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躍說到這里再次一停,語氣森然道:“家和雅秀,本王記得那個使臣首領叫做家和雅秀,當時我就覺得此女是個大麻煩,因為急著去征戰沒有管顧她。”
“主公,讓我去殺…”李沖張口喊了一聲,臉上明顯帶著殺氣。
韓躍擺了擺斷他的話,沉聲又道:“此前暗月龍衛來報,說是各地士子多有暴斃,本王由此推斷出一件事,這個女人恐怕是想對新式科舉下手。”
如今的日本是小國寡民,入侵大唐是萬萬沒有這個實力的,韓躍所說的對新式科舉下手,其實是暗指東瀛人想要把握這個機會。
他幾乎已經猜到了家和雅秀的一些安排,甚至聯想到這個女人可能會提前五年布局,然后把一群東瀛小孩放在大唐養育,最后借用漢人的身份來偷學知識。
韓躍目光森然,終于想明白一切,他將此前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喃喃自語道:“各地士子暴斃,死的還都是有可能考中進士的人,這分明是清除障礙打壓對手,然后讓另外一些士子脫穎而出,那些士子是誰呢,顯然身份不干凈…”
“殿下的意思是?”李沖也不是笨人,有些話一聽就懂 韓躍擺了擺手,整理思緒繼續又道:“還有洛陽的暴民行動,和尚們為什么煽動信徒?我先前以為他們是不甘心禁佛滅寺,現在卻想明白其中原因。”
說到這里攥了攥拳頭,冷冷道:“他們不是想要搶奪寶藏,也不是想要保護石窟,他們真正目的是想吸引本王視線,讓我抽不出精力去關注科舉。”
科舉是大事,是招攬天下英才為國所用的大事。
自古至今,歷朝歷代,無論國外還是國內,最寶貴的始終是人才。
韓躍勢力已經極大,但是手下文臣不多,以前掃平天下可以依靠武力,但是以后發展內政必須靠文才。
武將只會打仗,沖鋒陷陣可以,但是很少有人能治理政務,就算有那么一兩個也是杯水車薪。
這次韓躍大開科舉,就是要招攬人才充實底蘊,唯有做到麾下文武官員全都人才濟濟,他才可以完成建立國家讓漢人雄霸世界的宏愿。
李沖聽到這里終于忍耐不住,這貨嗆啷啷一下抽出大刀,滿臉憋火道:“還請主公下令,麾下立即回歸長安,我就算帶著百騎司把長安弄一個翻天覆地,也要把那個該死的女人找出來。”
韓躍看了李沖一眼,忽然展顏微微一笑,他抬手指了指眼前幾樣寶物,淡淡問道:“你忙著去殺人,誰幫我挖寶藏?”
李沖頓時一冷,面色有些踟躇。
韓躍再次微微一笑,伸手輕輕一拍李沖肩膀,語帶深意道:“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既然本王已經知道是誰再搞風搞雨,那么我會找機會發出雷霆一擊。你回歸長安殺一個娘們有什么用,真正要滅的是娘們后面的東瀛人…”
李沖眼睛一亮,忍不住道:“殿下要出海征戰?”
武將沒有不喜歡打仗的,因為只有打仗才能獲得功勛。他雖然已經是韓躍家臣,但是家臣也得有功績才能提升地位。
韓躍輕輕吐了一口氣,沉聲道:“你是我的家臣,有些話可以跟你明說,就算東瀛人不曾跳出來,那個地方也早已劃入了我的征戰拳。”
說著再次吐出一口氣,面色悠悠道:“還百姓債務,此乃穩固國體,開新式科舉,此乃收納人才,搞禁佛滅寺,此乃肅清民眾信仰,挖佛門寶藏,是為聚攏資金,這是一套組合拳,連起來才有力,待到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時候,我會開發整個嶺南和百越之地,南至南洋,東擴東瀛,咱們先把大唐的海域延伸三千里,然后再把世界打一個遍…”
李沖聽得血脈噴張,握住大刀的手腕都在輕輕顫抖,做將軍沒有不渴望打仗的,主公這是給他提供了一副征戰天下的機遇啊。
韓躍拍了拍這個屬下的肩膀,示意他稍微平復情緒,其實韓躍自己也被自己說的豪氣萬千,恨不能現在就一展心中的抱負。
李沖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輕聲問道:“主公剛才懷疑,這個寶藏不是東渡佛能夠搜刮,我聽您的意識是把眼光盯向了東瀛,這個小國有這么富裕嗎。”
韓躍點了點頭,鄭重道:“你不要看不起這個小國,此國真的很是富裕。咱們大唐缺銀礦少銅礦,然而東瀛卻擁有儲量極大的礦山。那個國家四周都是海,龍涎香說不定真是從東瀛來的,還有紅珊瑚,此物正是東瀛盛產,也唯有東瀛才能出產這么紅潤的極品…”
李沖皺了皺眉,心中猶自有些不解,他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見解,輕聲道:“就算東瀛真的富裕,他們又為何對佛門下如此血本?龍涎香價值幾萬萬貫,珊瑚樹更是無價之寶,光是這兩樣就夠他們國家崛起了吧,為什么要拱手送到中原來?”
韓躍一聲冷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佛門是中原毒瘤,根基深而且勢力大,此前幾個朝代,佛門甚至連皇帝都敢買賣,我估計東瀛人很早之前就和佛門勾搭,這個國家一直有著小蛇吞大象的貪婪。”
李沖下意識點了點頭,忽然伸手摩挲那塊龍涎香,若有所思道:“聽主公如此一說,麾下倒是有些明白了,這塊寶物一看就是有年頭的東西,說不定運來中原已經很久了。佛門寶藏很可能并非東渡佛獨自搜刮,乃是他繼承了好幾個時代佛門的遺留…”
韓躍嗯了一聲,沉吟道:“此事極有可能,否則無法解釋寶藏之巨!”
他目中顯出回憶之色,喃喃自語道:“本王記得父皇跟我說過一件事,前朝大隋年間的大都督楊素號稱富可敵國,他的寶庫能夠買下大隋一半的領土,當時所有人都猜不透此人從哪里聚來財富,本王卻從某些流傳中聽說他是佛門的護教。”
說到這里停了一停,緊跟著又道:“還有西晉時期的石崇,敢和皇親國戚斗富,世人都以為他的財富來源于燒殺搶掠,但是有人告訴我石崇也是那個時代的佛門護教。”
李沖瞠目結舌,好半天才倒抽一口冷氣。
這貨只覺得兩眼發直,喃喃道:“如此說來豈不是佛門一直在左右我中原勢力,主公連續說了兩個富可敵國的人物,兩個都是他們的護教之人…”
韓躍冷冷一哼,森然道:“恐怕不止佛門,還要加上東瀛!”
他負手走到那株碩大紅珊瑚之前,面帶沉吟緩緩開口,道:“那個小國雖然實力不濟,但是國內資源確實發達,金礦,銀礦,銅礦,還有海洋寶物資源,堪稱天然的富裕之國。”
說著看了一眼李沖,這才蓋棺定論道:“本王認為東瀛人至少在兩晉時代就和佛門茍合,他們拿自家的金銀寶物暗助佛門,然后佛門幫助他們獲取中原的知識。此前幾個朝代都有高僧東渡的事例,那些所謂高僧帶去的可不止佛法…”
“還有我中原的寶貴典籍!”李沖脫口而出,臉上帶著憤恨。
“不錯,還有中原的百鬼典籍!”
韓躍點了點頭,同樣有些憋火。
他咬牙道:“典籍就是知識,這是祖祖輩輩積累的財富,然而東瀛生性貪婪不愿積累,他們只用錢財溝通佛門,就掠走了我們漢人最寶貴的財富。”
“該死!”李沖恨恨一聲。
這貨下意識又想揮刀,顯然心中激起了憤慨,好在他還想著主公在此,于是強忍怒氣把大刀收了回去。
突然他又想到一事,猛地狠狠一拍腦門,滿臉自責道:“光顧著聽主公論事,竟然忘了這寶庫還有其它,殿下您快隨我去旁邊那個石窟,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場所。”
韓躍而然一怔,脫口而出道:“聽你這個意思,此處竟然還不是寶藏?”
李沖想了一想,連忙解釋道:“這里也是寶藏,只不過存放的都是異寶,但是麾下要領您去看一看那邊,看完之后殿下保證很滿意。”
韓躍被他勾起好奇,忍不住抬腳輕輕踢他一下,笑罵道:“既然如此,還不領路,再敢賣關子,家臣別當了。”
李沖咧嘴一笑,知道這是主公在打趣,他轉身從石壁摘下一根火把,領著韓躍向石窟另一側行去。
兩人行走片刻,轉折穿過一個甬道,忽然眼前顯出刺目至極的光彩,李沖嘿嘿笑著對韓躍道:“主公您看,這里都是錢…”
確實都是錢!
而且是大錢!
黃金裝滿整箱,隨意堆在地上,可能是此前的百騎司來過的緣故,所有的箱子都被劈開的上蓋。
火把熊熊燃燒,照的黃金閃亮,韓躍粗粗一看,發現至少存有上百箱。
“不得了,這怕是又得幾百萬兩…”他喃喃一聲,已經找不出形容的語言。
李沖將火把往旁邊一晃,嘿嘿再笑道:“主公您在看!”
韓躍順著他指點之處看去,瞬間倒抽了一口冷氣,滿臉震驚道:“白銀,這么多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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