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的王都并不冷清,華燈初上,奔波了一天的人們在享受王都的夜生活,有人與朋友聚在一起,到小酒館內喝上幾杯廉價的烈酒,也有人在忙于應酬眾多晚宴邀請。
位于王都西區的酒莊內,懸在天棚上的寶石燈將大廳照到透亮,堪比白熾燈的照明度,讓這宴廳內很熱鬧,衣著華美的女士,與王國貴族們共舞,紅毯上散落的少量酒水蒸發,讓晚宴的氛圍更醉人。
“你失敗了。”
一名身穿銀色鎧甲的男人坐在酒桌前,與其他人的穿著相比,他這身裝束顯的格格不入,不過在這男人看來,能保住小命,穿著如何根本不重要,無論尸體穿的多么華麗,早晚也會腐敗發臭。
“失敗?你讓我去‘夜訪’怪物的賬,我還沒和你算,你和我說失敗?”
戴著禮帽的男人開口,并壓低禮帽,這里熱鬧的氛圍讓他不太習慣,周圍那些人的演技太假。
“怪物?我妹妹的護衛那么強嘛。”
“妹妹?”
“別被你看到的東西欺騙,她白天時在白沙海灣那邊出現,兄長的計劃沒成功,還死了名擁有空間能力的重要部下,真讓人欣慰。”
銀甲男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面甲上打開一條縫隙后調整方位,讓自己勉強能喝到酒水。
“別這么看我,你們這些外人,真的認為生為王族是種幸運。”
身穿銀甲的男人,也就是二王子·泰德微笑著,與他對坐的心腹卻冷笑一聲,兩人明顯不只是上下級關系。
“我在被詛咒之血吸收生命,不成為王,我活不過40歲,但在擁有所有王血后,我能活200年以上,200年啊,有什么東西比生命更重要的?你說對嗎。”
“感覺不到,我才30歲,至少還能活幾十年。”
禮帽男接過二王子·泰德遞來的酒,與泰德碰杯后一飲而盡,說道:“目標我的確沒殺掉,但你的人也有收獲吧。”
“抓到一名叫迪克加的稅務官,這倒霉蛋有點價值,他是那邊的人,還見證了我三弟覆滅,已經派人審問。”
二王子·泰德笑著搖頭,他不認為迪克加有太大價值。
“泰德,和你說件很重要的事。”
“你說。”
“我感覺,咱們被盯上了,看我的手臂,汗毛都豎起來。”
禮帽男抬起手,與他對坐的二王子·泰德看了眼,的確如此。
“巧了,我也有這種感覺,所以,你替我死怎么樣?”
禮帽男沉默片刻,對泰德伸出小拇指,這是鄙夷的意思。
“你這怕死的貨色,可以,我替你這混蛋死,誰讓你對我有恩,你這怕死到病態的混蛋。”
“一直以來辛苦了,你真的…不需要一個名字?”
泰德正色看著禮帽男,他與對方勉強算是朋友,畢竟對方在幾年前想殺他,被他一頓忽悠后,成為了半個朋友。
“快袞,那怪物要來了,王都怎么會出現那種怪物,難道是天巴族,守塔人不管這種事嗎。”
禮帽男話音剛落,二王子·泰德就抓住他的手臂,黑色絲線在二王子身上蔓延。
“我四妹來了,在你死前別讓她離開。”
二王子·泰德話音剛落,一把長匕首刺穿他的后心。
“等你很久了。”
二王子·泰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此時再看會發現,這身銀色鎧甲內空了,二王子本人不知去向。
黑色能量絲線蔓延,順著長匕首,從空氣中扯出一道黑影,這黑影很虛幻,全身飄散著黑霧。
看到這黑影,禮帽男什么都懂了,他有點想罵人,但卻一拍胸膛,將二王子之前交給他用于對付四王女的東西拍碎。
空間震爆,握著長匕首的黑影一陣扭曲,最終散去,一名身穿長裙的少女站在紅毯上,臉色陰沉,她被人以分身為媒介,直接扯到這宴廳內。
禮帽男看似淡定,實則他的手在微不可見的發抖,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二王子·泰德設計的陷阱。
首先是二王子派他去襲擊某個人,在他去之前,二王子就確定他不會成功,他只是領路的,負責把敵人引到此地。
與此同時,二王子那邊主動顯露破綻,現身與他會面,這是在吸引以暗殺而聞名的四王女,死在四王女手中的王族,絕對在30名以上,四王女是‘異類’,她沒有勢力,而是自身強大。
禮帽男將蘇曉引來,二王子將四王女引來,之后二王子抽身而退,這樣一來,就形成蘇曉與四王女對立的場面,不算復雜的計劃,但計劃中的環節越少,出現破綻的可能就越低。
唯一讓禮帽男想不通的是,四王女已經露面,另一伙敵人為何還沒出現。
酒莊兩公里外,蘇曉半蹲在一棟鐘塔的塔樓內,Metal·暴君狙擊槍已被他架起,正通過瞄準鏡觀察兩公里外的酒莊,右手食指扣在扳機上。
瞄準鏡內,通過熱成像、光線反射,以及生物能感測裝置,酒莊宴廳內的人,蘇曉都看的清清楚楚,在Metal·暴君的輔助瞄準下,宴廳靠近他這一側的墻壁已呈現出半透明狀。
與此同時,宴廳內,身穿哥特式長裙的四王女環顧周圍,除她不遠處的禮帽男外,宴廳內的其他男女都在看著她,人手一把短刀,這些根本不是貴婦或成功男士,而是二王子的死士。
“卑鄙的懦夫。”
四王女一跺腳,剛想融入到陰影中,就察覺到自己的能力被某種東西封禁了。
“別白費力氣,你走不掉。”
話音剛落,金鐵輕鳴,四王女手中的長匕首抵在禮帽男的脖頸前。
“讓我說完最后一句話,如果你依然要殺我,我不會抵抗。”
“說!”
“另一伙人要來了,你我聯手除掉那伙人,然后決個勝負。”
“無聊的遺言。”
四王女剛要切下禮帽男的頭顱,一道破風聲襲來。
一道手臂粗的白色光柱襲來,一名男性死士的上半身直接破碎,被超強的動能沖擊成一團血霧。
宴廳另一側墻壁靠下的位置,一道幾米粗的破洞出現,破洞周邊的巖石熾紅一片,甚至有巖漿狀的液體滴落。
轟!轟!轟!
一道道白色光柱以蠻橫的姿態轟來,只是瞬間,宴廳內狼藉一片,破碎的桌椅、地毯、食物殘渣濺的四處都是。
四王女與禮帽男藏身在一張被掀翻的餐桌后,禮帽男對四王女挑了挑眉。
“我沒說錯吧,合作才是活下去的希望。”
“閉嘴,你和泰德都有病,腦子有病。”
四王女深吸了口氣后,全速前沖,剛沖出兩步她就陡然停下,與附近的一名死士互換位置。
啪啦一聲,血霧與破碎的血肉四濺,四王女宛如靈貓般,幾個縱躍就藏回禮帽男所在的餐桌后,她已經發現,只有這餐桌后是暫時安全的,敵人似乎沒感知到這里。
持續近半分鐘的轟鳴后,這座酒莊近乎成為一片廢墟,寶石燈斜斜垂下的同時還晃動著,讓光線忽明忽暗。
四王女與禮帽男連大氣都不敢喘,兩人靠坐在翻倒的餐桌后,整個酒莊的活人只剩他們兩個,唯有在此處不會遭到攻擊。
“有件事要告訴你。”
始終淡定的禮帽男開口。
“說。”
四王女很想殺人,她能確定,身旁的家伙腦子不正常。
“霧之隱快散了,不對,是已經散了。”
“你為什么不早說!”
四王女全力向側撲,身處半空,她感覺到腹部宛如挨了一錘,被攻擊到的瞬間,她知道了方才那些轟來的白色光柱是什么,那是種‘圓柱形尖物’帶起的沖擊,四王女不知道的是,這東西名為子彈,風痕子彈。
請:m.02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