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青左思右想后,覺得當前沒有別的法子可選:“我的意思是,我跟著你學,先從簡單的基礎的學起,然后等你恢復正身后,再學習難度高的?”
“誒?”狗子一聲嗤笑,“你莫不是沒睡醒呢?”
“你同它學不了。”夏獲鳥道,她與他們作為初次見面,卻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因為陌生而產生的距離感,就連她自己都沒有這樣的感覺。話里話外的輕松與隨意,仿佛大家早已是熟識。
“此話怎講?”換作林蘇青訝異了,未曾想還有學不了的本事,以他的出身來看,他的資質應當不存在哪一樣障礙。
“從古至今,世間誕生過不少戰無不勝的戰神,但追風這一例,獨他一個,即使它被罰下來了,也無可取代。”夏獲鳥自然的講述,沒有特別要褒獎狗子的意思,也叫人聽了心生敬仰,忍不住好奇它的過往輝煌。
“追風神君,是一名天生的刺客型戰士,可謂無與倫比。”
“刺客?戰士?”
林蘇青瞠目不解,在他的理解中,刺客與戰士本該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作戰風格,譬如戰士…在他的心目中,戰士便約等于威武雄偉,即使沒有魁梧的身姿,也一定具有勇猛無畏的風格。有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是那種以一敵百驍勇善戰的霸主。而刺客,在他理解里,相當于是戰士的反面,截然不同,此刻應該是靈巧的,纖細的,是以令敵手防不勝防的突襲為主…
“嗯。總之很強,亦很獨特,我不好形容。”夏獲鳥在腦海中找尋著的最恰當的修飾詞,試圖形容給林蘇青聽,找尋了許久,還是無以表述,難以形容,“總之…你等他恢復正身了,尋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與他實在的切磋一場,你就能看明白我的意思了。”
“完全學不了嗎?”林蘇青不死心的問道,畢竟這也許是唯一的可能。
“學不來的,就如同鳳凰天生能狗涅槃蘇生一樣,那是他的天賦本領。”夏獲鳥偷偷量了狗子一眼,唯恐它因此便猜出了她的身份,遂不敢再多說下去。
“當年三清墟也想讓本大人去教他們的學生,還三番四次邀請,要本大人去做他們天修院的掌院先生來著。”夏獲鳥不說,狗子自己一臉驕傲道,“若不是本大人不愿意,哪還輪得到那策老二。”
“是天賦所賜么…那倒真的是學不來的…”林蘇青喃喃道,倒不盡是失落,他也在立刻思忖著別的法子。
“總之…你待它恢復正身便能一睹究竟。”見林蘇青忽而走神,夏獲鳥以為他又失了頭緒,想了想后道,“假如你真的要學本事,我倒認識一個合適人選推薦給你。”
林蘇青與林蘇青不約而同地地看向她,滿是好奇。
“聽說他也住在這片地界中,不過在那深山之內,靠近妖界的地方,如果你心有誠意,我們不妨去拜訪拜訪。”
“這里竟然還住著其他人?”林蘇青訝異,還以為只有他罷了。
夏獲鳥豎著食指緩緩搖動:“不不不…住在這里的都不是人。不過…除了你,的確還住著許多其他的生靈。我們稱他們為生靈,因為他們沒有身份。”
她站起來,背著手徐徐踱步,邊說道:“大多是在別的地域中生存不下去了,才會被收留在這里,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被驅逐。”
“我們要見的是誰?以前是哪界的?”林蘇青驀然發現,強者離自己是多么的遙遠,但是做到世事了然于心就還差得極遠。不禁又是一陣失落,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不停地追問,而是凡事都心中有數,那該是多好,大約屆時便能真正的無畏無懼了。
“曾經是哪界的…嗯…他本來是個凡間的修行者,姑且算他曾經是半個散仙吧。”
“半個散仙?”
“嗯,他曾經在渡最后一個飛升劫時險些入魔,好在及時自省,守住了半個心志。”
“半個心志?”
“他的情況說來復雜,后來他因為中毒,又損失了自己的半個身體。”
“連身體也只有一半?”
夏獲鳥和柔一笑,道:“是的,都只有半個,半魔半仙半個人,不過他后來研習出傀儡之術,我覺得十分不錯。”
“傀儡之術?那不挺適合林蘇青的?!”狗子玩味的笑道,打趣道,“他這慫瓜蛋子沖鋒陷陣肯定是不敢的,若是不能使用幻術,用傀儡不也挺好?悄咪咪地躲在一個小角落里操控傀儡就行了。”
夏獲鳥莞爾一笑:“巧了,我也這樣覺得。”夏獲鳥與狗子竟是以戲謔林蘇青而達成了共識。
不料而后她話鋒一轉:“不過,雖然我們覺得受用,但是他愿不愿意教授,就很難說了。他的脾氣古怪得很,在沒有入戶這片林子前,有不少慕名而去的求學者,在他的百般的為難之下,不是丟了性命,就是失了神志,有的性命在,神志也在,可惜身體殘損了…”
“…”林蘇青聽得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腳邊的小熊貓們亦是倒抽一口涼氣,嚇得嘴微微張開愣住了,連呼吸都忘記了。
狗子的一只耳朵撇到了腦瓜子后面,一張笑臉眼歪嘴斜的擠弄著,顯然也有所擔心:“那…那還去么…”
“這就要看林蘇青了。”夏獲鳥轉身抄著臂膀立得挺拔,對林蘇青道,“就看你到底又多少誠意了。他雖然性情古怪,但他其實也有分寸,對于越是心誠的到訪者,他多少還是會手下留情的。”
手下留情…就是指那些神志與性命都在,而軀體殘損的嗎…
“還有一點就是——千萬不要在他面前耍花招。”夏獲鳥愀然變色,莊重肅然道,“他極其善于洞察人心,若是被他看破,小花樣可能不會有什么,若是恰恰是他不喜歡的,那…”
“會如何?”大家都聽得提心吊膽。
“可能就死了吧。”夏獲鳥說得云淡風輕。
“死了就死了,死又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狗子不屑地掃了她一眼,“關鍵是怎么死,那才可怕。”
呵呵…四條腿兒著地說話,倒是地盤穩當不腰疼——林蘇青在心中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那…”他剛一開口,齊刷刷地目光拋向了他,他頂著壓力咽了口唾沫,“就去唄…不是說他是合適的人選嗎…”總歸不是合適送命的人選對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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