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悲催了,水家三兄弟。”
“是啊,還沒動手,就已經落入了陷阱,等到動手的時候更會發現,這陷阱居然會隨著自己的攻擊力度而出現增長的,自己的攻擊力越強,陷阱坑死自己的可能性就越大…偏偏還停不了手,因為一停手,馬上就死,對方的刀明顯不是吃素的。”
“老子一頭冷汗!幸虧水家兄弟先上了,要是我的話,一準也是要被坑了。”
“要是你上?真要你上的話,多半已經被滅了,水家三兄弟聯袂合攻,攻守兼備,防御力度不下于圣君二品巔峰,正是因為這個特性,令到他們現在還能支撐,換了你,你真有自信能支撐偌久”
“此言有理,換其他人真未必行,不過你們說水家兄弟現在心里應該是個什么感受呢…我還是真的有些好奇哈哈…”
“呸,你個幸災樂禍的家伙,當初就該讓你先上。”
不得不說,水家兄弟現在的感受,確實非筆墨能夠形容!、
這么多年修煉,第一次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你們不是告訴我們這個云尊就是一個三品圣尊么?你們不是告訴我們他的修為滿打滿算到頭了也就是止步于半步圣君么?
我們三人興沖沖的來了,一出手就遇到一個天坑!
真的是一上手就遭遇了天坑啊!而且掉進去了!
剛才甫一動手,三人同時聯袂發招動劍,劍光那是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傾軋了過去;而對方回以排山倒海一般的刀光…
然后,情形就詭異了,就失控了,就徹底的被動了!
己方所發出去的數千道劍氣,沒有奏效的…沒有奏效倒在其次,畢竟云揚威名赫赫,三兄弟也沒指望一出手就能將之拿下,但自己等三人所發出的劍氣,其中大部分沒有命中目標,逸散出去,這可以理解,但其余的那部分呢,明明是可以接觸到云揚的啊?!
而就是接觸到,攻擊到云揚的那部分劍氣,發生了異變,先是被削弱,被偏移…嗯,這也可以理解,臻至高深層次的修者,誰沒點秘技可以化消勁道,偏轉攻擊呢,可是被削弱偏移之后的劍氣,怎么就被云揚反過頭來利用了起來呢?!
就僅止于對方的刀氣一卷,劍氣就此歸為對方所用,旋即便轉頭過來反撲自己,這他么的太詭異了吧?!
要說在那個時候,也就是啟戰最開始的時候,三人見到這等詭異跡象,卻也非是全然沒有機會脫身的,只要拼著受點傷,立即收手后退離開,那么,云揚所能做到的,頂多頂多也就是借助天意之刃的威能重創其中一人而已。
但問題是…心意相通的三人,都升起一個相同的念頭,這等跡象絕不可能持久,頂多也就是云揚所施展的某種秘法,可以短暫生效而已,我等真實實力遠在其上,只要稍稍支撐,足可以耗死對方!
于是三人渾不思退,反而揮劍再攻,當然,也有分出三成威能裹護自身,畢竟云揚的反撲同時包含他自己以及三人部分劍氣,殺傷力絕非易與。
然后…就是對方刀光再上,就此拉開周而復始的地獄模式了!
三兄弟都感覺在做噩夢,無休無止的噩夢。
隨著一刀精妙到了無法想象的神異之招,無有錯漏的同時襲向我們三人,我等三人同時出手反擊,劍氣縱橫,盡消云揚來招,可是對方攻勢一波接著一波,恍如長江大海,綿延無盡,而且每一波的攻勢,都要包含我等三人部分劍氣,更有甚者,攻擊威能一次比一次更強。
三輪交鋒過后,云揚的攻勢之強,已經強到了足以滅殺三人任何其一的程度,三人眼見無幸,卻又不甘心放棄,持續鼓動全力,負隅頑抗,云揚攻勢雖強,但一時間卻還不足以同時滅殺三人,令到三人尚有一點點回旋余地,繼續苦苦支撐。
而這,也就是水無波兄弟三人現在的慘淡局面,游斗,苦撐!
真的就是…從戰斗開始的三輪交鋒之后,就開始游斗!
甚至不到萬不得已不敢再出劍抗衡了。
因為再出劍,就等于是增加對方滅殺自己的籌碼。
但是不出劍,對方不斷的操控著刀風劍氣來襲,自己勢必要應對,而一旦應對了,縱使能夠應付過這一波,卻又無法避免的給對方這刀風劍氣再增了一道力量的事實。
兄弟三人都要哭了。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般詭異的戰斗,要命啊!
而更要命的是,自己三人不敢出劍是一回事,可云揚那邊卻是毫無顧忌。
刀風劍氣匯流聚集的攻勢越來越強橫,到后來,場中已經構成成了一個藏青色的圈子;圈子中心,是云揚;周圍,是不斷地根本不敢有半點停歇的水家兄弟。
只要一停,就會給云揚引爆這個刀風劍氣的機會,面對這樣恐怖的能量級數,當場粉身碎骨,已經是板上釘釘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須知到現在,四人往復交鋒的在這里面已經聚集了不下萬道刀風劍氣匯流威能…
這份力量,足以滅殺在場的任何一人,絕無僥幸余地!
“水家兄弟慘了。”矮胖子嘆口氣。
“是啊,要么犧牲其中一個,讓另外兩個乘隙脫身;然后再掉過頭來救援那個,保其有個轉世重修的機會,要么就繼續拖下去,拖到云尊支撐不住,被刀劍匯流威能反噬。”
旁邊一人湊過頭:“還有一種更大的可能,就是三人一路撐下去,最后被云揚一舉干掉三位圣君。”
所有人面容凝重,想了想,均是覺得,最后這種可能,不止是存在,而且還是極有可能出現的結果。
此時此刻,水家三兄弟之中的老大水無痕心中除了叫苦,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嗯,還有一種濃濃的后悔之意,充斥心胸。
自己止步于圣君一品巔峰,裹足不前久矣,閉關三千年仍舊不能突破,一朝心血來潮,卻是往昔因果終于到了了結之期,隨即便有一點明悟于心,只待將之前欠下的一份人情償還,便是因果了了,前行無阻之時。
償還因果的方式很簡單,只要擊殺一人便好!
雖然水無痕明知道,讓那般存在尤要動用無數歲月以前所留下的人情來殺的人,必然不同凡響,非同一般,但水家三兄弟還是一口答應下來,而后才是得知目標之人,也就是云揚,這新晉的玄黃云尊資料。
可是一覽之下,三人登時感到頭大萬分,一位名動玄黃的英雄人物,你讓我們在大庭廣眾之下擊殺他?
修為如何倒還在其次,為了償還因果,便是要我等以弱戰強,行險犯難也是在所不惜…可現在的關鍵卻是身份麻煩啊!
然而兄弟三人計議了半天,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欠下的因果悠關大道,不管你是英雄還是圣人,私人恩怨,永遠是江湖上繞不過去的永恒話題。
一番布置之后,三人更無猶豫,即時出發;他們自覺自己等人尋釁云揚的理由,完全站得住腳;就算是編造的,但只要我最終讓他成真不就行了!
就算是你是蓋世英雄,不世雋才,但你與我有血仇,難道我能因為你成了英雄就放棄滅門絕嗣的血海深仇嗎?
沒這樣的規矩!
有這說法為憑,就算三大天宮之主事后興師問罪,那也是站得住腳,說得通的!
我尊重英雄,但英雄成為英雄之前,未必就全然的干凈,事關我的家族血仇,難道就該我放棄么,沒有這樣的道理啊!?
歸根到底,大家還都是江湖人,這么淺顯的道理到哪都是如是的!
但來了之后,交上手之后才發現。
特么的我們閉關三千年沒出現,怎地一出來就掉進了一個超級天坑!
兄弟三人現在滿心滿腦子都是苦澀!
資料上提供給我們的目標修為實力不是這樣的好么?!
說好的半步圣君呢?
說好的目標忌憚法則之力呢?
說好的修為低微,不足為懼呢?!
這分明是一個老謀深算,老奸巨猾到了極點的頂峰強者!
更是一個足以將我們三人一起搞定的超級高手!
在我們雙方正式接觸之前,就已經料敵機先的設置下了特異氣場;一句話沒說完,就來了一個席卷全場的刀氣回旋將之激活;這等突兀的變奏,便是自詡已經戰斗了一輩子的三兄弟,全然的懵懂不知,一步踏入陷阱,死亡陷阱!
狀況如斯,幾乎可以說除了自己三人上前挑釁找理由的時候,自己等人是主動的外,其他的方面,完全的被動,完全被對方玩弄于鼓掌之間 從一開始的唯恐云揚跑掉,到現在己方三人已經是脫身不能。情形已經惡劣的到了相當地步。
圍觀眾人好似旁觀者清,漸漸知悉水無痕等三人應付為艱,落到了全然的下風,殊不知身在局中的水無痕等三人,更知道情況不妙——
現在的戰團中間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個蘊含著恐怖威能的旋渦!
水無痕心里清楚,以自己兄弟三人任何一人之力,獨力對上這個漩渦,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肉身湮滅,轉世重修而已!
甚至,云揚還在不斷地一刀一刀劈過來,還在點滴加催這個漩渦,蒙面罩后,那清冷澄澈的眼神里面,盡是森寒。
啟戰至今,由頭到尾,由始至終,云揚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有那殺氣卻是越來越見濃郁。
但是,占盡上風的云揚不說話可以,自己等三人再不說話,那可就真的要完了!
此時此刻,兄弟三人連一刻停下都不敢,又再度急速的掠過一道氣勁的水無痕大聲道:“云尊大人;今日之事不過意氣之爭,既然大家已經交手過了,我們三人覺得,云尊大人并非是那種一意孤行喪盡天良屠戮民眾之輩…這件事情或許另有什么誤會…”
這句話甫一出口,圍觀眾人齊齊一陣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你這張嘴,可真是絕了啊,先前感覺吃定了人家,可是紅口白牙的各種屎盆子招呼上去;現在感覺自己要不行了,要倒霉了,居然就又變成誤會了?
這話你怎么琢磨說的呢?!
然而以水無痕等三人的修為層次而言,此言一出,除了等同認栽之外,更是與哀告饒命無異了!
大家在極盡不齒的同時,卻又期待云揚會怎么回答這一句話。對于這位玄黃楷模,人族英雄的為人處世之道,大家可都是好奇得很。
今日終于現身,卻幾乎第一時間就遭遇到了這么一場截殺,他會如何選擇,會選擇息事寧人,退一步海闊天空嗎?!
對面畢竟也是人族中堅力量啊。
但見刀光繚繞中,云揚紫衣衣袂在刀劍中急速飄動,聲音卻是愈發平穩冷淡:“哪里有什么誤會,你們的后裔,盡都是我殺的!你們的祖輩,也都是我殺的,你們來找我,就是找對了人了,這是不能同戴青天的血仇,豈有誤會可言?!”
水家兄弟幾乎吐血,天地良心啊,我們哪來的后裔給你殺?祖輩要是真被你殺了,我們是從哪里來的?!
“云尊大人…”水無波大聲。
“江湖人行江湖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正是天公地道,我早就有這個覺悟了。”云揚淡漠的聲音傳來:“事實上我滅絕了你們的血脈,更將你們的十八輩老祖宗都斬殺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尋找你們,除惡務盡,斬草還要除根啊!”
云揚眼中露出一絲冷冽:“江湖恩怨,歷來如此,誰也說我不得!不久是這個道理么?”
水家三兄弟心底一陣陣的憋屈泛上來。
云揚此際所說之言,本是他們的打算,他們的說辭;如今云揚全盤接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更是令他們無話可說,無言以對。
圍觀的強者中,有人認識水家三兄弟,只聽一聲長嘆道:“云尊大人,您是玄黃英雄,大人大量,水老大已經當面說是誤會,那就是他們兄弟自打嘴巴,殺人不過頭點地,何不寬恕一面?老夫擔保他們三人此后再不會找您麻煩,還請云尊大人開恩。”
云揚淡漠的聲音:“你是誰?他們在沖我出手的時候,怎地不見為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