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來,是有人或者勢力在維持玄黃界的秩序守則?那么維持秩序的勢力是誰?玄黃界的朝廷嘛?”云揚問道。
“什么朝廷?江湖便是江湖,哪里來的朝廷?”小胖子用一種看土鱉的眼神看著云揚:“哪里有什么人或者勢力能夠維持這個規矩,這可是遍及整個玄黃界的超強威能…故老相傳,這個規矩乃是當年君主大人親口定下的,天罰威能也源自君主大人親手擺設!”
“君主大人可是吐口唾沫就能讓玄黃界整個世界消失的恐怖存在,誰敢違抗?”
“所以,玄黃界江湖乃是一個有規矩有秩序的地方!”
“在玄黃界,各行各業,都可以做,只要你努力,只要你有所成就,便會得到承認,但是各行各業,也都有各行各業的規矩。便是那些較為特異,規矩里沒有提及的職業也莫要以為就占了便宜,不在所謂規矩轄制范疇,實則仍舊會受到江湖規矩的制裁。而且還是所有的規矩全部都加在這種職業之上,限制更多…”
“所以在玄黃界,在行道江湖之初便是要選擇一種對自己較為適當的職業才好。無論是殺手也好,劫匪也罷,保鏢也可,護衛也行,行商亦可,行醫亦可,包括情報消息占卜看相車船腳盜竊娼,舉凡與人方便的職業,盡都可行…”
“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任何人都不能冒犯!冒犯了,沒有什么小懲大誡,只有一條路,就是死!而且是神魂俱滅!”
嚴苛的規矩!
嚴厲的懲罰!
云揚不由心中思忖:這樣一來,整個世界豈不是太平許多?
起碼來說,一些弱小者,是受到了整個世界的保護。這位君主大人制定的規則,簡直是深得我心啊。
不過這些規則規矩…
云揚廢了好大功夫,才將這些信息消化在肚子里,縱使仍有部分難以理解的,也牢牢記住,等有暇之時,再詳細剖析。
“玄黃界的武學等級呢?勢力劃分如何?名門正派,世家,大勢力有哪些…”
云揚徑自拋出來一連串的問題,畢竟這些才是云揚最為關注的問題。
“哎呀你們這等人啥也不懂好煩啊,以為行道江湖就只有武力可依仗么?”小胖子得意洋洋居高臨下的抱怨一句,然后又待開始口若懸河的解釋:“這個是這樣的…”
“要不咱們喝點酒,邊喝邊聊。”
“那可得找個好地方。”
“好。”
從一開始的喊打喊殺,動輒轉瞬幽冥,現在居然開始湊在一起喝酒了。云揚乃是當前的主動引導促成者,固然不會覺得突兀;但這小胖子的反應竟然也是理所當然水到渠成,卻是表現奇葩,異人一等。
明知修為遠不如人,而且之前彼此還處于敵對關系,曾經殊死搏殺,甚至一度陷入等死之境;現在卻還能如此興高采烈逸興橫飛,實在是名副其實的奇葩一名,能人所不能。
偏偏小胖子的談興正濃卻是肉眼可見,至少在云揚眼中就是如此,若這還是演技,那就不是戲精戲骨,直接就是影帝級的演出,端的驚艷。
“對了,你不是說有人追殺你么?”云揚想起這個問題:“這當口還是去個隱秘一些的地方較為穩妥。”
小胖子聞言頓時渾身一緊,頗有幾分余悸猶存的樣子往來路看了一眼,急促道:“走走走。哎媽媽,剛才光顧給你說情報,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我之前給他們布了個陣法,雖然成功啟動,但也擋不了太久,現在…”
說著突然面色驟轉青白,連聲催促:“走走走…咋們往那邊走,趕緊走。”
兩人即時變向,進而連續拐彎抹角,半晌之后,終于離開了這一片荒涼區域,置身于另一片密林當中。
臨離開之前,云揚回回頭,很認真地看了看這一片已經化作粉末的森林,眼中全是不解。
綠綠自從來到玄黃界貌似醒過一瞬,旋即又沉眠了,卻又有與當日的沉寂不同,后者是自我元能消耗殆盡而進入自我防護的沉眠狀態,而現在卻是因為得到莫名裨益,一時的消化不了,轉為成眠狀態,只要將裨益融入己身,便能回復情形,絕無妨礙。
但這些云揚卻是根本不知道的。
兩人進入密林轉了一圈,小胖子找到一棵足足有十幾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樹,樹冠直如一把大傘,撐開了數十丈方圓的天空,好大的樹!
“咱們就在這棵樹下詳說分明,倒也別有…”
小胖子一句話沒說完,突然整個人愣住了,張口結舌呆若木雞渾身顫抖。
只見從樹后兩邊各自緩緩的走出來一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來人盡都雙手抱胸,目光注視錢多多,目光充滿戲謔的意味:“錢多多,我們明明都迷路了,你卻主動地找上我們,真應該感謝你的慷慨大度。”
錢多多聞言愈發的目瞪口呆手足無措起來,氣氛尷尬至極。
云揚陡然停住身形,退后一步,眼睛徑自瞇了起來。
云揚此際第一個涌起的想法卻是:這會不會是錢多多安排好的陷阱?
然后是:錢多多不會這么蠢吧?
最后的卻是肯定:是的,這家伙,就是這么蠢!
云揚何等精明的一個人,這會單只是看雙方表情,心下瞬時了然一切。
眼前這等尷尬狀況的出現,完全就是小胖子自找的。
他自己布下迷惑陣迷惑敵人,效果很是顯著,的而且確地迷惑了,但是他在逃脫之后自作聰明的尋找安全的地方,現如今竟是又將自動自覺地將自己送到了對方的面前。
這種事情也能發生,云揚只有一種天昏地暗不可描述的崩潰感覺。
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奇葩!
若不是尚有自己這個變數在旁,豈不就應了那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高高瘦瘦的人踏前一步,身子如同虛空漂浮而立一般,伸出一只干枯的右手:“錢多多,痛快地將冰蘭交出來,何必徒勞掙扎?我倆雖然不敢殺你,但若是…你非要多受皮肉之苦才肯就范,未免累人累己,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