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場目瞪口呆的震驚中,在那金赤色光芒迸發得一瞬間,在林蘇青與夏夫人的腦中所反應出來的情愫有著差異。
林蘇青有確定、有震驚、有意外。因為先前在青樓時,他曾試過在自己身上畫下了敕邪令,并且當那些孩童小鬼撲抓上來時,敕邪令當場就發揮了神力,正如同方才那般!只是更強了!
能夠引動敕邪令神力的,絕非凡人!
與林蘇青不同的是,那位夏夫人的除了震驚、除了意外、最關鍵的她有質疑。
她不曾見識過這樣的法力,更是連這類的敕令都未曾見識過。難道是術法?
可是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啊,在她眼前的人的確只是凡胎,又怎么會突然迸發出這樣一道攻擊力不俗的術法來?!她油然有些提防。
林蘇青見夏夫人似乎對這道符令有所忌憚了,隨即,他靈光一閃,張口即道:“怕了吧?可別怪我沒有警告你,我身上可是有神仙御賜的護身符。”
編起瞎話來來底氣十足,又道:“事不過三,你要是再敢接近,這護身符的威力只會比方才更威猛,在第三次時必定叫你魂飛魄散!”
“哼,有護身符又如何~你還當我收拾不了你?”那夏夫人將亂出的幾根碎發撫摸規整,她站起身瞪向林蘇青時,那眸子里的兇狠呼之欲出,語氣卻依然輕佻。
被五花大綁的林蘇青拱了拱,就算是側躺著他也要作勢挺起胸膛,道:“那你大可以試一試嗎?反正死的是你。”
隨即又梗直了脖子硬氣道,“我這可是神仙親自賜的,你方才也見識過了,哼,反正在這道護身符下,已經死了不少妖魔鬼怪了,多你一個不多。”
“哼,楞頭小子休要猖狂。”那夏夫人倥著臉冷哼一聲,手呈利爪,作勢即刻就要朝他撲抓而來。
糟糕,莫非她不信?!
林蘇青愈發的挺起了胸膛,輕蔑道:“呵,來呀!爸爸教你重新做人!”
面對挑釁,那夏夫人雷霆一怒登即撲將上來,迅雷之際眼見著只差半尺那利爪就要穿刺林蘇青的脖子!
然此期間的林蘇青,是瞪大了眼睛強作鎮定,并佯裝出來一副坐等你灰飛煙滅的氣勢。
霎時,那利爪驟然一頓,夏夫人自行后退幾尺。
她果然猶豫了,她果然不敢來碰他。
盡管如此,但林蘇青清楚眼下還不是泄氣的時候,須得一鼓作氣,于是他故意引導她多作猜想,道:“哼,看來你也不笨,至少知道這是什么符。”
這是他通過警告、挑釁、不懼、冷靜等一些列言行,逐步逐漸地疊加給夏夫人一種抽象的意識。
而他現在的這句引導的話,其實就是將方才所積攢的抽象意識具象化,使她自己去產生關聯。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怕了就是你知道這符的威力,無論你知道還是不知道,這句話都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這符,的確具備能令你魂飛魄散的威力。
一開始擊退你的神力即為佐證。
這,便是林蘇青借用已經生效的符令,所布下的“陷阱”,是以言語構成的意識陷阱,結果就是觸發他強加給夏夫人的意識,使她心生畏懼。
夏夫人果然收了利爪。
隨即她轉身朝門口走去,伸手臨開門之前,她側身回首狠瞪著林蘇青,氣憤道,“老娘晚一點再來收拾你。”語罷便沖門而出。
林蘇青方才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現在終于能舒下來了。他當然也怕啊,這何嘗不是在拿小命去賭啊。
幸好成功糊弄住了,否則他身上可是沒有符文了。倘若沒能糊弄住,他又被綁得嚴嚴實實,恐怕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事態儼然迫在眉睫,他連忙又開始割起了麻繩。倘若這期間還是未能逃不脫,等那夏夫人回來了,必然是找到了對付他的辦法,那就真的是大事不妙了。
他滿頭大汗的正割著繩子,忽然想到,為什么要畫一把小刀?畫一把大刀,讓刀自己來割,不就不必自己費力了?!
“豬腦子!”
林蘇青罵了自己一句,連忙將手中的小刀捏散,化作了一縷空墨,緊接著連忙從折疊在身后的被子摸出哮天毫筆,連忙畫出來一把大刀。
由于他被綁得死死的,挪不開胳膊,線條畫不長。于是他不得不一邊畫著,一邊像只肥墩墩胖乎乎的菜青蟲,使勁兒地往邊上拱,靠身體帶出距離,令畫下的線條能夠拉長,從而畫出一把大刀。
大刀剛一成形,是以襲敵為目的,于是它當即便朝林蘇青雙手手腕之間繃開的繩索劈去,大刀一落劈斷了繩索,隨即大刀便化作了一筆空墨消散于無形之中。
“老子終于能動了。”他趕忙扒去身上的繩網,站起來活動著全身,同時又在自己身上補了一道符令。
要說這敕邪令學得實在是靠譜,關鍵時刻全仰仗它來保命。
早前山蒼神君說敕邪令是上等符令,他原本就有所期待,現在更是無比的期待,期待到底何日他才能發揮出敕邪令的巨大威力來。
如是想著,林蘇青便輕手輕腳地溜出了房門。
他貓著腰身,順著屋墻腳下,躡手躡腳地朝宅邸的大門摸去。
卻是方剛沒走出幾步,不遠地就瞧見有兩名仆人走過來,他連忙閃向旁邊的樹叢里藏起來。
這夏宅的院子里枝繁葉茂,陰森是陰森,但今下也的確是最適合隱蔽的選擇。
那兩名仆人不曾察覺到他的行蹤,按往常般徑直路過,因為沒有發現異樣,所以也并沒有去察看方才關押林蘇青的屋子。
林蘇青便一路摸著往前行去,夏宅人多眼雜,一路須得不停地躲躲藏藏。
這回他又躲了起來,當終于躲過,正要從樹叢里出來時,他突然又聽到了腳步聲,伴隨著還有小聲的談話。
“快走吧,馬上就要亥時了。咱們得趕緊回房里去。”
“其實從我入府以來就一直很納悶,你說夫人為何要嚴令咱們不得在亥時以后在府中行走呢?”
“我哪兒知道呀,據說是因為夫人睡眠淺,但凡一丁點動靜就會被吵醒,而且夫人的火爆脾氣…曾經就有個起夜的被仗殺過好像…”
“哎呀你倆快別說話了,趕緊走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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