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奢靡,但氣勢磅礴的王殿內,沙之王站在王座前的臺階上,他頭戴靈魂王冠,赤膊上身,右臂上一片片鱗甲有展開的跡象,最重要的是,他單手握著一具干尸的喉頸,這干尸,是沙之王最信任與最器重的部下,他的右御大臣·卡伽。
外人不知道的是,在沙之王剛來沙漠之國,無權無勢時,卡伽追隨在沙之王,一直到今天為止,都無二心,可這樣忠誠的部下,卻被沙之王親手格殺。
王殿的門扇前,因聽到右御大臣·卡伽哀嚎,而沖到此地的左御大臣·佩溫,以及幾十名親衛軍,此刻正驚愕的看著王殿內所發生之事,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什么,眼下只看到,他們的王,格殺了右御大臣·卡伽。
其實相比左御大臣以及幾十名親衛軍,沙之王自己也是懵的,他的最后記憶,還停留在昨晚在寢殿內輾轉難眠,然后下令讓親衛取來王冠,并且他拿起了王冠,在這之后發生了什么,沙之王似乎記得,又感覺很模糊。
但有一點做不了假,就是那讓沙之王近百年都無法寸進絲毫的壁障,在此刻沖破,他甚至有種,如果再向前邁進兩大步,他就能達到背叛者那一實力。
這讓沙之王想到,如果他的實力能以眼下的速度繼續向前邁進,那么是否維持麾下的勢力,其實并不重要,從最開始,沙之王就不是想成為統治者,他是要以統治者所能支配的巨量資源,讓自身有沖擊「至強者」的機會。
按照眼下這變強速度,真的沒必要舍近求遠,例如繼續壯大沙漠軍團,然后挑撥聯盟與北境帝國的關系,讓二者開戰,最后漁翁得利,統治沙漠、聯盟、凜冬之地這三大片地盤,完成這一切,不就是為了邁向至強者嗎,眼下有了更快的方式。
雖想通了這點,但沙之王不準備立即舍棄現有的勢力,他敏銳的發現,他的實力突破那卡了他百年的瓶頸,是因為吸收了自己心腹右御大臣·卡伽的本源生命力本源力量,這二者相結合,名為命源。
其實只要強大到一定程度的生靈,都有命源,只不過命源一旦被抽離出,會快速飄散,有一種情況例外,比如超脫原生世界·風海大陸上的異獸,其本源生命力數量之龐大,達到極其夸張的程度,殺死這些強大異獸時,其巨量命源飄散出后,有概率結晶化,這就是可長時間保存的命源,白牛很需要這東西,以壓制體內舊傷。
也正因如此,結晶后可長時間保存的命源很稀少,也很昂貴。
沙之王自然知道什么是命源,他想到,是這王冠,讓他擁有了吞噬與吸收他人命源的能力,大致確定這點后,他的目光越發平靜。
至于親手格殺追隨自己多年的心腹,所產生的內疚,沙之王的確有,但只是很短時間而已,他就沒什么感覺,他連自己的救命恩師馬文·華爾茲都背叛了,一個追隨他多年的部下而已,他更不在乎。
啪啦、啪啦~
右御大臣·卡伽干枯到發脆的下半身落下,摔落在地后,直接碎成粉渣,這一幕,更刺激到位于十幾米外,殿門前的左御大臣與幾十名親衛軍,他們雖每個人都雙手沾滿鮮血,可眼下死的是右御大臣·卡伽。
“卡伽,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
沙之王的語氣有幾分落寞,目光與神態,讓人感覺到他的黯然神傷,以及昔日的幾分冷酷。
“佩溫,”沙之王看向左御大臣,他將手中只剩半截,右御大臣·卡伽的枯尸放在臺階上,繼續說道:“找個好地方,把卡伽葬了,別葬在王都附近,我不想再看到他。”
言罷,沙之王向側面的偏門走去,背影有幾分落寞,那種被最親信之人背叛的落寞。
看到這一幕,王殿內的幾十名親衛軍心中都猜到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右御大臣·卡伽秘密投靠了聯盟或北境帝國,眼下事情敗漏,才被格殺在王殿內。
親衛軍們的確這樣認為,但左御大臣·佩溫沒有半點這種想法,她知道的事很多,在她看來,無論如何,卡伽都沒有背叛的理由,這是說不通的事。
就算卡伽真的背叛,那現在的豐水都,絕不會像眼下這般平安無事,這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卡伽沒背叛,而是他追隨的沙之王,不知出于何種原因,竟把他格殺,也正因如此,方才那聲哀嚎,才顯得那般聲嘶力竭與不甘。
左御大臣·佩溫的目光環視左右,王殿內沒有半點戰斗過的痕跡,倘若卡伽是叛徒,那被沙之王識破后,最起碼會狗急跳墻,可眼下的王殿內別說戰斗痕跡,空氣中都沒彌散氣息能量,這說明,方才的生死,是在很短時間內決出。
忽然,左御大臣·佩溫想起了昨天傍晚,沙之王看到那黑色王冠時的震怒,以及下令砍了獻上王冠的軍需官,可這命令沒下達一會就更改,那軍需官被關押到圣沙堡的地牢內。
就在方才,左御大臣·佩溫親眼看到,沙之王頭戴昨天軍需官獻上的那黑色王冠,這實在太反常,無論怎么看,都不是卡伽背叛,而是獲得黑色王冠的沙之王,出了些問題。
戴著銀色金屬面具的左御大臣瞇起眸子,她已決定一件事,就是立即離開沙漠之國,去往聯盟,找自己在鹿角組織時的摯友銀面,尋求一段時間的庇護。
作出這決策的左御大臣向王殿外走去,她下意識看了眼側面的偏殿門,只是一眼,她就看到偏殿門相連的昏暗走廊內,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黑暗中,那雙已完全漆黑,黑到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正注視著她,這讓左御大臣的頭皮瞬間發麻,她下意識加快腳步。
“佩溫。”
昏暗走廊內的沙之王開口,這讓快步前行的左御大臣·佩溫停下腳步,冷汗已浸透她的貼身衣物,死亡仿佛巨獸的呼吸般,在她身后吹來,吹起她柔順的發絲。
“你們先退下,我和佩溫有要事商談。”
沙之王站在昏暗的偏廊內開口,聽聞此命令,一眾親衛軍快步退出王殿,為首的親衛隊長·索瓦慢慢關上王殿的對開門扇,當門縫還剩很窄時,親衛隊長·索瓦看到,背朝沙之王,面朝他的左御大臣,逐漸閉上銀色面具下的雙眼。
王殿的門轟然關閉,佩溫閉目深呼吸,她的雙臂向兩側一展,兩把與銀面同款的臂刃,從袖口上側彈出。
佩溫轉身直面沙之王,忽然發現,只是一晚未見,沙之王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對方的身高最起碼達到了3米5以上,原本褐色的瞳孔,變成雙眼完全漆黑,沒有半點白色眼底,酒紅色精悍短發,也變成披散在背后的漆黑長發,那長發黑到深邃,仿佛每一根都有生命般。
此刻頭戴靈魂王冠的沙之王,除了以往的壓迫感外,還平添一份妖邪,猶如心智墮入深淵的…瘋王!
“王,我為你賣命這么久,現在不求回報,放我走吧。”
左御大臣·佩溫近乎以懇求的語氣開口。
“佩溫,你在說什么,你可是我最心愛、最信賴的部下,如果不是我已經有了深愛的女人,你一定是我的王妃。”
沙之王說話間咧嘴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那雙漆黑的雙眼,仿佛在看落入陷阱的餌食。
下一秒,沙之王已出現在左御大臣·佩溫身前。
噗嗤!
佩溫右臂的臂刃刺入沙之王的胸膛,可她卻感到刺擊感不對,太過強韌,她定睛看去,發現僅是臂刃的刃尖刺入血肉,還不到一公分深,她的全力一擊,僅對沙之王造成皮外傷。
佩溫的臂刃沒能重創沙之王,可沙之王的大手,已從側面抓上佩溫的頭顱,身高3米5以上的沙之王,其手掌大小,單手輕松就握上佩溫的頭顱,把她戴著的銀色面具,都握到咔咔作響,更可怕的是,她感覺自己全身變得無比放松,同時也在快速衰弱。
“在這世界,除了那深淵之影,沒人能殺我,輝光不行,那個自稱深淵首領,叫席爾維斯的深淵滋生物,也不行。”
沙之王說話間,左御大臣·佩溫整個人已枯干,化為沙礫灑落在地,只剩一張銀色面具,被沙之王握在手中。
“鹿角銀面。”
沙之王手中發力,將手中銀色面具捏扁的同時,這金屬面具猶如被咀嚼過般,變成一團殘渣。
沙之王此刻感受到,他就是這原罪物的100契合者,他完全擁有了這名為靈魂王冠的原罪物,他并沒被其操控意志,而是他在使用這原罪物。
“索瓦。”
沙之王開口,門外待命的親衛隊長·索瓦推門而入,親衛隊長·索瓦雖留意到地上的沙土與那團仿佛被咀嚼過的金屬球,但并沒馬上想到,這就是左御大臣·佩溫的遺骸。
“去把獻上王冠的那人找來,他叫…”
“凱撒,大人,那軍需官叫凱撒,已經在你手下擔任軍需官十幾年。”
親衛隊長·索瓦恭敬提醒。
“嗯,去把他找來,等等,你抬起頭來看本王,本王和之前,有什么變化嗎。”
隨意坐在王座上的沙之王開口,聽聞此言,親衛隊長·索瓦心中戰戰兢兢的抬頭。
單膝跪地的親衛隊長·索瓦,仔細仰頭看了會沙之王,他的真實想法是:‘王,你連發型都變了,你說有什么變化沒?’
“王,沒發現有什么變化,只是感覺您…更強大了。”
親衛隊長·索瓦早就發現不對,自然是順著沙之王的意思說。
“嗯,很好,下去吧。”
沙之王頗感滿意,部下的回答,讓他更加篤定,是他駕馭了王冠,而非王冠在控制他,從昨晚到現在的記憶空白期,很可能是他與靈魂王冠的適應契合期。
沙之王的智商驟降?當然不是,沙之王眼下的情況很正常,這就是靈魂王冠的可怕之處,這王冠,從來都不是強行控制持有者,而是讓持有者誤認為,自己控制了王冠,然后會下意識的把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自行在心里合理化。
就比如沙之王從昨晚半夜到今天上午的這段記憶空白期,換作以往,沙之王會立即警覺,可現在他正戴著靈魂王冠,自然而然的,就把這件事自行合理化。
“來人。”
沙之王下令,讓十幾名親衛軍進入王殿內,并隨他去更寬敞的訓練廳,意思是,他的實力有精進,讓這些親衛軍圍殺他,以測試實力提升程度。
一小時后,當親衛隊長·索瓦帶著凱撒推開訓練廳的門時,看到地上滿是沙礫與空蕩蕩的鎧甲,或是遍布缺損痕跡的武器散落在地。
看到這一幕,親衛隊長·索瓦的心臟一窒,但他神情淡定的單膝跪地,道:“王,人帶來了。”
“很好。”
沙之王睜開漆黑的雙眼,打量氣質有些奸詐與猥瑣的凱撒,不知為何,相比上次見面,這次他明顯感覺凱撒順眼了幾分,尤其是想到對方給他帶來的靈魂王冠,他看凱撒就更順眼。
“你很好,從現在開始,你擔任左御之職。”
沙之王當即給凱撒升官,從軍需官直接提拔到左御大臣。
“謝大王。”
凱撒喜笑顏開,沙漠之國的左御大臣,可是掌管財政,這比軍需官職位要好多了。
“至于索瓦你。”
沙之王看向親衛隊長·索瓦,那目光,猶如在看有十全大補之效的美味佳肴,親衛隊長·索瓦險些沒忍住雙腿突突突的打顫。
“別讓本王失望。”
沙之王對親衛隊長·索瓦意味深長的開口,顯然還不準備弄死這親衛隊長,而是暫留著有用。
“是是是,臣下一定誓死效忠王。”
“嗯,你的家人已經都接到后城區的大宅,那里的居住條件更好。”
聽聞此言,親衛隊長·索瓦的頭皮差點炸了,他的打算是,這次離開王宮,就帶上自己的父母以及妻子,還有一雙兒女逃出沙漠之國,眼下,他不敢逃了,他真的不怕死,卻怕極了家人遭遇不幸。
“謝王的厚恩。”
親衛隊長·索瓦從單膝跪地改為雙膝都跪下,額頭緊貼著地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沙之王一反常態的大笑,長發猶如有生命般,在王座上攀動。
‘瘋王!’
跪地的親衛隊長·索瓦,在心里咬牙切齒的想到這個詞,此時用瘋王形容沙之王,簡直再合適不過。
“王,臣下知道幾名擅長尋寶的人才,想把他們拉攏來。”
凱撒笑著搓手開口,聽聞此言,沙之王頗感興趣,凱撒詳細介紹這幾名人才,在末了突然說道:
“對了,您看我這記性,還有名治療型人才,臣下也想引薦。”
“你自己看著辦。”
沙之王眼也不抬的開口,凱撒連連點頭感謝沙之王的信任,其實尋寶方面的人才,只不過是用于吸引眼球,真正的目的,是最后一句,引薦一名治療型人才。
就在凱撒與沙之王對話時,遠在十幾公里外的農場莊園內,宴廳的餐桌上擺著各類剛烹飪好的吃食,德雷、銀面、維羅妮卡、紅瞳女四人,正大快朵頤,就算一向在意禮儀,保持淑女氣質的紅瞳女,都咀嚼的格外快速,而元氣滿滿的維羅妮卡,已經上手了,她都快餓瘋。
根據銀面收到的坐標,他們一路從北境趕來,路上別說人煙,連動物都沒看到幾只,外加全速趕路的高體力消耗,才把維羅妮卡餓成這副模樣。
“看把你餓的,慢點吃,還有,野獸騎士去哪了?”
巴哈開口,正拿著根羊腿的維羅妮卡狐疑的看來,問道:“什么野獸騎士?”
聞言,巴哈心生疑惑,但擺了擺翅膀,讓維羅妮卡繼續干飯。
蘇曉從冥想狀態脫離,睜開雙眼,方才的對話他自然聽到,尤其是維羅妮卡說出的那句‘什么野獸騎士’,實在是太可疑。
眼下白金主教與大祭司都不在,去探查圣沙堡那邊的情況,鬼族先知則一副什么都沒聽到的模樣。
真正讓人不解的是,維羅妮卡說出‘什么野獸騎士’后,餐桌周邊的德雷、銀面,都投來疑惑的目光,好像也不知道巴哈為何說野獸騎士,他們在之前,從未聽過此人。
紅瞳女則同樣疑惑,那感覺就像是,她也不記得有過野獸騎士。
眼下的情況,并非是野獸騎士被敵人所殺,或是其他,而是除了蘇曉、布布汪、阿姆、巴哈外,其他人根本不記得有野獸騎士這個人的存在。
蘇曉想到,這應該是「隕火之地」任務的后續,因為他通過了太陽試煉,抵達太陽圣殿,看到了那面石碑,才導致這種情況出現。
蘇曉之所以確定這點,是因為庇護所的記錄功能,他之前與圣詩深入隕火之地,在庇護所內度過一個白晝時,外面來了詭蝎,并在庇護所外部產卵,而一名身穿重甲的太陽騎士,用權杖把庇護所外攀的蝎卵全部砸碎,走前還做出贊美太陽的動作,那身穿鎧甲的高大身影,實在是太像野獸騎士。
眼下野獸騎士突然消失,具體為何,蘇曉也搞不清楚,隕火之地相關的任務,他不是跳了太多環節的問題,他是根本就沒接這任務,任務關鍵物品圣殿鑰匙,都是以直踹所替代。
為何在場其他人都不記得野獸騎士,蘇曉本人、布布汪、阿姆、巴哈卻都記得,蘇曉確定,這是因為的公證,那種讓眾人忘卻野獸騎士的力量階位很高,但卻高不過的公證,而同樣有樂園公證的圣詩,她之前沒與小隊一同行動,對野獸騎士一直都沒什么印象。
權衡利弊后,蘇曉決定,不多管閑事,他只要能確定,白金主教是可信的合作者,這就足夠,其他方面,別去深究,誰都有秘密,一直刨根問底,最大的可能是決裂。
蘇曉心中有了定論,而他鄰座的圣詩,則心中有點慌,因為她方才突然接到幾條提示。
提示:你已經加入沙漠之國陣營。
你已被提拔為沙之王的治療師。
因聯盟與沙漠之國為半敵對陣營,你無法同時身處兩個陣營,你已強制退出聯盟陣營,并成為陣營叛徒。
警告:你10米內的敵方單位·庫庫林·白夜,為聯盟·黃昏瘋人院院長(聯盟高層),此單位與你高度敵對,消滅后,可獲得巨量的陣營聲望。
看到這些提示,圣詩的目光越發凝重,倘若她是其他系能力,還可以潛入敵方,關鍵時刻給予敵方重創,問題是,她剛晉升九階,戰斗系能力還沒起來,只有治療系能力達到九階中上游梯隊,讓她以奶媽潛入敵后,這怎么看,都不像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如若不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圣詩想到,她應該是中了敵方的圈套,而眼下共處一室的獵殺者,她好像打不過。
“白夜,你說,我們中間要是出了叛徒怎么辦?”
“弄死。”
“如果那個人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叛徒呢?”
圣詩說話間,表情已經有點精彩。
蘇曉側頭看向鄰座的圣詩,無言片刻后,說道:“凱撒那邊讓你成功加入沙漠之國陣營了?”
“你…安排的?”
“對。”
“我一個治療系,加入敵方陣營做什么?!”
“我與沙之王死戰時,你幫他治療。”
“啊?!”
圣詩迷茫了,非常迷茫,她仔細品味這句話,確認沒聽錯后,不解的看著蘇曉。
“到時候你就知道,你可是那場死戰的主角。”
巴哈有幾分神秘的開口,這讓圣詩更疑惑,正在這時,躺在長椅上打盹的鬼族先知坐起身,他坐在那,怔怔的看著前方。
在這同時,圣沙堡·頂層,沙之王站在一處祭壇前,這祭壇上擺著一副有點像棺材的槽床,里面躺著名沙漠美人,只不過她正在沉睡,這是沙之王的王妃,一名強大的占卜師。
沙之王劃破掌心,用淌血的手,按上槽床正面的水晶球,下一剎,光芒大盛,槽床內的美人眉眼輕顫,幾秒后睜開雙眼。
“我遇到了點麻煩,需要你為我占卜。”
沙之王扶坐起槽床上的王妃,當王妃過了剛蘇醒的迷茫后,立即留意到沙之王的巨大變化,以及對方頭上的王冠。
與此同時,豐水都郊外,農場莊園內。
長椅上怔怔坐了片刻的鬼族先知開口說道:“滅法,再對我承諾一次,你會斬了沙之王。”
“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蘇曉語氣平緩的開口,沒極力承諾,甚至語氣都有點平淡,反而是這平淡的語氣,讓鬼族先知感覺可信,他見過太多滿嘴許諾,乃至立下毒誓,結果卻不辦事的人。
“那好,你負責弄死沙之王,我負責除掉,這世上最強的占卜師。”
鬼族先知的手展開,空間波動出現,一個十公分高的水晶瓶落下,落在他手中,這赫然是一瓶濃郁到呈現液態的深淵能量。
鬼族先知拔開瓶塞,仰頭幾口將瓶中的液態深淵能量一飲而盡,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立即扯斷須辮,從里面抽出一縷秀發,這是沙漠之國王妃的秀發。
“沙之王,這和你當初奪走我的妻子時,真像。”
鬼族先知笑了,身形在短時間內干枯到皮包骨的他,猶如厲鬼,他雙手的十指交叉,死死用掌心夾住那一縷秀發。
鬼族先知全身各處濺血,他其實不僅是占卜系,還是很招人忌憚的因果系,這也是為何,鬼族先知這般相信蘇曉能殺死沙之王,作為因果系的鬼族先知,已然察覺到,因果系能力對蘇曉沒任何卵用。
與此同時,圣沙堡頂層,剛蘇醒的王妃,在攝取周邊1公里內,除沙之王外其他人的本源生命力后,她的目光變得靈動,并馬上抬手抓向沙之王頭上的王冠。
鮮血與碎肉四濺,王妃在沙之王面前破碎,濺的他滿身滿臉都是鮮血與碎肉,這場景,和他當初隨手用能力轟碎鬼族先知的妻子,濺了鬼族先知滿身,格外相似,只能說,不是必要的話,千萬別惹因果系。
沙之王為何不斬草除根?其實沒這種可能,沙之王根本不記得有這么一個無名小卒。
就算以沙之王的定力,也被眼前景象驚的一愣,他擦了把臉上的碎肉與血跡,看著手上的血跡,很快就平靜,救命恩師他都能背刺,一名摯愛過的王妃,自然無法觸動他的內心,更何況,他現在即將變成瘋王。
沙之王拿起濕潤的毛巾,擦拭臉上的血跡,他來到窗口前,俯瞰圣沙堡后庭院內的幾百名親衛軍,他已經不需要這些幫他做過很多臟活的爪牙,窗口前,黑色長發飄揚,沙之王咧嘴笑了,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豐水都郊外,農場莊園內。
滴答、滴答~
黑色血跡順著鬼族先知的指尖滴落,他已陷入昏昏沉沉狀態,在彌留之際,鬼族先知顫巍巍的手,從懷中掏出個信封,交給蘇曉,并虛弱的說道:
“一定要,讓那,狂妄的家伙,付出,代價。”
“嗯,一定。”
聽到蘇曉的保證,鬼族先知眼中的神采完全暗淡。
蘇曉點燃一支煙,讓阿姆、德雷、銀面去安葬鬼族先知,附近有不少花田,也算是不錯的安眠之處。
提示:獵殺名單有所變更。
接到這提示,蘇曉具現出「獵殺名單·血契」,隨即看到,上面原本的「倒戈者(沙之王)·懸賞金800盎司時空之力」已消失,而是變成:
「瘋王·懸賞金1300盎司時空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