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條件都好說,唯有助你救出九命貓是不可能的。”
云揚還沒有來得及說出條件,狐皇就提前封口,目光凜然。
聽到狐皇提前封門,云揚俊臉登時一黑:“那就狐皇自己去救你的兒子吧,我還不怕老實告訴你,你構想中的回天法陣,看似可行,但與天爭命之法最是兇險莫甚…按照你們妖族與天地相駁斥的強橫肉身,莫說只付出半數的修為魂元,就算是你將整個狐族盡數犧牲,也絕不可能讓你兒子完好如初。”
狐皇的臉色亦轉為黑色:“相救九命貓絕不可行,換一個條件。”
云揚很硬氣的道:“我來妖界諸事皆已辦妥,,就只剩這最后一件事兒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彼此如是,你幫我達成所愿,我才會心無旁騖的救治你兒子。”
狐皇一臉的郁悶,躊躇半晌才道:“云揚,關于相救九命之事,無論是你還是貓族上下,盡都想得簡單了,你以為我們眾兄弟為何不偷偷將九命放出來?問題是妖魂獄這種地界,對于入侵者修為級數極端敏感,如我們這種皇者級數的強者一旦進去,妖皇那邊便會即時有所感應,并且立即會遣分身出現,私縱九命,不過兄弟義氣,但若是與妖皇放對,卻是與逆判妖族無異。”
“我雖然對妖皇很有看法,但是,卻不能背叛整個妖族。”
“這是什么說法?”云揚只覺一陣陣的匪夷所思,難以索解。
“還不明白的…能夠從妖魂獄之中往外撈妖的…至少也要擁有各族妖皇級數的實力…”
狐皇無奈的嘆口氣:“現在明白了么?若是我出手介入,反而為你們增加阻力,于事無補。”
云揚提醒道:“未必需要你自己親自出手啊,妖族皇者之間,實力高低亦有落差,你派個修為達到這個級數的手下,化作妖貓,便足以成事了…”
狐皇瞪眼,就這么點功夫,你連怎么做都替我想好了么?
該說你小子才思敏銳,還是處心積慮,圖謀不軌呢?!
“很容易被發現,而且,成功幾率依然不高。還有可能將九命貓一族最后的底蘊全部填進去。”
“就算你那手下的真實身份被發現了,你也可以說…是那狐妖被我蠱惑了,雖然份屬狐族,實則已經是人類的手下了,不就跟您沒關系了…”云揚又道:“至于九命貓一族,您不必操心。”
靠,你這是連背鍋的詞都給我準備好了?
狐皇的眼神愈發不善,滿目森寒。
“如果還是不行的話,你就說一切都是狐后指示的…然后讓你老婆去找妖皇撒潑!直接在妖皇宮門前罵大街,妖皇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女子孱弱,為母則強,母親為性命垂危的兒子,無論做出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么…”
云揚最后道。
狐皇嘴唇一個勁兒的抽搐。
這一招實在是太毒了!
自己老婆當年號稱妖族第一美人兒;這個自然半點錯都沒有的,但她第一毒嘴的名頭卻還更在第一美人的名頭之上,就妖皇那脾氣,能直接被自己老婆罵出翔…
就妖皇能救不救自己兒子,以及鳳皇等諸皇的從中斡旋,確實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畢竟…鳳皇等數位皇者,也是希望貓祖九命能夠獲釋,逃出生天的!
“你確定你真的有所說的那些?”
“我可以先給你看看物件,驗驗貨。”云揚很大方:“貓吞吞跟我說了你們對貓族的善意,我也可以先給你兒子療傷,完事后你再幫我們,他們信得過你,我也愿意相信你。”
狐皇眼睛一亮,看著云揚的眼神,真心地有了幾分欣賞:“敞亮!”
自己的兒子的事,的確不能再拖了。
“過獎。”
云揚道:“那你感覺這次合作?”
狐皇想了想,感覺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
若是在此之前,狐皇絕對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的心境卻與從前迥然…你都將我兒子置于死地了,我從你的妖魂獄救個老兄弟出來又怎么了?
怎么了!!
信不信我讓我老婆,把你個妖皇罵哭了,罵化了?!
“如此,成交!不過,我狐族,最多只能出兩位圣君;而且,身份不能暴露。”
“多謝陛下玉成。”
“那你跟我回去,和我老婆說說此事相關一切。順便給我兒子治療一下…然后,咳咳…”狐皇咳嗽兩聲,道:“就按照先前你說的辦法來。皇后這一關,必須要先過。”
“我懂得!”云揚給了他一個“大家都是男人,都知道彼此的不容易”的眼神,信誓旦旦:“別的我可能不行,但是演戲…從來不弱于人!”
這一連串的變故,大出云揚原本的預料之外,情勢已經由原本的極端不利,轉變為大有可為,而狐皇既然答應了,那就是一言九鼎,絕無反悔。
云揚對于狐皇這種級別的高手,信任度還是非常高的。
別的不說,就說現在恨他入骨的妖皇,若是當面承諾一句:放你回血魂口。
那云揚完全可以從妖皇城大搖大擺的顯露真身,橫著走回血魂口去!
這就是圣君級強者的風范!
君,這個階位,絕不是一般修行者能夠達到的級數,必須要有相當的心境與修為!
圣君,雖然不能做到圣人一般言出法隨,但一旦有違本心行事,便會污染自己的無暇心境,食言而肥的事情,可謂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因為,那是斷絕自己圣人前路的舉動!
狐皇動念之間,破開虛空,重回狐皇居所,徑自來到了密室之中。
“這便要開始了。”狐皇道。
“放心,我心里有數,萬無一失。”
云揚滿臉嘿然,隨即便恢復本相,靜靜的坐在這里等著。
狐皇苦笑一聲,想不到自己居然墮落到了要借助別人力量來欺騙自己妻子的地步…
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事急從權吧!
稍頃,狐后冰冷著一張臉,隨著狐皇進入,隨著兩狐進入之瞬,這片空間已然被狐皇全盤封鎖,獨力于外界。
“這是?”狐后一眼看到密室中居然有個人類安坐,不由驚詫莫名。
“在下云揚,見過狐后殿下。”
“原來是云掌門當面。”狐后記得狐皇說過,這個人類乃是當前救自己兒子的唯一指望,頓時目光一亮,言語間萬二分的客氣起來。
就算云揚現在的另一重身份乃是攪亂妖族的罪魁禍首,但對于一位母親來說…什么都不及自己孩子的性命重要。
至于妖族未來福祉什么的…妖皇都已經把我們放棄了,我還管什么誰去攪亂妖族?
“聽聞云掌門有救治吾兒的法門…”
狐后眼中滿滿的全是期待。
云揚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究本溯源委實是我欠了狐皇陛下人情…辦法確實是有的,不過想要實施卻頗有難度;個中兇險尚在其次,施法者所要付出的代價更是龐大,后患莫甚,
云某人須得當著狐皇狐后兩位的面前,將這其中細節說個明白。”
“我所能提供的救治手段,過程異常復雜,稍有不慎,恐怕…當事人都要承受一并魂飛魄散的風險;這一節,還請狐皇陛下與狐后殿下牢牢記住。絕不得有半點差池,否則便是累人累己,傾覆大局。”
狐后頓時鄭重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道:“先生請說究竟。”
云揚再無廢話,徑自先拿出來一百枚紫極天晶,頓時,整個密室之中靈氛空前,紫意盎然。
狐后一見便是一驚,之前鳳皇救治狐太子之時,曾言若有百枚紫極天晶在手,救治成數便可大增,然而窮極整個妖族之力,最終也沒能籌措到百枚之數,而此際別的不說,就只說這百枚紫極天晶就已經是天大的手筆,天大的人情了!
云揚在取出百枚紫極天晶之后,又再拿出一百枚極品靈玉,同樣放置在邊上。
狐后的眼睛更亮了人族靈玉在妖族這邊罕見罕有,等閑中品靈玉便可作為聘嫁佳品,甚至是傳家之寶,而極品靈玉,卻是連人族高修也難得擁有極多的逸品靈玉,現在云揚非但拿出許多紫極天晶,又取出這么多的極品靈玉,手筆已經不是一個大字能夠形容!
最少最少,令到狐后對于云揚成功救治的信心倍數提升!
云揚在地上畫了一個圈,鄭重囑咐道:“救治之時,太子的身體就放在這里,等下我會以極品靈玉為材質,制作一只供盛放太子魂魄的玉瓶,如此可最大限度的契合太子肉身。”
“救治過程第一步,便是以一百枚紫極天晶為陣基,布下封魂之陣。這封魂之陣,局限在三步之間,不能稍有超出,否則于太子魂元不利。”
狐皇緩緩點頭:“這點并無難處。”
云揚道:“第二步,是以這百枚極品靈玉,布下封天之陣;遮蔽此處天機!將封魂陣的能量,完全封鎖,不使之有半點溢出。”
狐皇考慮了一下,道:“這一節,也可以做到,本皇預先布下天地囚籠,封鎖空間之術,再更外層封鎖能量外泄,當可保無虞。”
狐后呼吸越來越是急促,她亦是見多識廣之輩,卻是明白云揚所言法門之可能性,正是針對自己兒子狀況而設,至少到目前為止,都是極為對癥的。
“第三步,需要在四面各一位圣君二品修者,以本身修為激發紫極天晶的能量;務求要在一刻鐘之內,令到這百枚紫極天晶所蘊含的能量,最大限度的揮發出來!而封魂陣,仍舊不得有一絲一毫的流失,任何一點流失,都是狐太子的一份缺憾。”
這一次,狐皇還未說話,狐后已經急忙道:“這個可以做到。我親自負責這件事,絕不會有半點紕漏。”
云揚搖頭:“不能由狐后負責這件事!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選?”
狐皇道:“有!”
“有就好,有就好。”云揚連連點頭。
“那我要做什么?”狐后焦急問道。
“狐后有更重要,同時也是更危險的事。”云揚道。說著,伸出一只手臂,道:“狐后陛下,你看我手臂這個位置,就是這里。這里有我師尊為我封存了一道生命之氣,以備不時之需。”
“生命之氣!”狐后吃了一驚,看著云揚手臂上隱隱有氤氳浮動,但是感覺并不明顯的手腕部位。心中震駭:人類之中居然有能夠封印生命本源之氣的能者存在?
“這一道生命之氣,乃是救治狐太子的關鍵,需要在紫極天晶最大限度揮發的那一刻,狐后你將之取出,第一時間轉移到太子口中。不得有半點逸散,因為我也就只此一道,一旦失誤,便是前功盡棄!”云揚嚴肅道:“這一節,最是重要,絕不能有半點失誤!”
狐后看著云揚的手腕,呼吸都急促了,咬著牙道:“沒問題。”
說是沒問題,但狐后的兩只手都顫抖了起來。
看著那封印著的生命之氣,就如看到自己兒子的性命啊。
“但只是這些還不夠。”
云揚道:“第五步,要有十六位圣君聯手,以犧牲己身部分生命精元為代價,護持太子魂魄回歸本體!由于狐太子元魂遍布裂痕,更加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縱然救治成功,太子活過來,也難免會腦子不大好使…”
云揚隱晦的說道。
“這個,也沒有問題!”狐皇一口承諾。
“好,那么便是最后的第六步了。由于狐太子的魂元破碎,想要徹底修復裂痕,需要在這個接引的過程之中,將一道大道之氣打入其魂魄之中…唯有這般融合破碎魂魄,才能使之裂痕盡去。”
云揚鄭重:“這大道之氣,也是我護身之物,也就只有一道。這一步雖然不難,但是…卻是最兇險的一步。”
狐皇和狐后都清楚明白云揚話中意猶未盡之意。
大道之氣!
誰不想要?
這么多圣君在看著呢,豈能沒有半點私心?
這才是最艱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