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塞迪卡的留守守軍能夠選擇投降一事,趙子良并不感到意外,聯軍已經撤退了,卻把這兩千人留在這里,純粹就是讓他們在這里等死,明知道僅憑這點人根本守不住,還要把這些人留在這里,留下來的人心里沒有怨言才怪,而且以現在這種天氣,要塞前面的河流從天然屏障很快就會變成坦途,前期寒冷之下,夜晚肯定要結冰,西秦軍很容易就可以在冰面上鋪設木板搭建橋梁,等到化了冰,攻城時就方便很多。/雜∧志∧蟲/
趙子良在要塞城門外接受了守將的投降,隨后就帶著一部分軍隊進城,大部分在城外扎營。
在總督府內,趙子良接見了守將,問道:“杰羅克斯將軍,你們能夠識時務投降我們,你們誠意,孤也看到了,不知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是想繼續留在軍中為西秦效力呢,還是放下兵權?如果你想繼續留在軍中,孤可以安排,把你們這一部編入黑鷹軍團,如果你選擇放下兵權,孤可以冊封你為男爵,在官府之中給你安排一個官職!”
杰羅克斯經過仔細考慮,還是選擇放棄了兵權,在西秦設在東羅馬的官府當中出任一個官職,因為他知道如果繼續留在軍隊中,遲早要跟隨西秦大軍與昔日的同袍廝殺,他不想面對昔日的同袍,不想跟他們刀劍相向。
安排打發走杰羅克斯之后,趙子良看向站在大廳兩側的官員和將領們,問道:“諸位愛卿,接下來我軍該如何?”
一個將軍站出來抱拳道:“陛下,臣以為不如趁勝追擊,聯軍大部分都是步兵,行軍速度必然不快,我們可以派遣輕騎追殺,計算不能竟全功,也可以追殺他們的尾部,嚇破他們的苦膽!”
韋皋站出來抱拳道:“陛下,臣以為可以派一部輕騎追殺,但是主力大軍卻不宜再西進,如今天氣寒冷,大雪封路,一個不慎就容易讓大軍陷入險境,而且現在聯軍撤退,局勢對他們已經有所緩和,至少他們不用面對我們幾面夾攻,我建議大軍就此休整,等待明天開春之后再做打算!”
趙子良問道:“馬其頓和達爾馬提亞的戰事進行得如何了?”
負責軍情來往的李宗文站出來匯報到:“回陛下,馬其頓的戰事還算順利,馬爾馬提亞就有些困難了,主要是對當地地形不熟悉,盡管有地圖,但將軍們畢竟沒有來過這里,現在到處都是天降大雪,戰事已經進行不下去了!”
趙子良想了想下令道:“傳令下去,全軍進入休整狀態,但防務、巡邏任務要布置下去,追擊聯軍尾部的任務由李愬負責,李愬給你三千騎兵,追殺過程中見好就收,要注意,現在天氣惡劣,行軍和偵察都比較困難,可不能著了聯軍的伏擊!”
李愬抱拳答應:“陛下,臣領命!”
當天夜里,趙子良召開秘密軍事會議,部署明年的作戰計劃。
當所有人都到齊之后,韋皋在趙子良的示意下來到地圖前說道:“現在進入冬季,天氣寒冷、天降大雪,道路封堵,因此今年的大部分戰事已經結束,但我們得為明年的戰事做準備!”
“目前,我們的西征之路目前有四條路線,主攻線當然是這里,此前意大利和伊比利亞的進攻都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從希臘向馬其頓和達爾馬提亞的進攻也只是輔助,目的分散聯軍兵力,為我們這里的主攻線減輕壓力,攻勢都并不猛烈,除了迷惑敵人這個原因之外,還主要是因為這幾路準備都不足!”
“現在我們在稱呼上做一下調整,把地中海北岸地區稱為南部戰場,把遠離地中海向北的地區稱為北部戰場。從明年春季開始,我們要先把進攻重點放在伊比利亞、意大利、馬其頓和達爾馬提亞等南部戰場這幾條進攻路線上!而我們這里的北部面戰場的主要任務就是牽制拖住聯軍主力為什么?首先,聯軍在南部戰場地區部署的兵力不多;其次,他們的主力被我們主力拖在北部戰場,路途遙遠,想要派兵增援也在短時間來不及;再次,地中海所有航線都已經被我海軍艦隊掌控,可以大大減輕后勤運輸壓力,物資補給和兵力投入會更快更多!”
“從這里往西,沿途到處都是山地、丘陵、山脈太多、河流交錯縱橫,聯軍只要步步為營、嚴加防守,我們很難快速突破和推進,因此我們有必要把北部戰場一分為二,分為北部戰場南線和北部戰場北線,南線就是我們這一路,北線翻越喀爾巴阡山脈東部向西進入特蘭西瓦尼亞高原,從特蘭西瓦尼亞高原向潘諾尼亞平原進攻,北線進軍路線上并沒有堅城和險要的關隘,難度在于如何穿越喀爾巴阡山山脈的東段進入特蘭西瓦尼亞高原。因此,北線的進攻任務主要由騎兵擔任,梁振武將軍,你率五萬騎兵承擔北線作戰任務,在翻越喀爾巴阡山脈過程中,后勤部門會全力配合你,但是在此之前,你部必須要與佩切涅格人和馬扎爾人配合,一起滅掉保加爾汗國,等殲滅保加爾汗國的有生力量,后續人馬會很快進入接管防務,后續駐軍為大食第一軍團!”
“另外,根據可靠消息,法蘭克東北方向的丹麥人、維京海盜和北方的維拉塔比人、阿博德里人、艾斯提人得知我們正在與聯軍交戰,都出兵攻打法蘭克了,還有已經被查理征服的薩克森人得到消息也發動了叛亂反對法蘭克人的統治,法蘭克人也要同時面對四個方向的進攻,他們的壓力要比我們打得多,后勤補給更加困難,所以此后的形勢絕對是對我方有利的!”
三天后,李愬帶著三千輕騎冒著寒冬大雪快速追擊了三百里,在這種嚴寒隆冬、大雪紛飛惡劣天氣下,日行百里對于一直軍隊來說可謂是非常困難的,而李愬率領的這支騎兵所有戰馬全部都是漠北高原的漠北母馬,極耐嚴寒,對環境的適應能力非常強,只吃野草就能產奶,雖然這種馬的身量不高大,沖刺速度不快,但是它的耐力極強,長途奔襲的能力遠超其他馬種。
這三千騎兵卻有七千匹馬,每個騎兵兩匹馬,一匹騎乘、一匹馱運裝備物資,剩下的一千匹馬用于替換備用,在行軍時馱運一些箭矢和弓弦,要知道輕騎兵對于箭矢的需求是非常大的,弓弦消耗也大,經常有人在戰斗中把弓弦拉斷,按照西秦騎兵的標準,每個輕騎兵配備兩壺箭,就是六十支,但對于射箭速度非常快的西秦騎兵來說,這六十支一般只能支撐兩三場戰斗,如果戰斗耗時較長,可能還不夠,所以如果長途行軍,在沒有后勤補給的情況下,必須要多準備一些箭矢和弓弦備用。
“律——”李愬拉住韁繩,另一只手豎了起來,身后的三千騎兵頓時在幾息之間完全停止,除了戰馬的喘息聲,只有呼嘯的寒風聲,長長的隊伍經過長時間行軍,每個人身上都披著一層雪花,就連頭盔的盔纓都被雪花覆蓋變成了白色,大纛和所有旌旗上沾滿的雪花早就被凍成了冰花,冰花和冰渣把大纛和旌旗固定成了飄揚的形狀。
李愬把面罩拉上頭頂,露出面容,鼻孔中不時呼出長長的熱氣,這種面罩是專門配備給在嚴寒地區駐防的駐軍裝備,也只有在溫度極低的情況下才使用,它外面一層網狀鐵皮緬面罩,內里有一層薄棉內襯,既能御寒,又透氣,與網狀鐵皮面罩配合便于呼吸,它還有具有相當的防御力,箭矢射中它有可能穿透外面的網狀鐵皮面罩,但是力道不強的箭矢就不容易穿透內襯那層薄棉,頂多對面孔皮肉造成一定的傷害,但基本上無法穿透顱骨。
李愬舉起的手向前一揮,一隊偵察騎兵向前方慢跑而去,他則從旁邊一個校尉手中接過一張地圖。前方有一塊路碑,上面刻著希臘文字,李愬很快根據這塊路碑在地圖上找到了這位置,路碑上刻著的是前方十里處一個小鎮的名字,而這快碑就是界碑,過了這界碑就進入了小鎮的范圍。
“傳令大軍就地休息半個時辰,周圍派出偵騎警戒、巡查可疑人員和事物!”
兩隊騎兵被分別派到大軍左右兩側三四里外進行警戒巡邏,其他所有人都下馬給戰馬喂食,之后與戰馬偎依在一起互相取暖,把毛毯裹在自己和戰馬身上遮擋風雪。
大雪覆蓋之下,掩蓋了所有的蹤跡,想要進行追蹤都有些困難,這也是李愬每行軍一段距離都要先派出一隊偵察騎兵進行追蹤的原因。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派出去的偵騎探哨回來了一騎,向李愬稟報:“將軍,我們在前方村莊中找人詢問過了,聯軍殿后的人馬昨天中午時分經過了這里,按照他們的行軍速度,現在據此應該不超過五十里!”
李愬沉思片刻,下令道:“傳令全軍繼續出發,偵騎探哨在大軍前方十里外搜索前進,今天天黑之前即便追不上聯軍殿后的人馬,也要追到他們十五里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