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沒有顯得非常輕松,他的手放在了桌子上,眼睛直視著戴夫,偶爾往上微微翻動一下,顯得他是在回憶而非在編造。
“我覺得還是從頭說起比較好,否則的話講起來就會比較混亂。”
楊逸很認真的給出了建議,但戴夫無視了他的建議。
“不,不必從頭說起,說說海耶先生為什么讓你去監獄好了,他給出了什么理由嗎?”
楊逸馬上點頭道:“是的,但他開始沒跟我說要進監獄,他是這樣說的,他認為我有作為一個間諜的天賦,而他需要一個和CIA毫無關系,絕不會被CIA的人盯上的一個…素人,一個和情報界絕對沒有任何關聯的人,但是呢,我完全不掌握任何作為間諜的技巧,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我需要去學習一下,去一個大學接受成為間諜的基本訓練。”
“大學?”
“是的,他說的就是大學,但我后來發現自己被騙了,我被帶到了美國,我真的以為要上大學去了,可我卻被送進了鵜鶘灣監獄,用別人的名字服刑,而我在進入監獄之前,賈森摩爾跟我說,我的任務就是必須要找到一個叫做布萊恩的人,取得他的信任,問他當年在中東處發生的一切。”
戴夫重復道:“布萊恩?”
“是的,布萊恩,當年CIA魔盒部隊的隊長,你知道這個名字嗎?”
戴夫面無表情的道:“請繼續說。”
楊逸嘆了口氣,他一臉無奈的道:“我進了監獄,和獄霸發生了沖突,而我當時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看在上帝的份上,海耶先生給我的那些東西完全沒用上,我甚至都不能帶進監獄里,現在想想,那可真是一段艱難的日子啊,唔,你們了解我這段經歷嗎?如果你們了解我就不必多說了,但是你們不了解的話…我還是說說吧。”
楊逸顯得興致勃勃,這個表現很重要,他現在是個年輕人,而且是個沒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年輕人,注意,是沒受過專業的間諜訓練,那么一個年輕人在說起自己的發跡史,自己在絕境中是如何一步步變強,甚至成為獄中一霸的時候,是不可能不想著趁機顯擺一下的。
所以楊逸不僅很詳細的說了,他還適當的吹了吹牛。
“就是這樣,我干掉了拳王!雖然我當時根本不會格斗,從里到外都是一個新人,但我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干掉了他,伙計,你們想想我當時的情況。”
說完后,楊逸拿起可樂喝了一口,然后他放下了喝光了的罐子,重新拿起一罐可樂打開喝了一口,再一臉神采飛揚的道:“那是我這一生遇到過最危險的時刻了。”
“后來呢?”
沃爾特竟然忍不住問了一聲,而楊逸立刻道:“后來,后來我以為必須進重刑犯的監區,于是我就進去了,然后遇到了一個雇傭兵,不得不說鵜鶘灣監獄真的是人才多啊,他喜歡賭,而我能教他賭,于是我就從他身上學習了格斗,學習了怎么殺人,這些都是從他身上學的,然后我就不一樣了,伙計們,相信我,至少在鵜鶘灣監獄,沒人還能打得過我。”
適當的吹了吹牛,把自己在監獄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個層次之后,楊逸吁了口氣,然后他終于嚴肅了起來,道:“直到我終于得到了機會,見到了布萊恩,而他見我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做凱特的姑娘,唔,我按照海耶先生教的說了之后,他就更激動了。”
楊逸說的很自然,因為他說的就是實情,在說到激動的時候他還會手舞足蹈,緊張?不存在的,當你面對的是三個白癡的時候,就算睜著眼睛說瞎話又怎么會緊張呢。
戴夫傾聽了很久,然后他終于又問了問題,道:“你見到了布萊恩,那么他都和你說了什么?”
“開始的時候沒說什么,但自從聊起一個叫做凱特的女人后,他的話就開始多了起來,尤其知道我是個英國人之后,他的話就更多了,他喜歡我用英國口音跟他聊天,直到有一天他說自己是CIA的人,是個叛徒,所以才會被關進了監獄里,而他的心愿就是找到那個叫做凱特的女人,一個克格勃。”
楊逸終于嚴肅了起來,然后他沉聲道:“布萊恩因為凱特而變節,他對CIA中東局造成了極大的破壞,但是,不萊恩親口跟我說他沒有出賣自己的戰友,他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但他沒有出賣自己的兄弟。”
戴夫沉聲道:“然后呢?”
“然后?沒有然后,我的目標是接近布萊恩,可布萊恩在監獄里太久了,他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而我要裝成對他的往事一無所知的樣子,于是我決定帶他出去,然后我就聯系了海耶先生。”
楊逸長長的吁了口氣,然后他把攤開了手,道:“海耶先生說我可以自己決定,于是,我帶著自己在監獄里收的小弟,還有布萊恩一起越獄了。”
戴夫突然道:“那個華裔,交給你格斗的華裔,他在你越獄之前先一步越獄了,為什么你們沒有一起?”
楊逸一臉為難的道:“這是另外一個故事,不是故事當可以當故事來聽,很復雜,現在要說嗎?接下來我該講到很重要的事情了。”
戴夫思索了片刻,道:“你說。”
楊逸一臉嚴肅的道:“越獄之后我首先見了海耶先生,首先他認為我干的極為出色,干的非常非常漂亮,但他又跟我說…他可能會死,亞倫可能知道了他在暗中調查的事情,但我們還沒有證據,沒有任何有效的證據,所以海耶先生讓我繼續隱藏身份,最好能去歐洲,那里更安全一些,他會在我到歐洲之后他會給我一筆經費,但是,從那之后我再也沒見過海耶先生,那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并通話,接下來還發生了很多事,主要是布萊恩聯系了他的舊部,讓我不得不馬上離開美國。”
楊逸嘆了口氣,道:“我和海耶先生見過四次面,通過二十一次電話,但最后一件見面后,我就和他失去了聯絡,沒有任何人聯絡過我,我也不知道他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于是我覺得自己被遺忘了,直到我從一個情報販子口中得知海耶先生死于心臟病。”
楊逸端起可樂又喝了一口,一小口,因為可樂又沒了,于是他攤手道:“能再給我一罐嗎的嘴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