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嚴禮強進入劍神宗的時候審核過他的江長老一席話說完,坐在上首的閭丘明月微微點頭,然后看向在坐的另外一個方面大耳滿臉紅光的長老。
“圖長老,聽說嚴禮強之前曾在天巧峰上打掃茅廁,后來被小愛提拔為天巧堂中的外門執役,可有此事?”
小愛就是天巧堂的堂主蘇小愛,整個劍神宗,估計除了在座的這些人,恐怕再也沒有人敢如此稱呼那個脾氣火爆的蘇堂主。
“確有此事!”那個方面大耳的圖長老瞇著眼睛看著嚴禮強,臉上笑呵呵的,“小愛說嚴禮強雖是外門弟子,但在打掃天巧峰茅廁期間,每日都把天巧峰上的茅廁打掃得干干凈凈,光潔如新,因為太干凈,開始的時候天巧峰上的弟子甚至不好意思入廁出恭,怕把打掃干凈的廁所弄臟,后來才慢慢習慣過來,但也個個注意,因為這個緣故,天巧峰上的一干男弟子原本有些邋遢的,都變得講究起來,常人能把廁所打掃得如此干凈,能堅持三日五日已屬不易,但小愛觀察,嚴禮強雖為外門弟子,做的也是最臟最累的活,但卻上百日如一日,兢兢業業,起早摸黑,哪怕數九寒冬,也鑿冰取水,絲毫沒有懈怠,令人感動,此刻劍神宗各峰所用的地醋,也是當初嚴禮強在天巧峰上執役的時候為了把廁所打掃干凈弄出來的,這樣的弟子,心性能力都可堪造就,也因此,小愛把嚴禮強提拔為外門執役,就留在了天巧峰,負責天巧峰上的庫房!”
“嚴禮強負責天巧峰上的庫房的時候可出過差錯?”
“并無任何差錯,不僅如此,嚴禮強在負責庫房的時候重新理清了庫房賬目,制定了庫房出庫入庫的一些章程,整個庫房現在的管理更是一目了然,哪怕是從未接觸過這個活兒的人只要按照那章程來,都不會有絲毫錯漏!”
圖長老這么說無疑是在表揚自己,嚴禮強聽著這些話,內心隱隱有些小激動,他知道自己之前費的那些功夫終于沒有白費,同時,他也感覺到大殿之中在座的各位長老看他的目光也越發的和善起來,不少人都聽得練練點頭,那閭丘明月的臉上,一邊聽著,就一邊露出了笑容。
“那地醋之物這些日子我的確聽說過,東西雖然普通,但也卻有大用!”閭丘明月看著嚴禮強,溫和和的問道,“不知你是如何想到能做出這樣的東西?”
“啟稟宗主,地醋也并非是我自己所創,只是我爺爺是游方郎中,我小時候看到過爺爺做過這種東西,就用一些不用的菜葉果皮什么的泡在壇子里,再加點玉米秸稈的汁水,發酵一段時日就用來清潔打掃衛生,爺爺說這樣環境干凈,人不容易生病!”
嚴禮強的回答和他的人設背景完美契合,沒有任何問題。
“那這個呢,你這畫技獨樹一幟,栩栩如生,我走遍天下,也從未見人有如此畫技,你這畫技又是從何處習來,是何人所教?”閭丘明月說著,手上就拿出一張東西,把那張東西打開,展現在嚴禮強的面前,那張東西,毫無疑問,就是嚴禮強之前寄到劍神宗的,由他“素描”出來的帝京城天劫過后周圍大地一片荒涼的那副圖畫。
“這畫技是我從小自己琢磨出來的,我小時候喜歡畫畫,但卻無人教我,開始的時候就自己用樹枝在地上畫,后來就用樹枝,石頭和泥頭在地上畫,爺爺以前經常帶一些草藥回來,我看到那草藥,就慢慢在地上用線條一筆一劃的畫那些草藥的樹葉根莖和果實的樣子,時間一長,畫著畫著,十多年下來,我畫出來的畫,就成了這樣,只要我看到的,都能把它畫出來!”
嚴禮強的回答,自然也是他當初學習畫畫和寫生的真實情況,基本上就是達芬奇畫雞蛋故事的翻版,挑不出毛病,嚴禮強以前不會東方的水墨畫,現在也不會,他知道東方的水墨畫注重的是畫的神韻,而他學習的這個,就是寫生和素描,注重的是寫實,看到什么東西一眼,就能用炭筆像拍照片一樣的把東西畫出來,和水墨畫是完全兩種不同的路線,嚴禮強一直覺得,無論是東方的水墨畫也好,西方的油畫也好,都是繪畫藝術,無所謂誰高誰低,只是風格不同而已,他畫畫的初衷,也只是想學一門可以賺錢吃飯的手藝而已。
聽到嚴禮強這么說,在座的所有長老,包括閭丘明月,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最后一個個都慢慢的點了點頭。
“這畫上所作,可是你看到的帝京城現在的景象?”閭丘明月凝神注視著嚴禮強的面孔。
嚴禮強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語氣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悲戚,“正是帝京城現在的景象,當日和我一起去探查帝京城情形的,還有四海鏢局的王輝王鏢師,這是我們親眼所見,這個時候,帝京城早已經不存在,四畿之地也幾乎淪為廢墟,整個帝京城周圍,不要說活人,就是一根活著的草都看不到!”
“那你當日在金陵,在經歷了一番天劫之后,卻為何卻又想到要去帝京城探查一番消息呢?”
“我劍神宗為天下四大宗門,整個大漢帝國和帝京城發生的大事,自然和我宗門息息相關,雖然我在宗門之中位卑言輕,但我也知道,宗主和在座的諸位長老都是放眼天下之人,我劍神宗的利益關切,也絕非只在萊州,當日的天劫,震動四方,影響巨大,不說帝京城,就是與帝京城相距數百里的金陵城都幾乎毀于一旦,作為親歷者,那天晚上我看到動靜最大的地方就是從帝京城方向傳來,帝京城為天下中樞,那里出了事就絕對不是小事,而當時在金陵城又沒有宗門內的其他師兄和長老在,作為劍神宗的弟子,我自然是責無旁貸,就算是危險,也要想辦法在最早的時間內搞清楚帝京城的現狀稟告宗門,以便讓宗主和諸位長老及早知道這大漢帝國中樞發生的天災巨變…”
“好一個責無旁貸…”閭丘明月雙眼神光四射,然后長嘆一聲,“若是我劍神宗弟子都能如你這般心系宗門又勇于擔當,我劍神宗成為這天下第一宗門,指日可待,嚴禮強,你不錯,不錯,很不錯…”
閭丘明月接連夸了嚴禮強三個不錯,對知道閭丘明月脾氣的一干長老來說,這樣的褒獎,已經幾十年沒有從劍神宗的這位宗主口中說出來過了…
“宗主夸獎了,作為劍神宗的弟子,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相信若是當時有別的師兄弟在,大家也一定會像我一樣!”
這個時候的嚴禮強深知,這個時候他越謙虛,那裝逼效果才是越發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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