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黃大名叫黃水生,不過這個名字早已經被他忘得差不多了。在竹連幫里,別人都喊他阿黃。這個有些和“人類最好的朋友”相似的名字,雖然不是什么好聽的稱呼,不過阿黃卻并不在乎。事實上,他身邊的很多兄弟,外號都不是很雅,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一群雅人。
他們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混在最黑暗、沒有希望的世界里的一群人。雖然阿黃嘴上說得好聽,把自己當成竹連幫的人,但實際上,他只不過是最外圍的那些小魚蝦罷了。每天打著竹連幫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偷雞摸狗,真正那些竹連幫的大佬,他連面都沒有見過。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在這個大陸仔面前的優越感。在所有寶島人眼里,看著大陸人的時候,都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來自幾十年所受到的親米親r教育,那些教科書里把大陸丑化成了一個貧困、愚昧、落后的所在,而他們,則是和米國、r國一樣的文明人,就算是像阿黃這種小混混,都自我感覺良好地喊楚揚“大陸仔”。在這種優越的心理下,被楚揚喊了一聲“垃圾”,試問他又怎么能忍得下這口氣?
阿黃下了死手,無數次的打架經驗讓他知道,捅在哪里可以一刀致命。若是換作本島人,阿黃是絕不敢這么下手的,不過對方只是一個大陸仔而已,大不了用麻袋一裝,沉到海里喂魚。又有誰會查來?
不過阿黃卻沒想到,他口中這個“大陸仔”,卻不是任由他宰割的綿羊,而是一頭可怕的人形猛獸!
刀還沒有粘到楚揚的衣角,早被楚揚閃電般的一記擒拿,將其手腕捏在了指間。拇指、食指和中指齊齊發力一捏,一陣清晰的“卡擦”聲響起,卻是楚揚用大力生生捏斷了黃三的腕骨,對于這種上來就下死手的小混混,他可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
“啊”手腕處傳來的劇痛。讓黃三發出了一聲慘叫。隨即那把仿制的傘兵刀,不受控制地從手里滑落,卻被楚揚一把抄在手里,看也不看地向后一甩!
“唰!”刀子像長了眼睛一樣。轉眼間沒入了一個機車男的后心。那個家伙正一臉淫笑地撲向兩個美女。眼看著就差半米不到。就可以將她們捉住了,卻突然間后心一痛,隨即在一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雙眼漸漸失去了神采!
刀尖扎破心臟,便是神仙在此,也難以救得回來了。機車男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很快便沒了氣息!
露淇和林紅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眼看著一個大活人就這么被釘死在自己面前,兩女嚇得臉色慘白,嘴唇發抖,竟是連叫喊都忘記了!
楚揚一擊得手,手下更不停留,剛剛捍碎手骨的右手閃電般上掠,準確地擒住了黃三的咽喉,下一刻,再次輕輕一捏,黃三整個人就如同死魚般倒了下去!
他的嘴里“咯咯”地發著一些無意識地聲音,卻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看著楚揚,再次閃電般將他兩個同伴放倒在地上之后,他的心里才涌上無窮無盡的后悔之色。如果早知道楚揚是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睛的魔鬼,打死他也不敢打他的主意啊!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可以吃,僅僅幾秒鐘的時間,電光石火間,黃三和他的三個同伙,就變成了四具尸體!
“走吧!”楚揚望著已經被嚇壞了的兩女,輕輕地說道。
“你你殺人了!”露淇望著地上的尸體,顫抖著說道。
“這種垃圾,殺了就殺了,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趕快走吧,這里是工地,應該沒有人看到,不然一會兒等有人來了就走不掉了。”楚揚說著,不待兩女說什么,直接把她們拉離了這里。
幾分鐘后,三人走出這片工地,來到路邊再次打了一輛出租車,這次卻是直接回到了楚揚訂的酒店。
得知他們兩個在這里也是住酒店,而且還沒有訂好地方,楚揚當即把她們帶到了自己這里。他剛剛出手殺了那四個家伙,對于他來說自然沒有什么心理負擔,不過對于兩女來說就不一樣了,她們都是普通人,不理解也沒有見過楚揚的世界,對于這樣的變故,自然還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下。
臺南君悅酒店,是寶島為數不多的五星級酒店之一,座位在臺南市中央繁華的商業區,這里就是楚揚下榻的地方。
他的房間是早已經訂好了的,進入酒店之后,楚揚又再度為兩女開了一間房間,之后他又陪著兩女聊了好一陣子,安撫了一下她們之后,才總算是讓她們看上去不那么慌張了。
“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和馬老師打個招呼,一會兒晚餐的時候我叫你們。”楚揚眼看著兩女的神色有些好了,這才笑著轉身離開了。
“阿紅,你覺得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眼看著楚揚離開,關上了房門,露淇有些緊張地問道。
“淇淇,我覺得現在我們都不用想這么多,管他是個什么人呢。我覺得他是個好人,英雄救美,多浪漫啊,剛剛他可是一打死,救了我們哎。”不得不說,林紅的確是個粗線條的女人,在楚揚的安慰下,很快就忘記了剛剛那可怕的一幕!
“可他殺了人啊!我親眼看到的,那個向我撲過來的小混混,他的后心上插著一把刀子,流了很多血,肯定活不成了。”露淇有些恐懼地說道。
“可是他是為了救我們啊?就算是警察查到了,最多也就是個正當防衛而已,再說了,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都是黑幫的一些小混混,這些人啊,一年到頭都不知道要做多少壞事呢,死了也好,社會上少些禍害!”林紅撇撇嘴說道。
“阿紅,我怎么發現你這個人神經越來越大條了,死了人啊,哪有那么簡單的。”露淇有些擔心地說道。
“那你想怎么樣?去報警?讓警察把楚揚抓起來?”林紅撇了撇嘴說道。
“我怎么能做那種事?他救了我們!”露淇立刻說道。
“對啊,所以說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守口如瓶,你不是對那個楚揚有意思嗎?剛好這件事情可以成為你們之間的小秘密哦,有了這個秘密,你們之間的關系肯定會更進一步的。”林紅說道。
“你胡說八道什么,誰對他有意思了,我只不過是看他看他可憐,才幫了他一把。哎呀不管了,反正大不了一起被抓起來就是了,反正就像你說的,我們都是正當防衛!”露淇說著,像是說給林紅聽,又像是在安慰著自己。
“就是嘛,你也別緊張過度了啊,沒事的。”林紅拍了拍露淇的背,安慰道。
其實,林紅心里也很緊張的,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不過可能是她天生神經就有些粗大的原因,這份緊張反而很快隨著時間變淡了。
不提兩女在這里擔心,楚揚從他們的房間出來之后,便直接敲開了馬迪的房間,馬迪打開門之后,楚揚立刻就發現了在他房間里還有一個人。這個人高高瘦瘦的,眼泡很大,看上去有些老態,但眼神卻很精神。他穿的是一件灰色的長袍,這在這間酒店里顯得有些不協調。
“這就是楚揚吧,呵呵,剛才老馬可是在我面前把你夸到了天上去了呀,恩,果然是少年英雄,相貌堂堂啊!”張延武看到楚揚,沒等馬迪介紹,就和他聊了起來。
“張老師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我聽過你吹的那首《華西敘事曲》,我非常喜歡這首曲子,希望一會兒張老師要不吝賜教啊。”楚揚笑著說道,隨即將手里黑色的笛包遞了過去。
“初次見面,這是一點小禮物,希望張老師能夠喜歡。”楚揚說著,將手里的那套“竹韻”遞了過去。
“這是”張延武接過楚揚的笛包,眼里倒是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吹笛子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送他笛子的。要知道他現在也是寶島的笛子大家,手里的笛子不說都是極品,也都是精品以上了,他并不缺好笛子吹,所以楚揚送他笛子,倒是讓他感到很意外。
“嘿嘿,老張,這下你可賺到了。這是楚兄弟親手制作的精品套笛,竹韻系列,你知道這一套笛子賣多少錢嗎?”馬迪眼看著張延武接過笛韻,臉上的神情卻有些奇怪,知道他是沒有吹過楚揚的笛子,這才笑著和他介紹了起來。
“多少?”張延武奇怪地問老友。在他的印象里,自己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花錢買過笛子了。他的那些笛子,多半都是一些有名望的制笛大師贈送給他的,當然他也不會白收,通常會幫他們順便鑒定一些精品笛子,刻上自己的私章。
“十萬,人民幣。”馬迪淡淡地說道。
“多少?!”聽到馬迪的話,張延武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套笛子,居然可以賣到十萬塊的天價?在他的印象里,還沒有哪一家的笛子,能夠有這樣的身價!
“十萬!別那么驚訝,你打開吹吹看就知道了。”馬迪淡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