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走到窗戶邊看著遠處的圣索菲亞大教堂高高的圓形穹頂,雙臂抱在胸前,傲人的球形胸脯幾乎突破束縛而出。
“塔拉修斯,你說他到君士坦丁堡來是為了做什么?”
塔拉修斯道:“陛下,我猜不出來。這個人的心思捉摸不定,他是一個集仁慈、殘暴、謹慎、豪放、好戰等多種性格于一身的矛盾體,你認為他可能會怎么做的時候,他偏偏出乎意料的做另外一件事情了。就比如,我們認為只要我們在北方牽制,西秦國必然不敢輕易對在埃及的阿拉伯人進行全力進攻,但他卻偏偏就這么做了,而且他動用的還不是西秦的常備軍,而是用的囚徒,您想想,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人,有誰敢用十幾萬囚徒對另外一國進行滅國之戰?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魄力?”
伊琳娜嘆道:“只有他才有那種威望和能力可以讓十幾萬囚徒俯首聽命,讓他們甘心赴死,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行,這是誰都無法取代的!”
塔拉修斯想了想說道:“陛下,您如果真想知道他來這里有什么事情,我覺得您最好親自去問他,只有把一切都挑明了,陰謀才沒有生存的土壤!”
伊琳娜聞言轉過身來,笑道:“你說得不錯。他進了一趟監獄就把幾千窮兇極惡的囚徒放出來禍害君士坦丁堡,如果讓他繼續隱瞞身份這么胡鬧下去,君士坦丁堡只怕會被他搞得一團糟!你親自去一趟西秦使臣官邸告訴劉崇文,就說我明天上午會去使臣官邸拜會西秦圣王陛下,具體的時間由你和他來確定!”
塔拉修斯答應:“明白!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在哪兒,但是劉崇文肯定知道,而且會把您的意愿轉達給他,他既然知道您已經知道他在君士坦丁堡,那就不會拒絕您的見面請求,他可是一個驕傲的人呢!”
圣宮。
黃金議事宮,君士坦丁六世坐在寶座上聽著大臣們報告著軍政事務。
海濱監獄的囚徒們逃出來已經給君士坦丁堡城內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和傷害,如果只是幾個囚徒的危害倒是不大,但是數千囚徒,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所以,這件事情已經成為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阿列克修斯對君士坦丁六世說道:“尊敬的陛下,在發現海濱監獄出了問題并有大量囚犯逃出來之后,我們已經通過點燃烽火的辦法通知各個城門及時關閉了城門,那些囚徒應該沒有足夠的時間逃出城去,現在城衛軍已經控制了局面,各大街小巷都有城衛軍站崗和巡邏,囚徒們已經躲了起來,他們不敢有大動作,只要他們有動作肯定會被城衛軍發現,現在城衛軍正在組織一隊隊士兵對居民房屋進行搜查,只要兩三天就可以把這些躲藏起來的囚徒全部抓回監獄,請陛下放心!”
十八歲的君士坦丁六世剛剛獲得親政大權,異常振奮,一心就想施展抱負,他問道:“到現在為止有多少損失,統計出來了嗎?”
這不是軍方的事情,因此阿列克修斯退回了原位,但卻沒有人站出來回答皇帝的問話。
君士坦丁六世臉色有些不好看,拍著桌子怒道:“事情都發生這么長時間了,難道沒有一個人應該向我報告損失嗎?”
阿列克修斯看向君士坦丁堡市長(市政官)格里契斯,問道:“格里契斯,你是市長,你是不是應該給陛下一個交代?要不然要你這個市長干什么?”
格里契斯站出來冷笑道:“市長?你們軍方還有當我是市長嗎?事情出了之后你們軍方就全面接管了一切,我們市政廳派人過去搶救傷員、救助受害的居民,全部都被你們在外圍的禁衛軍阻攔,我們市政廳的人根本就插不上手,你現在讓我給陛下一個交代,我拿什么向陛下交代,你告訴我!”
阿列克修斯臉色變了變,當即道:“我絕對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格里契斯,我看你想推卸責任才在皇帝陛下面前這么說的!”
格里契斯雙手一攤:“事實就是這樣,你需要我給你找一些證人來嗎?”
“夠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互相推卸責任,是不是都不想干了?”
君士坦丁六世一句極為不滿的話脫口而出讓阿克列修斯和格里契斯二人都神情一凜,連忙行禮請罪。
君士坦丁六世看向阿列克修斯道:“戒嚴、追捕逃犯的事情由城衛軍負責,市政廳的治安官署負責配合,救治傷員、安撫居民、統計損失等一切善后的事情由市政廳負責,禁衛軍全部撤回來!”
阿列克修斯急忙道:“皇帝陛下,逃出來的囚犯有數千人之多,個個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城衛軍的兵力太薄弱了一些,我擔心把禁衛軍撤回來短時間之內無法把所有逃犯都抓回去,會給整個君士坦丁堡造成更大的損失和傷害啊!”
君士坦丁六世道:“你也說了有數千人逃犯潛藏在城內,你現在把禁衛軍一大半都調走了,如果這些逃犯集中起來沖擊圣宮怎么辦,誰來負責圣宮的安全?這件事情不用再說,就這么定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阿列克修斯雖然強勢,但也只能老老實實答應把禁衛軍撤回來,說到底就算君士坦丁堡城內遭到的破壞再大也沒有圣宮的安全要緊,只要圣宮安全,皇帝就安全,皇帝安全了,他阿列克修斯就能一直大權在握。
外交大臣弗基洛斯站出來行禮說道:“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昨天深夜西秦國駐我國使臣劉崇文來找我,說他的侄兒在大街上被城衛軍抓走了,讓我們立刻放人,并提出了嚴重的警告,我聽說之后立即派人去找城衛軍要人,可是派去的人直到天亮也沒有回來,我擔心這件事情耽擱下去,肯定會引起劉崇文的嚴重不滿,到時候這件事情上升到兩國之間的外交關系的程度就不好處理了,還請陛下給城衛軍那邊下令讓他們放人!”
君士坦丁六世聽完弗基洛斯的報告也重視起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是一般西秦人也就罷了,可被抓的人是劉崇文的侄子,這可就不一樣了,他立即下令道:“格里契斯,你馬上給治安官署下令,讓他們去查一查這件事情,如果不是什么大問題就讓城衛軍先把人給放了,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就跟西秦把關系搞僵!城內的事情還需要你處理,你先去吧!”
“是,我的陛下!”
格里契斯走后,君士坦丁六世繼續與大臣們討論軍政事宜。他初掌大權,干勁十足,對王朝內的一切軍政事務都進行仔細詢問,大臣們說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報告,但是他真正能明白的卻沒有多少,而對于有些軍政事務,大臣們都只說一個大概,他執政經驗欠缺,哪里是這些官場老油子們的對手,被這些人忽悠得團團轉。
軍政會議在黃金議事宮進行了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完,君士坦丁六世以前接觸得少,他又急于求成,越發是聽不懂,大臣們所說得他都聽得云里霧里,因此心情越來越煩躁,好在市長格里契斯回來了。
“尊敬的陛下,市政廳經過一個上午的調查,現在已經大致查清楚了。截止目前被抓回的逃犯一共有八百二十六人,在追捕的過程中因為拘捕,軍隊殺死了一百三十八個,剩下四千六百二十九人全部在逃。”
“根據剛才的統計,逃犯們造成了兩百六十六個居民的死亡、三百二十八人受傷、五十四間房屋被燒毀,財產損失達到二十八萬金幣!”
“逃犯在監獄發動暴亂時造成了四百九十六名獄卒和守衛死亡,一百二十七人受傷!根據調查,西秦國使臣劉崇文的侄兒確實是被城衛軍抓走了,但是卻被城衛軍送到了海濱監獄,海濱監獄發生大暴亂時,他的侄兒已經被關在了監獄之中·······”
“什么?”君士坦丁六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外交大臣弗基洛斯叫道:“不會吧,怎么會這樣?城衛軍抓的人為什么會被送到海濱監獄?治安官署又不是沒有監獄,怎么把人送到了海濱監獄?如果在大暴亂之的侄兒死在了監獄里,這事情就麻煩大了!”
君士坦丁六世的臉色都變了,他才剛剛掌權,現在這個時候很明顯不宜與西秦國交惡,內憂都沒有解決,再惹來外患,只怕他這個皇帝的寶座就坐不穩了,他已經十八歲,雖然執政經驗不足,但這一點常識他哪里會不明白?
在君士坦丁六世和其他大臣們感覺不妙的當口,格里契斯又說道:“事情還沒有太糟糕,市政廳的人在被殺的囚徒尸體之中沒有找到東方人的尸體,可以肯定劉崇文的侄兒沒有死,他應該已經隨著其他囚徒逃出了海濱監獄!”
“吁——”所有人都暗中松了一口氣。
“但是,劉崇文侄兒被抓的事情卻是不簡單,我治安官署的官兵們已經查了,這件事情與阿列克修斯將軍的小兒子塞克斯塔有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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