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怒吼,劉裕和公孫眷的兩側,突然從草從中冒出了數不清的殺手,這些人個個身著綠衣,身上披著各式的草環,看起來與那草地一色,他們的手中或持短刀利劍,或持弓弩,對著在前排的商隊護衛們,就是一陣發射。
劉裕虎吼一聲,手中的大刀如車輪般地旋轉,幾十枝射向他的弓箭,都紛紛給打落,而他一邊掄刀,一邊大聲叫道:“有埋伏,快點保護公孫行首!”
十余名護衛發一聲吼,馬上騎到了驚慌失措的公孫眷的身邊,一手持著騎盾,一手刀劍亂舞,把這些射向他的箭枝,紛紛打落。
公孫眷也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厲聲吼道:“哪個不要命的小賊,竟然敢偷襲我公孫老爺的商隊,給我殺,把他們全部殺光!”
說話的功夫,起碼百余名殺手從那草叢中沖出,刀光閃閃,這些人看起來身手不錯,與商隊的護衛們,戰成了一團。
遠處的高坡那里,額爾達笑道:“看來我的商團護衛,還都表現不錯啊,少單于,你看他們的武功,跟你們鐵弗勇士相比,怎么樣?”
劉直力題冷冷地說道:“個人武藝還行,但是明顯不敢拼命。也難怪,你額爾達大行首給他們的是錢,要是連命都沒了,錢又有何用?”
額爾達的臉色一變,看向了戰場之中,只見一開始遇伏之初,商隊的護衛就倒下了十余人,但是隨著兩邊進入近身格斗,明顯是公孫眷商隊的人更加訓練有素,三五成群,以小隊為單位,互相配合,進退有序,而他的那些護衛殺手們,多是人自為戰,很快,就倒下了五六十人,而對面只有三四人戰死,七八人輕傷,打著打著,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倒是那些伏擊的商團殺手,快要死光了。
額爾達急得一跺腳:“唉,真是些沒用的廢物,枉我花了這么多錢來雇傭他們了,可是,可是公孫眷又是從哪里找來的這些人?怎么這么厲害?”
劉直力題搖了搖頭:“我聽父單于說過,公孫眷商隊里的那個安同,跟慕容家有說不清的關系,關中大亂,他跑去草原,在關中和河北那里招了不少散兵游勇,這些人是真正打過仗,見過血,殺過人的,熟悉戰陣之事,比你找到的那些只會欺負弱者的馬賊要強得多了,你看,打起來就看出高下了吧。”
說到這里,他突然臉上閃過一絲笑容:“不過,比起我們草原的勇士,還是要差了不少的。”
額爾達都快要哭出來了:“少單于,請你的八百勇士趕快發動吧,我相信,只要鐵弗騎士出擊,一定能把這些什么散兵護衛殺光的!”
劉直力題的眼中冷芒一閃:“不急,那個公孫眷邊上的護衛,顯然就是他們這群人的指揮,我已經注意他很久了,就是你說的那個漢人,叫什么蒼狼的吧。”
額爾達恨得牙癢癢,雙拳緊握,恨不得把那個大殺自己手下的家伙給捏碎:“沒錯,就是這個惡賊,我要把他五馬分尸!”
劉直力題微微一笑:“我就是要試試他有啥本事,現在已經看清楚了,傳令,撤退!”
額爾達突然愣在了原地:“你說什么?撤退?”
劉直力題的手一揮:“沒錯,就是撤退,讓他們來追!”他說著,轉身就走下了這個小土坡,坡下的背后早就有一匹甲馬候著,而一邊的長草叢中,蹲著起碼六百騎以上的匈奴騎兵,個個紋面黠身,一臉的兇悍,劉直力題看著他們,喝道:“馬刀出鞘!”
劉裕一刀揮出,一聲慘叫,在他戰馬側面的一個綠衣殺手,慘叫著倒下,而在他們的身前,五十余名還沒死的綠衣殺手,頭也不回地向著遠處的草叢拼命地逃跑,商隊的護衛們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之聲,而被十余名騎盾護衛圈在中央,本來都躲到馬腹之下的公孫眷也一躍上馬,一臉的得意,排開身邊的幾張盾牌,用馬鞭指著逃跑的綠衣殺手們,大聲道:“給我追,殺光他們,只要兩個活口,問清楚是誰指使的他們!”
劉裕的眼中閃過一絲疑色:“行首,只怕有詐,我們已經擊退敵襲,還是穩妥點的好。”
公孫眷不屑地說道:“他們的埋伏已經在這里了,不是給我們破了嗎,死這百余人也不假吧,給我上,別放過一個!”
說著,他自己一夾馬腹,策馬而奔,向著那些綠衣護衛們就沖了過去,大吼道:“不許跑,不許跑!”
劉裕搖了搖頭,看了看隊伍的后方,只見中段和后隊那里,同樣伏擊的那些殺手們,已經被安同和慕容蘭分別指揮的護衛們所擊退,而他們則是在整隊護陣,順便統計著本方的損失與斬獲,劉裕咬了咬牙,看著越跑越遠的公孫眷,大聲道:“保護行首,隨我來!”
他一馬當先而出,身后七十余騎緊緊跟上,很快,就跟劉裕一起,沖進了草叢的深處。
公孫眷追著追著,前面的五十余名綠衣護衛,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追出了四五里,連人帶馬,都在一處長長的草叢之中,與平時只到膝蓋的長草不同,這里的草足有大半人高,即使他騎在馬上,也是草及大腿,他心里有些害怕了,左顧右盼,也不見本方的人跟上,正欲打馬而還,卻聽到劉裕的聲音:“公孫行首,你在哪里?”
公孫眷的心中松了一口氣,順著喊話的方向,他看到遠處兩百多步的地方,劉裕正帶著七十余騎,四處張望,顯然也在找自己,他大聲道:“蒼狼隊長,我在……”
劉裕照著公孫眷的方向看了過來,咧嘴一笑,他正要開口,突然,兩道釘板從地上彈起,帶著整板閃著寒光的尖刺,一左一右,把劉裕連人帶馬,都狠狠地夾在了中間。
劉裕奮起一躍,想要從馬上往上跳,但身子剛起,兩只腳的腳踝就給釘板砸中,狠狠地釘到了一起,他的嘴里發出一絲恐怖的慘叫,一如那腳骨碎裂的聲音一起,方圓幾里之內,都聽得清清楚楚,而與此同時,起碼二十枝以上的長桿狼牙箭,射中了他的前胸,后背,連面門之上,都是有兩箭穿腦而過,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沒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