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盧嫚寧這事情,我心里面堵得慌。恰逢周末,我思來想去,去酒店找了古陌。
我知道,古陌不會說什么安慰的好話,可比起瘦子那些朋友,古陌作為一個專業人士,處理過不少靈異事件了,肯定有些想法,能更成熟地面對這件事。
果不其然,古陌一聽我說完,連手機都沒放下,一邊跟隨音樂敲擊,一邊隨口問道:“就這樣?”他對此很不以為然。
“你應該有碰到過這種吧?好心沒好報,反倒被誤會…”我說道。
“別說是鬼了,人不也這樣?”古陌的真實年紀已經不小,就是扣掉那消失的十年,也絕對是個大叔了——不是那種三十歲就被小妹妹喊大叔的大叔——可手指很靈活,打個音游,比年輕人都厲害。我瞄了眼,最高評級,perfbsp;“你說得對。”我吐出一口氣,心中還是有些憋悶。
古陌打完一局,這才放下手機,活動了一下手指。那架勢,特專業。
“就當被狗咬了,把狗打死了,不就完了?”古陌說道,起身去倒了水。
我靠在沙上,仰頭看天花板,還是無法忘記盧嫚寧最終被拖入水中的模樣。
她是那樣的…
絕望。
比被和服纏上,想要自殺解脫;比現周凱威并沒有因她的死亡而解脫;比親眼看到周凱威在自己面前跳樓自殺,都要絕望。
因為她知道,是她害死了周凱威。
古陌扔了灌飲料給我。
我被砸得胸口一痛。
“你沒必要想那么多。你身上是不可能生那種事情的。”古陌突然說道。
我心不在焉,直接開了易拉罐,直接被噴出的汽水潑了一身。
古陌哈哈一笑。
我黑了臉,去浴室拿毛巾擦拭。
“小弟弟。”古陌叫了我一聲。
我不搭理。
“碰到這種事情,無愧于心就好了。”古陌淡淡道。
我的手頓住。
“不要想什么本來能做得更好。因為你永遠不可能做得更好。”古陌接著說道。
我心中一動,轉頭看去,古陌已經重新拿起了手機。
我想,這個不正經的大叔以前也很痛苦吧。
我是看過他的過去的。剛有了能力的那段時間,他是有過一些情緒的。能成為現在這樣,一定是經歷很多。青葉的每個人大概都如此。葉青和劉淼是我已經知道的,葉青童年的玩伴,劉淼的父母,都是或失蹤、或死在了靈異事件中。
醫生不可能救下每一個病人。
警察不可能抓住每一個罪犯。
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去。
看不到,不曾經歷,所以正常人都很輕松地生活著。
古陌卻是能聽到那些死者聲音的。他應該比青葉的任何一人都要經歷更多磨難。
“你在這兒…有聽到什么嗎?”我脫口問道。
古陌敲手機的手沒絲毫停頓,那熱情洋溢的音樂和可愛動聽的女聲充斥著酒店房間。
“有啊。不過這里聲音不多,大多數時候還聽清凈的。”古陌頓了頓,說道,“最可怕的是醫院。”
我默然,不再多說什么,將衣服弄干凈了,就準備回去了。
古陌頭都沒抬一下,就“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我開門后,遲遲沒有邁出腳步,又轉了身,問古陌:“葉青說過人鬼殊途,鬼不應該存在在陽間。可要是碰到的不是惡鬼,我是不是…”
盧嫚寧最初并非惡鬼,可看她最后的下場,她不知道牽連了多少人去死。
“這不是我決定的,是你自己決定的。你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人生苦短,不要想那么多啦。”古陌很無所謂的說道,接著咒罵一聲,是漏了個音符。
即使古陌沒抬頭看,我還是點點頭,關門離開了。
周一上班,我將事情跟瘦子他們也說了,心情卻已經平靜了很多。我請陳曉丘幫忙,想要請陳逸涵查查那天、那個時間點自殺的人數。不是兇案,有些不好查。到了周五,陳逸涵那邊才有了結果。
“二十一人死亡,自殺、意外都有。”陳曉丘轉述,“和你提到的周凱威就在前后腳,二十分鐘的時間段內。”
因為死因各有不同,地點也不同,不是兇案,要我不提到,也不會有人現這個“巧合”。
我沒再說什么,原本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變得復雜起來。
事件編號o37
事件代稱:老家鬼事委托人:王彥、王彤、王彬性別:男、女、男 年齡:49、46、42
職業:職工家庭關系:兄妹三人,各自成家聯系地址:民慶市西州路xxx號xxx室 聯系電話:187xxxxxxxx
事件經過:
2oo6年9月7日,委托人第一次到訪。音頻文件>“您好,兩位王先生和王女士。你們之前電話說過,是兄妹三人?”
“我是大哥,這是我妹妹和弟弟,王彬最小。”
“您三位碰到的是同一件靈異事件?”
“是家里老房子鬧鬼。我們三個都早就搬出來了。家里房子小,五個人住太擠了。我們都是能住校開始就住校,工作之后,能搬就搬了。就我們父母原來一直住在那里。”
“原來?您三位的父母現在也已經搬出來了嗎?”
“不是…我母親是o4年就去世了,父親在三個多月前去世的。”
“哦。那么,那間房子里面生了什么?”
“讓我弟弟來說吧。他知道得最清楚。”
“王彬先生是吧?”
“是…三個多月前,五月底六月初的時候,我接到居委會的電話,告訴我我爸死了。他獨居老人,在居委會訂了個什么老人餐的,每天三頓飯有人送。送飯的人送午飯的時候現敲門沒人應,報警了,警察撬門進去,我爸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自然死亡的。他年紀也不小了,身體也一直小毛小病的…”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自然死亡的…”
“王彤,你什么意思?”
“要自然死的,能鬧鬼啊?”
“你們兩個夠了!”
“你擺什么大哥的譜啊!不是早早就不要這個家了嗎?”
“三位,請冷靜一下。請讓王彬先生繼續說吧。之后有什么不同的看法,王彥先生和王彤女士可再告訴我們。”
“我爸真是自然死的,警察和醫院都開了證明了。我趕回來…我在都工作的,接到電話就請居委幫忙先看著點。我趕到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馬上找了喪葬一條龍的人幫著我爸換了衣服,還弄了一套東西,壽衣壽被,香燭紙錢都弄好了,遺照也全好了。忙了一天,到了晚上,我就在家里面打地鋪。兩室一廳,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房子格局也不太好,得房率挺低,有點兒動靜都能聽到,而且朝向不好。我晚上睡在次臥,就有點兒冷,睡得迷迷糊糊的,然后一下子感覺暖和了,一覺睡到天亮。我醒來就看到…我身上…我身上最上一層,蓋著我爸的壽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