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良處理完赫馬爾的事情后很快又趕回皇宮回復玄宗,玄宗在御花園內接見了他。
“陛下,東羅馬使團赫馬爾的事情解決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也并非全是要得到我朝兵器和弓弩打造技術,現在這件事情行不通了,因此他們想留在京師與我國進行文化和信仰方面的交流!”
“哦?這就好,只要不影響兩國關系,不影響我朝貨物販賣到西方就行!”玄宗說著接過梅妃遞過來的一塊水果肉放進嘴里吃起來。
玄宗想起一事,起身對趙子良招招手:“跟朕來!”
趙子良愣了愣,立即起身跟上。沒多大一會兒工夫又來到了紫宸殿,玄宗指著御案上堆成了小山一般的奏折說道:“你自從上任左金吾衛右衛將軍府以來,卻是做出了很大的成績,據說長安縣的治安狀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勛貴子弟、紈绔們都大有收斂,大有當年貞觀之治時期的‘也不閉門、路不拾遺’的景象,只是你這么長時間以來卻給朕惹了不少的麻煩,你看看吧,這些都是朝臣們彈劾你的奏折,你已經引起了京城內大小官吏的公憤了!”
趙子良自己做下的事情當然知道有多么嚴重,他也對很多朝臣彈劾他的事情早就有所耳聞,不過他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責任心,另一方面也是故意這么做的,他既不能投靠李林甫,也不能投靠太子一系,只能死死的抱著皇帝的大腿,而通過左金吾衛大力整頓京城治安不但把李林甫得罪狠了,也把太子一系的官員們得罪得不輕,只有這樣,他才能取得皇帝的信任和庇護。
趙子良知道皇帝把他單獨帶來這里給他看這些奏折,就知道皇帝是把他當成自己人的,否則也不會給他看這些彈劾他的奏折,于是他看也不堪奏折,立即下拜道:“微臣不知會給陛下帶來這么大的麻煩。真是死罪,請陛下降罪”。
玄宗擺手道:“算了,朕怎能懲罰有功之臣呢?不過這次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朕雖然有心保你。但也不能做得太多明顯,否則只會弄得君臣不和,于朝廷不利。左金吾衛右衛將軍的位置,你是不能坐下去了,這樣吧。今年是舉行武舉之年,朕下旨讓你先去兵部出任一個閑職,等武舉大考快要開始之時,朕會下旨由你當任武舉主考官,你給朕找出幾個將才苗子出來”。
如果是在后來的明清時期,武舉的主考官最少也應該是兵書侍郎主持,而玄宗卻讓趙子良一個閑散的武將去主持武舉考試,可見唐朝對于武舉并不是很重視,至少武舉要比文舉的地位差得多。
趙子良對武舉的事情還真不了解,見玄宗竟然把武舉主考官的位置給他。他頗有些意外,立即問道:“陛下,不知武舉主要考一些什么內容?”
“馬射、步射、平射、馬槍、負重摔跤、步戰、騎戰等等!”
趙子良想了想,對玄宗說道:“陛下,如果僅僅只是考這些內容,只怕很難找到真正的將才,最多只能找到勇將和猛將!如果要找萬人敵、十萬人敵或百萬人敵的大將之才,首先要考的不是這些內容,而是兵法戰策、軍事謀略,當然這些只是紙上談兵。接下來還要考實際擺兵布陣、統兵作戰之能,這可以為陛下選出真正的大將之才;考完這些之后,再考個人武力項目,這些可以為比下選出猛將之才!”
玄宗聽了深以為然。大喜之余,立即對趙子良說道:“不錯不錯,就應該這樣,此事就交給你去做,不能搞砸了!”
“諾!”
過了兩天,玄宗果然下旨撤了趙子良左金吾衛右衛將軍的職務。將他調到兵部出任兵部武選司郎中,不負責兵部武官的選拔,專門負責今年的武舉考試,這個職務只是從五品上,而趙子良的定遠將軍軍階乃是正五品上,等于是連降了兩級。
得到消息的朝臣們、勛貴子弟、紈绔子弟和皇親過去們頓時拍手稱快,大為高興,很多人幸災樂禍。不過趙子良在左金吾衛實行的制度卻是被保留下來了,而且被堅定不移的繼續執行下去,長安縣的治安狀況并沒有因為趙子良的離開而變差。
趙子良又閑下來了,武舉要到秋天才進行,現在才是春天,還得等大半年,不過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趙子良去做的,就是給全國各府州縣發文,把今天武舉考試的考試項目和考生所需要的條件發過去,要求全國各州府縣協助在各處張貼布告。
這事很容易,趙子良很輕松就做完了,接下來就勤練武藝、熟讀兵書。
看到兵部在全國各地張貼的布告后,各地的英雄豪杰們紛紛向長安城內趕來。
趙子良對這些都毫不關心,過了兩個月,陳清瑩肚子越發大了起來,趙子良基本上都窩在家里陪著她。
六月初,陳清瑩產下一子,此子剛剛生下來,哭聲就特別響亮,如打雷一般,趙子良大喜,遂給他取名叫趙雷,趙雷生得骨骼粗大、筋骨強健,盡管才是一個嬰兒,可一看面相和身形,就知道此子長大之后必定又是一員武將。
趙子良正準備給趙雷擺滿月酒,就收到了從河西傳來的戰況消息。
王燦急匆匆走到練武場上對抱著趙雷的趙子良稟報道:“將軍,從河西傳來緊急飛鴿傳書,吐蕃起兵四十萬,西入長寧橋,大破河源軍,經河源軍所大舉進攻安西之地,幸我渾崖峰騎將臧希彥發現及時,統率五千精騎伏擊了吐蕃軍的先鋒三萬人馬,吐蕃軍大敗,臧希彥趁勢追擊,殺敵無數,吐蕃軍遂退軍了!”
趙子良聞言皺起了眉頭,說道:“河源軍不是隴右節度使麾下的大軍嗎?皇甫惟明怎么搞的?”
王燦搖頭道:“這事只怕也怪不得皇甫惟明,他得知河源軍被擊潰之后立即組織了兵力準備迎戰吐蕃大軍,可誰也沒有想到吐蕃大軍竟然舍棄了他,而選擇西進,調轉槍頭對付安西軍去了”。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這次吐蕃軍損失不大,恐怕不久之后就會卷土重來,某現在擔心的不是皇甫惟明,被吐蕃這么一搞,他肯定會戒備之心大起,但是位于河西的蓋嘉運大人這一年來疏于兵事,一旦吐蕃軍對河西動手,只怕他難以抵擋!如今某已經說不上話,想要提醒蓋大人都不行,只希望他能夠提高警惕,別給吐蕃可趁之機啊!”
“是啊!”王燦也無不感慨的點點頭。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王燦便離去,管王儒進來稟報:“老爺,雷公子滿月酒的諸多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聘請醉仙樓的大廚前來掌廚,酒水和菜肴的材料都已經訂購好了,如果不夠隨時可以追加,只是關于宴請的賓客還沒有確定下來,夫人娘家幾乎沒有親人,而老爺這邊的親戚也一時半會無法從老家趕來,所以需要宴請那些賓客,還請將軍示下!”
趙子良想了想就對王儒道:“等會我給你一份賓客名單,你照著名單給每個人發去請柬就行了!”
“諾!”
趙子良很快寫了一份賓客名單給王儒,這些賓客基本上都是他在左監門衛、左金吾衛任職時期的一些同僚,另外還有玉真公主、楊玉環等幾個關系稍好的朋友,另外他與李白的關系也還不錯,于是給李白等幾個在長安的才子也送去了請柬。
擺滿月酒這一天,趙雷這小家伙很得賓客們的喜歡,虎頭虎腦的,喜歡亂動,不喜歡安靜,看見什么抓什么。玉真公主、楊玉環等人還分別送給他一件小禮物,李白還專門給他寫了一首詩。
趙子良抱著趙雷在賓客們當中轉了一圈,讓所有賓客都見一見,見完之后才抱著孩子準備返回內院,這時楊玉環跟了上來說:“趙將軍,奴家去看看尊夫人”。
趙子良一邊走一邊問道:“瑁皇子殿下怎么沒來?”
楊玉環神情有些黯然,“奴家跟他吵架了!”
趙子良猶豫一下問道:“外界傳言說······”。
趙子良后面的話沒說出口,楊玉環卻神情慘然道:“外界是不是傳言說皇帝看上了他的兒媳婦,然后他的兒子不敢得罪皇帝,把媳婦往皇帝身邊推?”
這話說得這么直接,趙子良還真是頗為尷尬,只是此事太過復雜,他不知道內情,也不想參與,因此只能沉默。
只見楊玉環苦笑道:“李瑁根本就不相信我,認為我對皇帝有意,那可是奴家的公公啊,怎么可能?每次我從宮里回來,他都會跟我大吵一架”。
趙子良問道:“你們不是準備去就番的嗎?為何還沒有啟程?”
楊玉環搖頭道:“去不了了,幾個月前,李瑁察覺出皇帝好像對我有意,因此氣憤難當,沖動之下沖進皇宮與陛下大吵一架,陛下一怒之下宣旨收回了李瑁的封地,還差點廢除他壽王的封號!如今奴家對李瑁已經失望透頂,不日就將真正出家為道士”。
趙子良頗為吃驚,“不用這樣吧,就算如此,你也不用出家啊!”
楊玉環嘆道:“不如此,如何躲避皇帝?”
“可就算你出家,皇帝真想要找你,還是能夠找到的,難道你還能抗旨不成?”
楊玉環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她只是說道:“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