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劉爺爺,小的可真不知道這黑色妖水的來歷,我只不過是慕容永的一個副手,連個部落頭人都不是,哪知道這東西呢,這可是我們鮮卑人的核心機密啊。”
劉裕的臉色一沉,一振手中的宿鐵刀:“一派胡言!你知道不能吃這個什么黑色妖水的兔子,怎么會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若是不再不老實,教你腦袋搬家!”
韓延連忙擺起了手:“劉爺爺,我是真不知道啊,你剛才若是看到我們的樣子,應該知道我準備這兔子吃了吧,若是我知道這黑色妖水的作用和危害,哪會不要命了呢?”
劉裕轉念一想,這人說的也有些道理,他為了保命,沒必要再有所隱瞞,看來應該是真的不知道,想到這里,劉裕收起了刀,說道:“那這黑色妖水是什么東西,你知道多少說多少,若是你沒有什么讓我滿意的地方,我也沒必要留你這條命。你既然殺了你的同伴,應該知道怎么說話才能活下去。”
韓延連連點頭,說道:“我懂,我懂,劉爺爺,我會把知道的全告訴你的,這個黑色妖水,乃是在西北極荒之處的居延海大沙漠里,沙漠之中有黑色沼澤,就是這種妖水,極為粘稠,取之混于硫黃硝石之中,可以讓燃燒的效果大大增強,端地是這天底下一等一的神水,我慕容氏征戰天下,野戰靠甲騎俱裝,所向無前,而攻城守城,就靠這黑色妖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只是尋常猛火,實際上,這等猛火,粘著人就會燃燒,無法用水澆滅,任你多厲害的人,只要中了妖水,再著了火,也只會是一具焦尸了。”
劉裕的眉頭一皺:“當真無法用水澆滅嗎?”
韓延很肯定地說道:“當真如此。所以這黑色妖水,只有極少數的慕容氏貴族才會有,而慕容永帶的,乃是慕容緯給他的,要不然,以他這種疏親的身份,根本不配有這等神物。”
劉裕點了點頭:“很好,看來你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才能活下去,看在你還算恭順的份上,我問你最后一個問題,現在燕軍之中,是誰說了算,慕容沖,還是這個慕容永?如果王嘉被你們取得,你們想做什么?”
韓延搖了搖頭:“這些是上層的決策,我們這些手下人哪會知道,不過,聽慕容永的意思,好像是說關中各族人,包括氐人,漢人,鮮卑人,羌人,通通都以為王嘉是活神仙,他愿意加入哪方,哪方就是真命天子,現在我們在戰場上有不小的優勢,更是不能讓苻堅借這個翻了盤,所以,不讓苻堅得到王嘉,比我們自己得到王嘉更有用。”
劉裕笑道:“很好,你的話對我們很有用,現在,站到那邊的大樹邊上。”
韓延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他沒有別的選擇,只好站到另一邊沒有被燒掉的一棵大樹之下,劉裕沉聲道:“解開你的褲腰帶!”
韓延的頭皮一陣發麻,哭喪著臉:“劉爺爺,沒想到您還好的這一口啊,我們鮮卑人又臟又臭,拉屎從來都是用樹葉子擦,只怕您老人家不會……”
劉裕沒好氣地踢了韓延一腳:“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哪,我對男風沒興趣,叫你解褲帶自然有用處,照做便是!”
韓延只得解下了褲腰帶,用手提著褲子,以免下落,這個兇殘狠毒的鮮卑武士,這會兒忸捏得象個小姑娘,任誰見了,都會又好氣又好笑。
劉裕拿過褲腰帶,三下五除二地把韓延的雙手綁上,然后用剩余的長度把他的腰部,緊緊地捆在了樹上,韓延這才明白劉裕的做法,松了口氣,嘴里卻說道:“劉爺爺,太緊了,太緊了,還請您,松一點。”
劉裕也不理睬他,轉回到馬匹那里,在各個馬鞍之中翻了翻,找出幾段長索來,與慕容蘭交往這么多年,他很清楚,慕容家的騎手之中,套馬索是必備的,不僅戰場有用,也可以捆著一串俘虜,拴在馬后行走,大抵這些草原強盜擄掠別的部落,或者是侵略漢人,就是這樣的。今天正好用在這韓延的身上,也讓他嘗嘗淪落為奴,任人宰割的滋味!
把韓延在樹上捆好之后,劉裕轉頭去了一個死人的身邊,脫下靴子,一股子帶著羊騷味道的惡臭腳丫子味兒,十五步外都能聞得清清楚楚,盡管劉裕一向對這種怪味道不計較,但這一下仍然給刺得眉頭一皺,他一手把這襪子抄了下來,走向了韓延,韓延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千萬別,劉爺爺,您就是換個人的也好,這家伙是力巴出身,腳是出了名的頂風臭十里,您……”
劉裕也不答話,一把就把這臭襪子塞進了韓延的嘴里,轉身就走:“向你們的神祈禱吧,但愿我回來我的時候,你還沒給臭死或者是悶死。”
劉裕轉回到了那些馬匹邊,有幾匹馬的馬鞍之上,還掛著沉甸甸的布囊,劉裕心中一動,解開了其中的一個,一股肉香拼鼻而來,讓劉裕食指大動,再一翻,只見是幾個白面饃饃,中間切開,里面包著幾片肉,并不象傳統的饅頭,但是聞起來,卻是奇香無比,也不知道是因為劉裕幾天沒吃東西餓壞了,還是因為這東西真的好吃。
劉裕拿起一個饃饃,張口要吃,卻心中一動,忍住了沒下口,他走向了韓延,一把扯掉了他嘴里的那臭襪子,把那饃饃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你是想吃臭襪子,還是要吃這個?”
韓延剛才已經翻白眼,神智不清了,看來這臭襪子有后世化學武器的性能,也就短短幾分鐘,就把這壯漢子臭得快要暈過去了,他看到這饃饃,連忙點頭道:“劉爺爺,行行好,給我吃一口,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啊。”
劉裕把這饃送到他的嘴邊,韓延啊唔一口,就啃了一塊下來,嘴里開始大嚼,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