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云門的殘余弟子再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史無塵當頭一劍刺入他的額頭,蘭若君當胸一刀劈入他的前心,任輕狂隨后一劍生生地剖開了他的肚子;還有身后,云揚接連不斷的連續三刀,刀刀皆是直指脖頸要害!
當當當…
每一刀都砍在了脖子里,卻如同砍在了鋼鐵之上,一直到第三刀,才算將那顆腦袋砍了下來!
而那人臨死之前,狂嚎一聲,幾乎全無目的的一刀直刺,卻是無巧不巧地刺入了史無塵的右肩,從肩后冒出刀尖!
這人無頭尸體晃了一下,突然往前撲倒。
四人同時松了一口氣,蘭若君與任輕狂一屁股坐倒在地,狂笑一聲:“痛快痛快,多謝多謝!”
然后再無多余動作,徑自一翻白眼,齊齊暈了過去,動作出乎意料的整齊劃一。
“走!趕緊走!此地不可久留!”
云揚更無廢話,徑自背起兩人,史無塵將肩膀的刀直接拔出,悶哼一聲,收回自己空間戒指。
云揚轉一圈,將那三名青云門弟子手上的空間戒指全部取下,這才飛速而退,沒入密林。
幾乎在同一時刻,已經有衣袂破空的聲音遠遠傳來。
“誰在那邊?”
但這里已經沒影兒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們怎么會來到這里?”
蘭若君與任輕狂很快就醒了過來,然而才一清醒,就與史無塵面面相覷,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便是不約而同的如出一轍。
“你們先說!”
“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
云揚滿眼盡是有趣的看著他們三個人,宛如欣賞一出久違的回憶。
這一刻,云揚感到了他們三人之間的情誼,雖然比不上自己九尊兄弟之間的情比天高,或者十殿閻君的兄弟義氣同氣連枝,卻亦有一份肝膽相照休戚相關。
“你史無塵消失三年不見,江湖無蹤,看來混得還挺不錯的,傳聞的重傷難愈,已然隕滅顯見不實;可逍遙如你,哪里知道這三年中咱們過得是什么日子?!”
蘭若君苦笑著:“今年再過四個月,便是天運旗慣例大比之期;更兼這一次與往昔有異,無數門派都在蠢蠢欲動,或者意欲要升級自家天運旗,或者籌謀守護自身天運旗位階不落。如此一來,門派之中的參戰弟子自然紛紛閉關,卻也因此而空出來許多真傳弟子位子。這些天運旗的普通弟子如同瘋了一般,涌入江湖,玩命的提升自身實力…”
史無塵嘆了口氣,聽到這里,便不用再聽下去,所謂見微知著,他已經知道了兄弟們的際遇近況。
實打實的九塊磨刀石擺放在這里,可謂閑置良久;那些個門派弟子還不發瘋一般的撲上來?創造一切機會,也要戰敗天殘十秀,獲得一份真傳弟子資格!
這是擺在眼前的,連猜都不用猜的事。
“看來你們這段日子不好過…”史無塵唏噓一聲。
“何止不好過。我們兩個經常糾結在一處,狀況還好些,石不佳那邊一天被打三次直如家常便飯…端的怎么躲也躲不過;平小意那家伙平日里小心謹慎,輕易不與人發生爭執,卻也不知怎地,與一宗門杠了正面,一口氣毒斃了對方十幾名宗門弟子…已經是眾矢之的,總算他乃是有為而作,痛下殺手之余即刻遠揚千里亡命天涯,至今下落不明…”
史無塵訝然道:“這家伙平日里輕聲細語,殺手竟如此狠辣,還真是人可不貌相…下落不明也好,沒消息就是好消息,總有一份希望,其他人呢?”
蘭若君悲涼的嘆口氣:“其他人也大都是…一般遭遇。或者更慘些也未知。”
云揚在一邊好奇地問道:“當初為什么選定你們十人成為磨刀石呢?難道他們自己就沒有衡量標準嗎?那樣又是怎樣的標準恒定你們為磨刀石的?這件事情總有些始末緣由吧?”
蘭若君慘然道:“兄臺有所不知。我們十個人之中,原本有幾人曾經拜入天運旗門下,其中的吳夢幻和鐵擎蒼;嚴格意義來說,他們現在仍舊是天運旗門下…可是當初,就在他們剛剛拜師不到半年的時候,適逢玄黃界宗門大比,門派不幸落敗,為后進取代,最終降級;兩人本來都已經入選真傳弟子,但門派長輩卻于此役全員戰死…門派就此名存實亡,無奈流落江湖。”
“其他人,或者是在門派之中被人陷害,或者被人排擠,或者其他的原因…被迫離開出身門派。而后漸漸有風聲傳出,說到我們乃是天生的磨刀石資質…”
云揚瞠然:“天生的磨刀石資質?還有這等說法?”
“這種說法本來不假…但所謂的磨刀石資質之人,多指門派中陷入瓶頸無能突破,而且還要是已經超過五十年始終不能突破,再無望突破的高階修者,這類修者,適時正處在了本身修為階位的最高層,更兼江湖經驗豐富,戰斗經驗同樣的豐富,在了然自身修為無望突破,想要留下一份余澤,多會選擇成為門派同級弟子,或者低一級弟子的陪練…大抵這種存在,便是磨刀石了。”
“事實上,宗門幫會世家之中都不乏這樣的弟子。為門派的下層資質好的弟子,提供極為優良的往上的階梯,磨刀石的存在功不可沒。”
云揚點了點頭,旋即又追問道:“這個說法很好理解,但所謂的你們這些天生的磨刀石,卻又與尋常宗門世家的磨刀石弟子有所差異吧?”
任輕狂苦笑一聲道:“當然有差異,幾乎就是質變的差異,傳聞中天生的磨刀石乃是…在每一個階層,都可以很快達到高階,然后停留一段時間,用以消化。”
“而這段時間,便被稱之為磨礪時間…或者稱之為磨刀石時間更為貼切。而面對我們這等人的時候,同級修者所能感受到的壓力,乃是同級中最高的。”
“這樣一來,所謂最佳的磨刀石,就此誕生。”
“但我們怎么就會是那什么天生的磨刀石,那些流言最初不過是與我們幾人有過節的小人故意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