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您曾經遇到過車禍?”
“對。()小學的時候。因為這個事情,我才轉學了。我現在都不記得了。我爸媽記得,說他們那時候都快要嚇死了。”
“是早上五點三十五分的時候?”
“不知道幾點,但是是大清早,學校組織春游,很早要到學校。過去好多年了,他們也只記得這個了。我…我是不是,那次沒死,所以現在…現在要死了?”
“這點我們無法確定。任先生,您家里有人曾經發生過相似的事情嗎?就是您所遇到的,在出事前預知到了可能發生的情況。”
“沒有。我沒聽說過。”
“您身邊的人也沒有?”
“沒有。”
“好的。”
“如果,如果我注定就要這樣…你們有辦法嗎?”
“我們會努力的。即使您注定要死于車禍,也不會無緣無故有了預知的能力。如果可能,還請您問清楚您小時候那場車禍的事情。”
“可他們都不記得了…”
“您以前就讀的學校叫什么?”
“叫世界實驗小學。”
“我們會進行調查的。為了安全起見,您最近出行請注意安全,能不要出行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
2008年8月7日,調查得知民慶市內無世界實驗小學,確認委托人曾經就讀的為首都世界實驗小學,該小學于1992年4月19日組織春游,并于當天5點30分左右在首都天航路路段發生車禍,其中一輛旅游巴士遭到私家車撞擊,發生側翻,事故中無人員傷亡。
2008年8月8日,調查得知委托人在世界實驗小學中的班級名單,確認該班級30人,均健在,待進一步調查。附:班級學生名單一份。
2008年8月12日,接到委托人電話。電話錄音200808121751.mp3。
“您好,任先生。”
“我…我知道了一件事…我今天聽說了一件事。”
“您請說。”
“我之前工作碰到的人,那個人今天問我同事,問我是不是死了。他直接問我同事我是不是死了!他有問題吧!肯定是他搗鬼吧!”
“請您詳細說說這件事。”
“就我同事跟我說的。我請假了,請了年假,最近都沒出門。我同事今天跟我說了,我們之前聯絡的那個物流的人,他接手我工作跟他聯系,他就直接問了一句,問我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死了!我沒得罪過他!我沒得罪他,之前合作也好好的!他一定做了什么,一定是他啊!”
“是廣運倉儲物流有限公司的王小帥嗎?”
“對,就是他!就是他!我還記得,那次和他聯系,他約我吃飯,一定要和我一塊兒吃飯。他肯定是那時候給我下藥了,不,不是藥,是下咒了。為什么啊…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您別急,任先生,我們會盡快調查他的。只要有線索,我們這邊就好辦了。”
“那你們快點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2008年8月13日,調查王小帥,未發現異常情況。
2008年8月14日,聯系到王小帥。音頻文件05020080814.wav。
“您好,王先生。”
“你們是…”
“我們受雇于任琵任先生,這是我們的名片。”
“…你們…你們找我,有什么事情嗎?這個靈異事務所…惡作劇嗎?”
“王先生,我們沒看出您有什么惡意,但任先生和您接觸后,身上的確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我們直接來找您,是希望盡快解決這件事。如果您不愿意配合,我們只能自己調查。我們做這行的時間也不短了,要查清一個人的底細并不難。我們也相信,任先生的事情不是頭一回發生。王先生從小到大,參加過幾次葬禮?”
“您身邊死去的人應該不少吧?而且在死前應該都有些異常狀況,其中會有人進行精神方面的檢查和治療。這些事情,只要花點時間,我們都能排查清楚。”
“我真的不懂你們在說什么。我還有工作…”
“您跳槽過兩次,工作的內容差別很大,雖然我們還沒深入調查,但應該也和這件事有關。新公司,還有您的家人朋友恐怕不會高興看到我們調查到的詳細資料。”
“幾位,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了,謝謝您。我們這邊沒事,對吧,王先生?”
“…是。我們這邊、沒事。”
“那有什么需要,你們直接叫我。”
“好的,謝謝您。”
“…呼…你們,想要干什么?”
“我們只是想要救任先生。”
“那你們找我也沒用。我救不了。他那是該死了!”
“他的預知能力是因為您的關系嗎?”
“…對。我碰到的人,我碰到的人只要是在一兩個月內要死了,就會看到自己的死法。我試驗過了,試驗了好多次…不是我殺了人,是他們該死了!”
“能詳細說說嗎?”
“什么?”
“請詳細說說您的經歷。我們會據此作出判斷。另外,請您不要欺瞞我們。有些事情,是能查清楚的。”
“你們…能保密嗎?”
“看你的配合了。”
“如果您不愿意,我們就會開始自己的調查。期間可能會打擾到您的家人朋友,還請您見諒。”
“你們!…呼…行,我說行了吧!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我剛才說的,我碰到的人,如果近期要死,就會看到他們的死法。第一次…我第一次意識到這件事是我初中的時候。我初中的好哥們有天跟我說,他體育課打籃球,打著打著,我們都不見了,籃球場就剩下他一個。他回過神,還在拍球,不停打球,停不下來似的。他再有意識,是體育老師在叫他,才停了。他被體育老師罵了好久。我的記憶和他是有些重合的。那天是體育課,后半節課打籃球,打到下課,體育老師就走了,讓我們之后把籃球還了。快上課的時候,我們幾個都要走了,他好像聽不進去,還在投籃,我們就先走了,一直到上課他都沒回來。他后來還被班主任訓了。我們都沒當一回事,以為是他打球打入迷了。但是,每周那節體育課,他都是這樣。就是課上不打球,我們幾個一起離開操場,他也會半途不見,再找,都是在籃球場找到他在打球,也不知道球是什么時候拿的。到一個月后,那節體育課打籃球,快下課的時候,籃球架子突然倒了…他…他站在那個位置…就被砸到了頭…他背對著籃球架,被砸到頭,趴地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