靠近女生,這時,女生湊巧回頭,男生的嘴唇意外的碰到了她的額頭。
但是…還是好矯情吶!
這人放在地球上,一定會喜歡李清照和納蘭性德這類詩人。
路小蘇雖然有點不屑,但班上的學生卻是被震到了,不自覺的開始議論起來。
連吳老學究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道:“沒想到方亮同學一口氣寫了兩首,而且一首比一首好。”
蘇晴倒是面無表情,只是取下了自己鼻子上的眼鏡,用衣角擦了擦。
方亮挑釁似的望向了路小蘇,全班同學也隨著他齊刷刷的望向了小蘇同學。
三行詩一開始紅起來,的確是以著情詩的形式,所以方亮寫的雖然矯情,但也算得上是精品。
路小蘇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走到蘇晴身邊,接過了她手中的粉筆。
就在這一霎那,他隱約聽到了蘇晴對他說:“三首。”
什么意思?要我寫三首嗎?
路小蘇心中覺得有點好笑,蘇晴老師你對我還真是有信心吶!
他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唰唰唰的寫了起來,他的粉筆字和方亮不同,方亮的字很端正,路小蘇則要飄逸些。
孤獨。
從童年起,我便獨自一人照顧著 歷代的星辰。
一瞬間,原本還有著議論聲的教室安靜了下來。
短短三行字而已,但那一股孤寂感卻撲面而來!
所有人仿佛都看見了一個不會老的少年,在漫天星辰中漫步。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和方亮的矯情不同,他兩首詩都寫著小情小愛,但這首詩卻太貼切詩名了,如果這都不叫孤獨,那什么叫孤獨?
路小蘇沒有絲毫的遲疑,不顧同學們的驚訝,轉身在空白處寫下了第二首。
兩件事今夜我必須要誠實面對兩件事第一,我想:你想我了第二,我想:我又錯了 女同學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們仿佛聽到了夜深人靜時,一個少年默默的內心獨白!
同類型的還沒完,路小蘇的粉筆沒有絲毫的停頓,在這首詩下面,又寫下了一首。
三行詩 反正你也看不到,
少寫一行又怎樣?
某人寫的三行詩…
這首和上面那首風格類似,但表達方式卻不同,相反,這首詩的格式還很新穎有趣,連吳老學究都愣了一下,三行詩還能這樣寫?
看起來跟鬧著玩一樣,字里行間貌似很灑脫,但那股內心的悲傷卻表露無遺。是啊,你又看不到,甚至于我只是“某人”,你都不知道我是誰!
即然你那么愛寫情詩,路小蘇也不介意在情詩上碾壓他。
在已經連寫兩首情詩的情況下,他又寫下了第三首。
螃蟹在剝我的殼,筆記本在寫我漫天的我落在楓葉上雪花上 而你在想我。
這無疑是一首很美的詩,但讀起來卻有點看不懂。雖然很有意境,但好像卻讓人無法琢磨清楚寫詩人的意思。
吳老學究忍不住道:“路小蘇同學前面三首都是好詩,反而這第四首,看起來寫的很美,但卻少了點核心,讓人看不明白。不過這樣反倒是增加了一股夢幻感。”
“吳老師,我還沒寫詩名呢。”路小蘇笑了笑。
然后,他在詩的末尾寫下了兩個字。
顛倒。
顛倒?
一瞬間,吳老學究豁然開朗。
這首詩要顛倒過來看!
我在剝螃蟹的殼,我在筆記本上寫著漫天的楓葉和雪花落在我邊上 而我想你了。
原來啊,只有在這個世界徹底顛倒的時候,你才會想起我。
四首詩,一氣呵成。
全班,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