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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最聰明還是地枇杷

  林蘇青心神不寧道:“陣法除了破解與破壞兩種方式,還有就是以陣克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陣法在沒有遭受侵犯的情況失去了感應就是可能發生的。[隨_夢]ā我去四周看一看,是否被加設了什么克制或抵消的陣法。”

  他說罷,攀上一株最高的槐樹,站在樹梢之巔向下俯瞰,除了一切莊家從嫩綠變得橙黃,變得碩果累累;除了有些田地收割了糧食翻過了土,新種了別的尚在發芽;除了這些時節的產物有所變化以外,其余一如布施陣法時的模樣,他是以土地與固有元素煉成陣法,現在看大布局上可謂沒有什么改動。

  “布局沒有改動,莫非是一個小型陣法就抵消了我的陣法?”他心道,可是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正所謂蛇不可能吞得了象,不動大局而布施小陣,莫不如一頭幼羊入狼群?莫不如乾坤肚里吞芝麻?

  隨即他躍下去,駕著云頭低矮的飛著,圍繞著他所布施的陣眼巡視了一周,有陣即有陣型,附近是否有陣法是可以通過物事或擺件來識別的,此外還有氣場,身處于有陣法或有陣眼的地方,會有明顯不一樣的感覺。譬如覺得某處溫度特別冷,覺得某處特別熱,或是到了某處心情莫名的煩躁、暴躁,或是感到不安,或是不由自主地發抖,都是因為感受到了異樣的氣場。

  “居然什么異樣也沒有…”越是這樣林蘇青越是覺得焦灼,寧肯發現哪里出了問題,哪怕是相當困難、復雜的問題,也好過一無所獲,什么也發現不了只覺得不對勁的好。

  到底是怎樣做到的?既不破解他的陣法,也不破壞他的陣法,而且也沒有布施其他的陣法去克制、去抵消,對方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入他的陣法,卻令他毫無察覺吧?即使是狗子在陣法的邊界處來回出入他都能感應得到,難道對方比狗子的修為還要高出去許多不成?

  若是如此,那對方的真實目的就更令他琢磨不透了。才稍算平穩的過了短短的幾年而已,天界這么快就找上他了嗎?可若是天界來找他,為何不直接拿下他?

  奇怪,太奇怪了,實在是奇怪得難以想象。

  林蘇青巡視完幾圈后,落回去與狗子和夏獲鳥匯合,見他愁眉不展,狗子道:“看來是棋逢對手了?對方也是布陣的個中高手?”

  “怪就怪在,沒有任何新添的陣法。”林蘇青悵然若失道,“我還是沒能弄明白到底是怎樣悄無聲息的潛進來的。”

  “說明的你陣法還不到完美無瑕天衣無縫的境界呀。”

  見狗子調侃林蘇青,怕它更加影響林蘇青的心緒,夏獲鳥道:“陣法本就沒有完美無瑕一說,有陣法即有破陣之法。”

  狗子不高興的斜她一眼道:“那也得是破陣啊,他不是說了嘛,人家沒有使用破陣之法就通過了陣法。”

  它扭過臉看見林蘇青一臉氐惆,很是郁悶的樣子,它也不好再繼續打趣他,遂寬慰道:“不過也沒什么好不痛快的。這就好比我挖了一個大坑,和我差不多腿長的必然、一定、絕對誰也邁不過去,可是比我腿長許多的那就不見得了,興許人家都不用蹦的,隨便抬腳一跨就過去了呢。”

  這個道理他怎會不明白,真正令他想不明白的是對方的目的。

  林蘇青俄爾道:“好了,與其一直在這里耗費時間,不如我們去撿到地枇杷魚鉤的地方看一看。”

  就在他們商量下一步打算的時候,這座房屋的主人背著一背簍豬草回來了,他們連忙躲在屋側,直等到屋主入了屋子,許一會兒沒有出來的苗頭,他們才悄悄上了云頭并將身形隱藏在白茫茫的云彩之中,騰云駕霧離去。

  青天白日,他們行的很是提心吊膽,生怕被哪個正抬頭看天的村民給瞧見了,誤以為是菩薩顯靈神仙下凡。他們若齊刷刷地朝天跪拜大呼遵命,指不定真的會被那位神仙給聽見,萬一過來看上一眼,那就不好說了。

  好在他們行得極快,刷地一道就過了,只在蔚藍色的天空中留下一條白色的云線。即使有誰恰好抬頭看見了,任誰也不認得為什么云還能成一條線,為什么還那樣長,像貫穿了天際,便只覺得有趣。

  他們很快就到了地方。這里的池塘是從一條環繞鹿吳鄉的古老的小溪流分流而來,不知是誰挖開的一條溝渠引了溪水到此,匯成了這一方池塘。池塘四四方方,四面都砌著完整的石壁,一看便知定是有意而為,然而他們卻未曾聽聞過誰是這塊池塘的主人,仿佛渾然天成。

  此地綠樹繁密,郁郁蔥蔥,因為池塘與溪流的緣故,被枯葉掩埋的土地踩上去軟趴趴的,是干不透的泥漿,隨處可見腐爛的木頭,和肆意生長的藤蔓。

  由夏獲鳥領路跟著她走著,她忽然停下腳步讓開來,蹲下去指著地面上的一點道:“地枇杷的魚鉤就是在這里撿到的。”

  她撥開幾片已經枯黃卻濕潤的落葉,循著她指尖所指之處,依稀能看見魚鉤嵌下的一點印子。就在池塘邊上,不出五步的距離。她用手多拂開一些葉子,露出來幾個梅花腳印來。她道:“這些應該是地枇杷它們的腳印。”

  林蘇青掃視了周圍的地面,除了濕潤的落葉,再沒有別的痕跡,根本不曾有誰來過似的,甚至沒有任何一只動物來這里飲水。

  他確認完當前,倏然抬手一揮,呼地一聲橫風掃過,覆蓋在地面的落葉隨風掃到一旁堆砌如山丘,露出了潮濕的地面來,上面斑駁不均的覆蓋著許多毛茸茸的青苔毛蘚。

  沿著發現魚鉤的地方那幾個腳印看去,發現是從池塘那邊來的,而且腳印踩得非常不均勻,有的很淺,有的卻很深,虛實不等,可見只有是以極快的速度奔跑,才會有這樣的印子。

  除了這一道是從池塘而來的印子意外,還有另外還有一行梅花印子,雖然是一行但是數量很多,而且那些印子去的方向全都是朝著池塘。

  夏獲鳥道:“這些應該是小家伙來時的腳印。”

  林蘇青隨手撿起一枚小石子,用了輕微的力道往地上一丟,小石子落地就嵌在了土中。

  “這里的土質非常松軟。”他說著隨手牽過邊上的一桿樹枝折下,手呈劍訣剔去了尖端的綠葉,在隱隱約約印著魚鉤印子的附近輕輕戳了幾戳,每一戳都留下了對應著力道的不同深淺的印子。

  “這些土層底下都是潮濕的淤泥,只干了皮面底下都是爛的。”他以樹枝的尖端指著地上的幾個印子道,“你們看,連魚鉤這樣細小的東西都留下了印子,卻沒有那幾只小家伙的腳印。”

  林蘇青走到池塘邊上,那石壁邊的泥土更加軟爛,清清楚楚的留著數不清的梅花印,有的印子層層復層層疊加,將那一片踩得亂七八糟。他招招手示意狗子與夏獲鳥過來,道:“這里全是它們的腳印。可見它們的確在這里垂釣過,可是,除了這里和它們來時的腳印,離開的腳印一個也沒有。只有那里有。”

  林蘇青指著發現魚鉤的那處道:“那一道應該是地枇杷的腳印。”

  大家都凝視著那深淺不一的腳印,而那腳印卻在發現魚鉤的地方就斷了去向。當時恐怕只有地枇杷跑掉了,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脫身,它應該是匆忙之中留下的這個記號。

  見他們都很是凝重,特別在這樣靜謐又濕冷的地方,沉重感總是特別的令人感到壓抑,狗子朗聲打趣道:“地枇杷還是聰明啊。這至少告訴了我們——它們不是自己跑掉的,而是被壞蛋抓走了!”

  可是是誰抓走了他們呢…竟是絲毫痕跡也沒有留下。此地小有所成的妖精鬼怪數不勝數,偏偏抓走它們幾個方剛萌智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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