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就比,那么多廢話干什么。”楚揚這句話,倒是給那個女翻譯噎得夠嗆。
“他說什么?”妥羅耶夫斯基神色不悅地問了一下女翻譯。
“他拒絕回答您的問題,并希望比賽快些開始。”忍著怒氣,女翻譯將楚揚的話的意思傳遞了過去。
“哼,沒禮貌的家伙!”妥羅耶夫斯基輕蔑地說了一句,忍不住對楚揚又是看輕了幾分。
楚揚這么年輕,在他看來,最多是哪個音樂學院還沒畢業的一個學生。就算是華夏最厲害的中央音樂學院又如何,最多在名氣上和柴院差不多罷了,而他可是已經畢業,并在鋼琴界有了一定名氣的鋼琴教師,對于楚揚這個毛頭小子,自然是看不上眼。
唐虹在和他表露了想要更換鋼琴老師的想法之后,妥羅耶夫斯基便在她的面前表露出了強烈的不滿和對那個未曾見面的鋼琴老師的不屑。不過,他心里的真實想法卻是,不想失去唐虹這個客戶。
雖然妥羅耶夫斯基在秦海的學生很多,但對于沈思妮這個學生,他卻是非常之看重的。不為別的,只因為唐虹這個女人。
教了沈思妮將近一年的時間,對于唐虹,妥羅耶夫斯基也有了一個深入清晰的了解。這個女人是秦海有名的商界女強人,獨自經營著資產數十億的“大唐集團”,旗下產業包括房地產、礦山、酒店等,可謂財大氣粗。更難得的是,這個唐虹是個單身母親,早在十年前就離了婚,在妥羅耶夫斯基眼里,這個女人絕對是他心里的優質資源。而且自從感覺到唐虹對于音樂方面也相當感興趣之后,他便經常趁著教沈思妮鋼琴之機接近唐虹。更是極盡溫柔魅力之能事,試圖打動這個女人的芳心,抱得美人歸。
打著這樣想法的妥羅耶夫斯基。自然無法坐視自己這個鋼琴教師的身份,被一個毛頭小子搶走。而且從打看到楚揚的第一眼起。妥羅耶夫斯基就在心里下了定論,這個小子一定是和自己打了同樣的心思,看上了唐虹這個富姐,想要傍上她當“小白臉”。
這個詞還是他來華夏之后學到的,不過在他的心里,絲毫不覺得這個詞是個貶義詞,反而他覺得。能夠成為唐虹這種女人的“小白臉”,是作為男人的一種“本事”。妥羅耶夫斯基今年二十八歲,身材有著俄羅斯人的高大,相貌也具備了俄羅斯男人英俊孔武的優質資源。所以對于俘獲唐虹這個高級“白富美”的芳心,他是相當有信心的。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他也覺得唐虹對他的印象愈發好了起來,自己試探著請她吃了兩頓西餐,對方也欣然應允。這自然被他當成了對方對他產生好感的表現。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居然冒出了一個競爭對手,想要把他這個鋼琴老師一腳踢開,妥羅耶夫斯基怎么能夠容忍?
眼看著楚揚一臉毫不在乎的樣子,妥羅耶夫斯基心里怒氣上涌。恨不得將這個家伙一腳從這里踢出去。在他的印象里,唐虹只帶他來這里一次,顯然這個地方是唐虹一個非常私秘的私人場所,在他的心里,早已經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領地”,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男孩兒,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
楚揚的不禮貌,倒是絲毫沒有讓唐虹覺得不合適,她有些好笑地看了看這兩個男人各自的表情,特別是妥羅耶夫斯基那仿佛如同被激怒了的公牛一般的神態,心里暗暗好笑。
妥羅耶夫斯基心里在想什么,她自然清楚。不過她雖然單身了這么多年,身邊的追求者也不在少數,但像妥羅耶夫斯基這樣水平的男人,她還看不上眼,之所以應答和他一起吃飯,不過也是看在他教妮妮鋼琴盡心盡責的份上罷了。
唐虹是個從底層一點點拼搏起家的女人。今天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是她一點點用手拉、用肩扛,用無數的眼淚和傷痛換來的。正因為這樣,對于男人這種生物,她自然是一眼就能透過表象看到本質。能夠在男人的世界里打拼出這樣一個天地,唐虹對于男人可謂是閱之無數,像妥羅耶夫斯基這種人的小心思,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唐虹喜歡鋼琴,從小就喜歡。但家里沒有條件,從小她接觸到的唯一一件樂器,是當民辦教師的父親,辦公室里那架老舊的腳踏風琴。出來打拼事業這么多年,唐虹對于鋼琴的喜愛卻一點也沒有變,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她這種喜愛,不是像有些草根成功之后,用一些高雅的愛好來裝點門面,她的喜歡,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懂。唐虹有一間專門屬于自己的音響室,花費一百多萬元裝修的高檔音響,只用來欣賞各式各樣的古典,或是流行的鋼琴作品。莫扎特、貝多芬、肖邦、海頓、德彪西…這些鋼琴大師的名字和作品,唐虹如數家珍。
雖然因為生意的關系,她沒有時間再去系統地學習鋼琴,但卻把自己的這個夢想,都寄托在了女兒妮妮身上。從妮妮三歲起,唐虹就給她找秦海最好的鋼琴老師,買最好的鋼琴,接受最好的鋼琴教育。唐虹雖然不會彈琴,但欣賞鋼琴的水平,卻是一等一的,聽多了經典的大師作品,唐虹早已經練就了一副金耳朵。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單單選中了妥羅耶夫斯基作為自己女兒的鋼琴老師。妥羅耶夫斯基或許離鋼琴家的水平還差了些,但他受過正規的柴院古典鋼琴教育,架子極為標準,作為女兒的鋼琴入門老師,卻是再合適不過。
但楚揚的突然出現,卻讓她有了別的想法。
能夠在短短的十五分鐘之內,讓自己女兒這種堪堪業余四級的水平,完整的彈下一首小奏鳴曲,本身就懂鋼琴的唐虹深深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若非是對鋼琴本身的了解,達到了一個高屋建瓴、深達本質的程度,想要將一首小奏鳴曲如此舉重若輕的講出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楚揚偶然在利通藝校露的那么一小手,也讓唐虹看得極是賞心悅目。
判斷一個人的鋼琴水平是高是低,到了什么程度,并不一定非得要讓他彈一首多么難的作品,只需要讓他在琴鍵上隨便彈幾條音階、琶音,就可以判斷個差不多了。
楚揚彈的雖然只是一首四級的小奏鳴曲,但那種寫意、自然的抬指、觸鍵,渾然一體的演奏,都讓唐虹眼前一亮。在那一刻,她其實已經動了為妮妮換老師的心思。
只不過,妥羅耶夫斯基的強烈反對,使得她也不好直接換掉他讓楚揚來教,而且她也的確也要通過這樣的一種方式,更多的試探一下楚揚的真正水平。
“好了,兩位都是非常優秀的鋼琴師,我無意冒犯,也不想真的讓兩位在這里分上一個勝負高低。只不過作為一個母親,我希望給為妮妮找到最優秀的鋼琴老師來對她進行鋼琴教育。今天這場非正式比賽,題目由我指定,當然最終的評判,也由我說了算,或許這有些主觀,不過這畢竟不是一場正規的鋼琴比賽,不是嗎?”唐虹說著,優雅地看了兩個男人一眼,神色間,竟然是流露出萬種嫵媚風情。
這樣的神情,落在妥羅耶夫斯基眼里,后者自然是一陣心癢難耐,就算是和唐虹只見了兩次面的楚揚,也忍不住心神微微一動。
唐虹是那種一眼望去并不驚艷,但卻越品越有味道的女人。稍顯豐腴的體態,不僅沒有給她的美造成破壞,反而更帶有一股熟婦特有的誘惑味道,加上長期身居高位養成的強大氣場,簡直就是所有男人夢想中的女王!
“如果兩位都準備好了,我就出題了?”唐虹看了一眼妥羅耶夫斯基和楚揚,見兩者都沖她點了點頭,悠然說道:“第一道題目,肖邦升c小調練習曲,作品第12號,妥羅耶夫斯基老師,您先演奏,可以嗎?”
“當然,我的榮幸!”妥羅耶夫斯基站起身來,沖著唐虹優雅地鞠了一躬,笑著說道。他這句話,卻是用中文說的,雖然有些生硬,但配合著臉上優雅的微笑,倒是很有幾分紳士風度。
轉身向鋼琴走去,妥羅耶夫斯基不忘向楚揚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華夏小子,好好看著我是怎么打敗你的吧。想染指我的女神,別做夢了!”妥羅耶夫斯基心里想著,對于唐虹提出的這首曲子,他信心十足。教了妮妮這么長時間,對于這個癡迷鋼琴的女企業家的愛好,自然了如指掌。唐虹是靠著自己拼搏成功的女性,最喜歡的鋼琴音樂就是那些充滿了拼搏奮斗精神的作品,這首肖邦最為著名的《革命練習曲》,是唐虹的最愛之一,妥羅耶夫斯基自然平日里練得極熟。
這是一首相當難的、音樂會級別的練習曲。妥羅耶夫斯基自信,就算是這個華夏小子也能演奏這首曲子,也絕對不會比他彈得更好!
信心滿滿地坐到鋼琴前,妥羅耶夫斯基還不忘向唐虹優雅地點了點頭,這才面向鋼琴,雙臂揚起,以一個優雅的弧度落下琴鍵,同時驟然暴發!
“鏘!”一聲仿若金石般的屬九和弦響起,隨即如同山洪爆發般,帶起一大串的音符滾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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