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別離說完,向著云揚看了一眼。
云揚露出一臉苦笑,道:“恨大樓主,您這忙可不好幫啊,您這是將我放到了火上烤啊!”
恨別離坦然道:“若有選擇,我何嘗想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云公子,但此時此地,能夠真正保持公平的,又能夠讓恨某相信的,卻就只有云公子一個人,再無他人。”
云揚道:“恨樓主何以認為,我對這個龍皮寶圖全然不感興趣?就只因為云某人剛才的夸夸其談?難道我就不會順勢將之據為己有?”
恨別離苦笑一聲:“此處乃是天唐城。云公子若是當真有心要這龍皮密圖收入囊中,相信連消息都不會泄露出去。”
“既然消息出去,還遍布得這么徹底,引起了眼前這般巨大的紛爭,那么云公子就必然對這個不感興趣,剛才之論調,怎么會是夸夸其談,斷然是公子的真心話,不存花假!”
恨別離的這番話信息量很大,似褒似貶莫不一是,相信就算是腦袋很好使一些的,恐怕也要轉一兩圈才能完全明白過來。
云揚唯有苦笑:“如此說來,我是否還應該表示感謝一下恨樓主的信任的。”
恨別離慘淡的笑了笑,幽幽道:“窮途末路之輩,怎么敢當云公子感謝。”
他目光一凝,喝道:“云公子接住。”
抖手一揚,那被萬眾矚目的龍皮密圖就飄飄揚揚的飛了起來。
所有人忍不住齊齊瞪大了眼睛,聚焦此刻。
有不少人更暗暗蓄力,意圖躍起搶奪。
眼前這機會多好啊…
殺手棄權,玉唐官方不搶,己方盡數觀望前夕,我搶了就走,豈不美哉?!
但及至看著那數以萬計的弒神弓上那寒意森森的箭芒,人人又再度心中一突,很默契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玉唐官方嘴上說不爭不奪,卻仍是虎視眈眈,現在出手的風險實在太大,還是等等吧!
于是乎,無數的人的眼睛,都定定的看著空中的云揚,倒要看看云揚下一步如何反應,是否真的俠骨柔腸,劍膽琴心,大義凜然,光明磊落…
洪斬等幾位殺手看著龍皮密圖飛起來,每個人的臉上流顯現出來如同心上被切了一刀的痛苦神色!
這,真的是無異于在他們心臟上狠狠割了一刀。
到手了的不世寶物拱手送人,而且還不能再介入爭奪,人生際遇,慘淡得無以復加 密圖在空中緩緩升高。
云揚始終站在原位,一動沒動,唯一的變化,就只有微微的伸出了手,僅此而已。
所有人見狀,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氣。
看來云公子對這個還真的不感興趣?
若是他也想要,此刻絕對不會這么的淡然。怎么也得下降迎接!休要小看這一動一不動;代表的卻是意義重大!
哪怕是再淡然再會偽裝做作的人,看到這龍皮密圖費即將到手過來,也要忍不住出手迎候的。
所有人心中甚至已經認定,就算是凌霄醉,獨孤愁,年先生等人在這里,也一定會出手的!
這絕逼是史無前例的誘惑!
這是比天還大的餡餅!
拿到手,就意味著得到了通天之路。
所謂的天下無敵,在這張龍皮密圖面前,都不值一提,不屑一顧!
這什么概念啊…
但是云揚就是沒有,他臉上甚至表現得很厭煩,不是很做作的虛偽,而是發自心底的厭煩。
眾目睽睽之下,在大家的感覺中,龍皮密圖似乎是飛行了一個世紀一般,終于落到了云揚的手中。
云揚用兩根手指拎起來,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這玩意,對于有心人來說自然是好東西,但是對我云某人而言…當真就只是惹禍的根苗!”
卻見他不等眾人反應,突然手腕一翻,那剛剛入手的龍皮密圖就此咻的一聲遠遠地飛了出去。淡淡道:“還是陛下說的對,江湖事,江湖了。江湖的東西,就該歸屬于江湖!”
“江湖神物,不落玉唐!”
“你們拿走這密圖,從此后,莫要再在天唐城內搞事情了。”
“天唐城密圖爭奪戰,今日終結!”
“再有江湖客在天唐城依仗武力滋事者,罪在不赦!”
他在這邊說著,那邊,龍皮密圖瞬時間便飛出去不下數百丈空間,雖只一瞬之差,卻早已遍布無數劍光刀氣騰空而起;登時滿目盡是鮮血滾滾,血浪滔天!
當真就只是那么一瞬間,足足數千人躍起搶奪,數百人即時死亡,無數刀光劍氣拳勁掌功在空中爭相輝映。
如是僵持了片刻,忽有人一聲狂嘯,扶搖而起,直上九天,隨即便是數十道光芒尾隨而起,緊緊地追了上去,下面的無數江湖客見狀也都毫不猶豫的騰身而起,急疾追去!
前后不過十數息的時間,滿布鮮血殘肢尸體的地界,變得空無一人!
顯然是有人搶到了龍皮密圖,第一時間逃走,而后面的所有人,都不肯放棄地追了上去。
東城區,再無利用價值,瞬間變得空空蕩蕩。
龍皮秘圖,這個超級大麻煩,被云揚隨手丟了出去。
只是,在許多人眼中,卻也等同是將一條通天大路,瞬間放棄!
暴殄天物!
嘴上說了放棄,恨別離的眼睛實則仍舊一直追著龍皮密圖不放。
看著從自己手中出去;看著到了云揚手中,再看著云揚將之扔出,然后看著眾人搶奪,看著眾人逃走…
好半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對云揚說道:“云公子,恨別離一生未服過人,但今時今日,此時此刻,端的真的服了!”
云揚又是一聲苦笑,很是直白的說道:“恨樓主謬贊了,你豈不知道我也是保不住那秘圖!就算我借助玉唐軍威震懾,暫時持有此圖,后續又如何?只會為自己乃至整個玉唐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而已。”
“我不敢留!絕不敢留!”
云揚道:“尤其是在今時今日這種情況下,不敢留下來。”
恨別離沉思了一下,道:“公子睿智,難得起放得下!”
一邊的洪斬與另外三位殺手,聞言臉上兀自是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
恨別離抬頭:“云公子,我們可以走了么?”
他不問云逍遙,不問那位李將軍,只問云揚。因為他已經看得出來,云逍遙對于徹底留下自己等人,并不是不動心。
對于堅持要放自己等人做法的,實則就只有云揚一人而已。
云揚道:“李將軍,還請命令將士們,放下弓箭,讓開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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