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如此,我還是覺得丟人啊…這根本就是中年人和小孩子一起上私塾,雖然都有進益,甚至還是大人的獲益更多,骨子里始終有一點大人欺負小孩子的感覺啊…”
云揚唉聲嘆氣,自嘲連連。
三大主宰卻都是哈哈大笑,就如之前西門寰宇所言,能夠取笑一位主宰級別存在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須得把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嗯,當然也有云揚的進步實在太快,錯開今次之后,日后有沒有取笑的機會兩說,敢不敢取笑才是關鍵!
君不見,就算主宰級別的強者弄出什么樣的笑話,又有幾個人敢取笑,非不能實不敢爾!
另一邊,風破天,幻文淵,蘭亭,烈狂風等幾人的心中同樣是五味雜陳,難以言喻,同時更深深的感覺到其他幾位圣子真真是…死的太冤枉了:人家云揚根本沒將三大天宮之主的地位看在眼中,是三大主宰爭著搶著,幾乎都是哭著喊著硬塞給人家,你還爭什么爭?
就這樣的人物,還要以人家為假想敵,結果,前仆后繼的死在了人家手里。
與這樣的強者為仇作對,你們不死誰死?!
現在看來,既冤枉卻又半點也不冤枉!
人家云揚現在已經晉升到與三大主宰平起平坐的高度,縱使仍有不及,境界卻已同步,如此人物,又豈能看得上三大天宮后繼宮主之位,更別說人家的九尊殿,現在已經擁有了蓋過三大天宮的底蘊與聲勢。
或者一時間綜合實力上還是有所不如,但潛力卻要反過來計算,前者有如旭日初升,輝煌漸盛,后者卻是日過中天,終將夕下。
距離真正超越,也就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已。
這樣的人,又怎么會來與咱們搶奪宮主之位?
早已經不是一個層次水準了啊…
甚至于,人家連和咱們進行同一件事情,都覺得丟人了,不屑為之…
若是早知如此,當時死了那么多人到底是為啥,說到底還不是對自己的不自信嗎?
幻文淵卻又有另一種想法:當初看云揚,只是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野路子,雖有幾分運道,卻也就只有幾分運道,但是現在看來,卻唯有仰望,單單運道兩字何能概述其萬一。
這樣的人,若是三大天宮出身的話,卻又是否能成長到當前這個地步呢?會不會早早就隕落權謀的爭斗中呢?!
云揚如今已經是圣人了,而自己等人雖然數千年前就突破圣君級數,卻再進維艱,盡都止步于圣君一品,高下差距實在大大!
不,仔細想想,云揚一共才幾歲年紀,入道修行才幾年?自己等人看起來與云揚差不多,也就只是看著而已,論到實際年齡,自己等人比云揚年長出多少?
想到這里,又不由嘆了口氣,心氣更低了一分。
我是否要跟蘭亭搶這個宮主之位?還是…出去闖蕩江湖?或者,去殺妖族?
隨著時間推移,屏障內中的流動金光越來越現燦爛,而那屏障給人的模糊感覺,也越來越淡。
驀然,陰風呼嘯之中,數道金光全無征兆地激射而出!
東方浩然大聲喝道:“接引之光來了,諸君進去之后,各自找各自的機緣,不得互相爭斗,平添自耗!”
西門翻覆也是大吼一聲:“云揚,他們都是后輩,你可莫要失了身份氣度!”
云揚登時氣歪了鼻子。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是擔心我在里面對你們的弟子們下手?
我是那種人嗎?
殊不知三大主宰倒是不擔心云揚會下黑手,反而是擔心自家的那幾個后輩行事不堪,惹惱了云揚…畢竟之前有過恩怨,三位主宰親子隕落殷鑒不遠,在在印證了云揚…真真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一旦動手,絕無留情。
眼見著金光越來越盛,幾乎就是眨眼瞬間,金光陡然暴漲,化作道道金橋,凝然眼前。
眾人再三地確認了一下數目,齊齊陷入怔忡。
咋回事呢?
云揚,鷹王,還有三大天宮四個人,打算進入至尊天閣遴選的一共六人,但是金光卻出現了七道!
那剩下的那一道要給誰?
東方浩然等三人是肯定不可能了。
但是除了自己三人之外,此地已經沒有更多的活人了啊!
便在這時,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呼的一下子飛了過來,此人渾身上下盡都籠罩在隨行陰風之中,站定現身之余,已經處在金光之中,入目卻是一位頭戴皇冠,身穿黃袍之客,這是一位王者!?
眾人定睛再看,卻見來人周身縈繞的陰氣甚是特異,好似是看清楚了來人形貌,但說到當真看清卻又不然,令人嘖嘖稱奇。
只聽來人朗笑道:“咱們森羅廷也來參上一腳。云尊大人,久見了。”
云揚的聲音從金光之中透出來,帶著溫煦的笑意:“可是閻羅王閣下當面?”
那灰影之中的王者哈哈大笑:“云尊大人端的好記性,在下正是閻羅!”
云揚淡淡的笑聲又再傳來:“我一直都在琢磨,你們森羅廷會在何時現世,此次至尊天閣遴選來不來,有沒有必要來,不想你們還是來了。”
閻羅王的聲音:“平心而論,我們是不想來的,或者等到下一次天閣遴選才是我們入世的更好時機,但是…我們來到玄黃界實在太需要一處根據地了,地府新立,一切都要從頭開始…真真是什么都沒有,迫切地需要得到這方天地的認可。我們可不像神庭,神庭存在已久,縱然毀而復建,根基猶存。但是我們這邊,卻是一點根基都沒有的,只好采用這個取巧的方式了。”
云揚道:“原來如此。不過這次怎么是你前來了?”
閻羅王露出一個不情愿的表情,苦著臉說道:“哪里是我樂意來得,大家誰誰也都是不愿意來的…我劃拳輸了,不得不來啊…”
所有聽到閻羅王最后那句話的人都本能的翻了個白眼。
這等別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居然都不愿意來,最終來的這個居然還是劃拳輸了才來的…
這簡直比云揚那個不想大人欺負小孩的家伙還要拽,還要過分哪!
而東方浩然與西門翻覆等卻是眉頭緊皺,疑云大作。
這個人是誰?什么閻羅王?
此人又是隸屬于什么組織?
怎么會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個組織?
口氣還是如此之大,目標竟是直指于三大天宮同一級數!
還有…這家伙…怎么看起來就不像是活人啊。但是…卻也不像是死人啊,更加不是陰魂,這咋回事?
三大主宰的眼力豈是尋常人可比,搭眼瞬間已經察覺了閻羅王森羅庭功法的特異,陰風陰云陰氣,蔽目光氣盡皆非屬凡俗塵世功法氣象,怎能不起疑竇。
而這些問題,云揚顯然是知道的,但云揚為何從來都沒有說過呢。
須知能夠進入到這里參加至尊天閣遴選的組織,數十萬年來以降就只有三大天宮,頂多還有一個天罰圣地,再無其他宗門有此資格。
直到九尊府崛起,晉級為九尊殿,更兼云揚晉升為圣人,達到了主宰級數資格,九尊殿才算真正成為另一個夠資格參與至尊天閣遴選的組織勢力,可怎么…
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呢?
只聽云揚說道:“哎,你們的修行路數特異,固然直指大道,卻別有彼端,當真這一路走下去,只怕…只怕就再也回不了人間了…我知諸位兄弟心志早銘,不存疑竇,但你們可尚有任何遺憾之事么?我可以幫忙。”
閻羅王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云尊大人睿智依舊,等這次遴選之后,我們就真的…嗨,說那些干啥,云兄弟,反正有你,有你的門派在人世間,我們若有任何需求,自然會去找你,絕不會客氣。”
云揚滿面春風:“說得好,不客氣才好,我這里有十來條太陰之氣,等你回去的時候,記得給兄弟們帶回去。”
“太陰之氣?”閻羅王頓時驚喜的叫一聲:“好!太好了…云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們現在正缺這個?你那邊可還有么,還有多少?我們可是太需要此物了。”
這家伙還真不客氣。
云揚不以為忤的哈哈一笑,道:“我盡力籌措就是。但此物為陽世所無,更為陽世所忌,我估計最多也就能取得十五條,再多就真的不行了。”
“十五條?足夠了足夠了!”
這位閻羅王哈哈大笑,顯然是歡喜至極,道:“原本我們暫時還掌控不了…但有了這太陰之氣,最多一年之后…你懂得。”
云揚滿臉盡是了然:“那是那是,哈哈哈哈…不過天玄大陸那邊,秋老元帥,上官老夫人,方老太尉等…你們都認得哈哈哈哈…”
閻羅王大笑:“我可啥都沒聽見,你剛才說啥了?”
“我啥也沒說。”云揚大笑連連,樂不可支。
東方浩然一臉懵逼:“他們倆說的啥?我咋一句話都沒聽懂。”
西門翻覆:“是啊,明明每個字我都聽到了,聽懂了,但具體啥意思一頭霧水。”
北宮琉璃:“…”
我還以為你們倆知道呢,真豎著耳朵等著你倆解釋,結果倆人接連放屁,臭不可聞,簡直狗屁不通…
“他們似乎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
“我覺得也是,但是聽不明白…”
便在這時,彼端金光再度高漲,各人的腳下金橋,盡皆凝成了實質,每座金橋上面露出來一塊牌子。
烈狂風率先動作,在那牌子上書寫道:“東極天宮,烈狂風。”
最后一筆落定,七個字陡然發出耀眼的金光,隨即,烈狂風連同牌子一起消失了。
“西天圣宮,風破天。”
“北荒魔宮,幻文淵。”
“北荒魔宮,蘭亭。”
“天罰圣地,鷹唳。”
而那灰衣人閻羅王寫上:“森羅廷,閻羅。”
云揚想了想,寫上:“云揚。”
只是寫了一個名字,卻沒有填上九尊殿的名頭。
卻仍是金光照樣閃耀,隨之消失。
及至七人盡去,金橋猛然回縮,刷的一下子,消失不見,宛如不存,進而原本仍在旋轉的金光,也隨之黯淡下來。
還算順利,全都進去了。
東方浩然這才一頭霧水的轉過頭來。
“怪事年年有,不如今年多,老夫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等怪事。”
“多了云揚這個異數,事事皆怪,何足道哉,我更在意的乃是那灰衣人,那什么閻羅王,森羅廷,又是個什么組織,看云揚對之似乎鄭重之極,而且是刻意交好。”
“絕對不同凡響。”
“你說云揚為什么沒寫門派直接就進去了?”
“那什么森羅廷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擁有來至尊天閣遴選的資格,以前卻從沒聽說過,簡直不可思議、”
三人面面相覷,無數的疑問,盡數悶在胸口,差點兒憋出病來。
三人向來自詡自己乃是天下間事情盡在掌握之中的高人,哪想到今天一出就出了好多件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當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