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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小樣兒,弄不死你?

  那人偶引了一條荊棘橫生的路,它一身木頭不懼荊棘與毒蟲,走得如履平地。{隨}{夢}щ{suimеng][lā}只是苦了他們,饒是他們身份不凡,依然須得披荊斬棘,依然難以避免一身傷痕。傷口不重不深,可是最痛的傷即是皮外傷。

  幾只小熊貓崽子倒是修得一副聰明腦子,它們像是識得林蘇青那一身刀槍不破水火不熔的偃月服似的,一個個飛速的抱著他的腿肚子往上爬,藏到他的衣袍底下然后各自牽著一角,將兄弟幾個團團裹住。

  夏獲鳥雖然女兒身,但在他們之中除了狗子,屬她身手最為矯健,于是便由她開路,緊跟在人偶身后,林蘇青緊隨其后,遇到高處探出來的刺藤,他抬臂擋在頭頂或臉前便避過了,遇到旁側多出的荊棘,也當作普通枝頭直接走過。他前腳直闖,荊棘枝遇偃月服便彎曲折回,當他一走過,荊棘枝便立刻彈回,恢復原貌。而這一曲一彈,皆是實實地彈在了狗子的臉上,那叫一個慘不忍睹,那鼻頭都要彈開花了。

  這一路走著,狗子的慘叫一聲痛過一聲,此起彼伏哀嚎連連。誰也沒空管它,總之叫破喉嚨也叫不破這天際。

  “林蘇青!出了這片林子老子要活剝了你的皮!”

  狗子的怒罵,在寂靜的山谷里來回飄蕩,將它自己都駭得一跳,啪!又是一根帶刺的藤子甩在它臉上——“林蘇青!”啪,一根藤子橫打在它嘴里,刺扎在入了舌頭。

  “林蘇青!你故意的吧!”

  卻真不是故意的。

  從醒過來以后,林蘇青就一直頭疼欲裂,如有數只蚯蚓在其中翻江倒海,試圖鉆出一個洞口。同時,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腹中灼燙得厲害,猶如打翻了硫酸瓶,液體一路蔓延一路腐蝕他的五臟六腑,雖然沒有痛感,可是這種不停地蔓延開的灼燙感令他感到莫名。

  難道是沒有清干凈的毒素?抑或…是蚩尤在作祟?俄爾他猛然回想起初到丹穴山時碰見的那只山精魍魎,這感覺頓時變得熟悉了些。

  他猶然記得那日魍魎的舌頭在他腹中搜尋時,也有這樣類似的感覺,只是如今灼燙感更甚。那日是魍魎觸碰了封印,那今下呢?莫不是蚩尤在搜尋封印?

  自從喚醒了蚩尤,隨著他的修為見長,蚩尤的活動也愈發的頻繁,他不免擔心…萬一壓制不住…

  不,諒蚩尤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萬一被蚩尤發現了封印之中的玄機,萬一蚩尤利用玄機沖破封印,那…

  “林蘇青!本大人同你說話你為何不應!”狗子忍無可忍用力一掙,從林蘇青的手中掙脫開來。

  當頭吃了狗子一爪子,林蘇青倏然回過神來,而與此同時腹中的灼燙感也在瞬間蕩然無存。他登時一愣,心中驀地生出不安。

  “糟糕!”林蘇青面色一凜。

  “到了。”人偶忽而回首向他道,“今晚你隨我住在這里。”

  還以為到了高人的住處,可是當他們循著人偶所指看去,只見前方沒有任何房屋,只有一片荒蕪的土地。

  那是一片圓形的空地,與四周草地界限分明,唯獨那圓中寸草不生,風一過便揚起漫天塵沙。四面被亭亭如蓋的茂林包圍,那參天的古樹似乎有意包圍這里似的,自下至上微微向內傾斜,形成一個拱形,恰恰圍住了這里。

  那是…一個陣?林蘇青心中的疑惑尚未落腳,那人偶向東行處五丈,手掌握住椅子的扶手向內注入一股靈力,而那股力量順著椅子直達底下,如游龍走蛇登時沖那圓形空地奔去。當那股力量沖到空地的中心時,沒有聲音卻猶如猛浪沖墻,頓時炸開,分流出其他幾股靈力,那些靈力都有各自的安排,在圓形空地內走完了既定的陣形。

  陣形剛一畫完,大地驟然一顫,轉眼那片空地之上就出現了一座住宅,竟是一座三合院。他們面對的正是鋪滿石磚的院子。..

  “這究竟是幻術,還是真的…”林蘇青探手試探院前的籬笆,那籬笆上還纏繞著曼陀羅的花藤,觸感如此真實,假如是幻術必定不是一般的修為。

  籬笆內圍著院子搭設了一圈石頭打造的花盆,石槽花盆內種滿了血紅的彼岸花。

  “彼岸花…陰陽之花。”林蘇青喃喃自語,隨即心道:“莫非…那位高人想與陰間有什么聯系?”

  “黃泉渡?”狗子詫然道,它趴在籬笆前向內望著那一圈彼岸花,扭過腦袋向林蘇青皆是道,“你不懂了吧?那玩意兒是陰陽之花,也是引路之花,邪門得很。所以山蒼子他們都管那玩意兒叫黃泉渡。”

  “引路?”

  狗子點點頭,煞有介事道:“若要尋找已經離世去往了冥界的故人,便可圍繞自己的住處種上一圈彼岸花,每日于日落月升之初與月隱日出之前,以指尖血澆灌,使其在吸收日月之精華的同時,吸收你的精氣,便可與它們心意相通,它們就會帶你找到你欲尋找的‘故人’,或是將你要尋找的‘故人’引來見你。”

  狗子說罷伸長了脖子使勁兒地嗅了嗅,旋即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它抬起爪爪搓了搓鼻頭,一不小心碰到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疼得一齜牙,轉而道:“這里的少說也養了二十載有余了。”

  狗子俄爾一訝,從籬笆上下來,斜著眼睛沖那人偶撇撇嘴,道:“你都變成一堆破木頭了,這花你是養不成了。”

  “走吧。”人偶沒有回答狗子的話,而是驅動輪椅入了院子,狗子讓開道:“你們去吧,這屋子邪氣深重,我才不去沾惹一身晦氣。我住外面了。”

  人偶不搭不理地領著他們入了院子,林蘇青臨門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狗子一眼,狗子回了他一個饒有意味的眼神,二者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意圖。

  幾只小崽子剛要跟進去,狗子小短腿兒一伸,將窄小的門口攔住,不讓它們進去:“你們進去做什么?嫌命長啊?”它裝模作樣的摸摸肚皮,“本大人餓了,你們隨本大人去周邊走走,去尋些野味兒嘗嘗。”

  幾只小崽子杵在原地,站直了身子朝著林蘇青眼巴巴的望了又望,又縮回來悄悄的瞅了瞅狗子…

  “看什么看,林蘇青沒空搭理你們,還磨蹭什么,還不快走?”狗子說著話,向院中的夏獲鳥遞了個眼色,緊接著就變大了一些身形,叼起最小的地枇杷扭頭就朝邊上走去,忍冬那幾個稍大的一看狗子帶走了地枇杷,那還得了,連忙跟了上去,一路跟著一路奮力往上蹦著,試圖將地枇杷從狗子的嘴里奪下來,常常一蹦,腦袋瓜撞到狗子的下巴,將自己個兒摔了出幾個滾兒,摔得四腳朝天。它們倒也鍥而不舍,一個滾兒翻回來連忙又跟上去繼續試。

  幾個小家伙一商量,干脆憑著重量讓狗子松手,于是一個一個的蹦上去就抱住前一個,可是它們那一點點重量算得了什么,幾只加一起也不過山雞重,便在狗子最下吊著一串。大遠處看,還當是那白首赤毛的狗子長了一溜長胡子。

  狗子大搖大擺的走著走著,忽然悄悄的回眸,以余光向那三合院望了一眼,一見他們都已經進了屋子,它當即吊頭回去,一路小跑,將下巴底下吊著的幾只小家伙甩得蕩來蕩去。

  它小心翼翼地回到屋前立刻于手中施訣,繞著那屋子畫開了一圈法陣。

  “呸!”它吐了地枇杷,幾只小家伙一掉到地上連滾帶爬的跑到邊上抱成一團。

  狗子施展法術以法陣將這座房屋包了起來:“哼哼,我看你還耍什么花招。敢不教?不教本大人就讓你像個王八一樣憋在里頭,哼哼哼”

  看得幾只小崽子目瞪口呆,回過神來爪爪握著爪爪嚇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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