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青云丹入口的那一刻,董齊天眼神還在驚疑不定。
直到氣血全面爆發,玄氣徹底引爆沖關的那一刻…
站在門口的董齊天,切身感受到一股龐然大力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變生肘腋之間,幾乎將他整個人沖了出去。
本來這股力量縱然宏大,仍舊不入董齊天眼內,不會比吹灰之力大太多,可董齊天卻直接當場愣住了。
剎那間,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藥力怎么強大至斯,怎么可能?!
但董齊天是什么人,不過一瞬間的遲疑,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藥力!
藥效!
云揚拿給自己的這些天材地寶,每一株的表象都是完美品相!
若然藥性藥效也要遠遠超過普通的呢…
自己煉制丹藥的時候,仍舊是按照普通標準來計算衡量;那最終效果當然大大的超出了預期…
董齊天的臉色直接就白了。
這一次可麻煩了。
恐怕…十個弟子一個都不會活下來。
原來,竟是自己親手害死了這些個孩子么?!
董齊天心思雜亂空前,可是他偏偏無法介入,他之修為固然高絕,天殘十秀綁在一起,甚至連云揚也都算在內,仍舊不是他老人家一只手的個,可現在這狀況,非是單純的修為高深能夠解決。
一旦沖關失敗,哪怕董齊天是神仙,也是無能為力。
就在董齊天心灰若死,自責不已之際,驀然感覺到,那股玄氣氣勢,竟自呈現出有余未盡之勢,越飛越高,去到極高處,轟然一聲爆破一般的飛揚開去…
然后…然后就恢復平靜了!
只余綿綿密密的氣息,在不斷的連成一片,在不斷的增強…
這是…這是成功了?
董齊天由灰心喪氣轉為目瞪口呆,驚愕感則是更上層樓。
這,這怎么可能?
就算是之前極天門自身所珍制的青云丹,十人之中有兩個能夠成功就已經是僥幸的了,而今云揚委托自己所煉的青云丹效能更甚多多,卻又怎么可能全數成功?
這個可跟根骨稟賦資質沒有任何關系。
所有服用者全都是在同一個起跑線起跑,最終能夠圓功者除了毅力努力還有運道,甚至運道還要占相當大的成分。
幾乎就是有一點點的差錯,就是一瞬隕落,何能幸免!
但現在是個什么情況,難道這其實是在夢中,否則怎能有如此人生?!
董齊天瞠目結舌,罕有的懷疑人生起來…
主峰大殿上空的龐大氣場,漸漸平復下來,開始慢慢歸攏,慢慢的形成一團一團的…
董齊天對于這后續發展愈發的驚訝了。
這是…這是眾弟子恢復了神智,開始自行操控玄氣,適應力量…然后,這個時候,師父們應該在慢慢的將自己的玄氣從弟子們經脈之中抽出…
這個過程倒是正常的…
但是,真的能這么快么?
難道老夫于極天門本門中的認知,其實是錯誤的,全盤都是錯誤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良久良久之后。
大殿中,九尊府十一位高層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在他們面前,乃是已經重新洗漱打扮得整整齊齊的十大弟子,每個人都是滿臉的激動興奮,看著自己師父師叔師伯的眼神,盡都是極盡的崇敬與孺慕。
“謝師恩!”
大弟子孫明秀一聲高喝,十個弟子齊齊的跪下去。
“師尊大恩,天高地厚!弟子終此一生,不敢或忘!”
三跪九叩首。
史無塵等人安然受了禮拜,滿臉盡是欣慰,那是看著自己的弟子終于成長為參天大樹的欣慰,微笑著頷首,盡皆藹然。
云揚適時開口道:“行了,你們十個現在立刻馬上去將你們弄臟的地方趕緊的給我打掃干凈!那地方等下還有后面的師弟師妹們要用。被你們搞得比養豬的地方還臭…”
十個弟子都是忍不住露出啼笑皆非的笑容。
向來嚴肅的掌門首尊,此際居然用這種開玩笑的口氣與自己等人說話,貌似還是自己今生的第一次。
“弟子遵命!”
片刻之后,打掃完畢,畢竟已經是至尊之上的修者了,搞定幾個房間的清潔工作當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細心的孫明秀甚至將每一間靜室又再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徹徹底底的聞不到任何異味之后,這才最后動用精神力沖刷了一遍,將靜室之中的精神力殘留也都卷了出去。
“若首尊并無其他指派,弟子等便告退了。”
“回去吧,好好養息一番經脈,熟悉這股新生的力量,你們接下來需要做的,便是學會控制,鞏固當前基礎!”云揚道:“然后才是大量的戰斗鍛煉!彼此間切磋,再切磋!你們明白嗎?”
“弟子明白,絕不會有半點怠慢。”
看著一個個弟子精光閃爍躍躍欲試的眼神,云揚知道,這些根本就不用自己提醒,這幫小家伙,全都會玩命的去習練!
相信他們完全掌握這股龐大而陌生力量的時間,絕不會太久!
這會,董齊天仍舊站在門口,如同呆子一樣瞪視著大殿的正門位置,兀自滿眼盡是不可思議,不敢置信!
隆隆腳步聲不期而至。
這種腳步聲若然是落入董齊天平素的耳中,無疑會嗤之以鼻,因為這種腳步聲,象征了其主人正處于一種修為大幅度突破之后,控制不好自身力度節奏,致令落到腳下的。
每一步都很重,轟轟的如同地動山搖一般,可是對于董齊天這等頂峰強者而言,修為突破合該迅速調整自身狀態,迅速整合完成,豈能將這種狀態,現于人前,貽笑大方!
但是此刻,董齊天卻是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因為他瞬時想到了這些腳步聲的源頭何處!
循聲看去,為首第一人,一步一頓的踏出主峰大殿,不是九尊府大弟子孫明秀又是何人。
孫明秀此際一如平日一般的眉清目秀,臉色白皙,身材頎長,頭發濃密,然其向來溫潤的眼神中帶著一抹逼人凌厲,雖然是一腳輕一腳重的走出來,卻仍舊舉止從容,落落大方。
這是獨屬于大師兄的從容淡定,即便是此刻,仍舊與往昔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