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自左方來襲的一名敵人肩膀乍動,云揚即時判斷出,這個人會首先來到,而且他來襲方式是刀從上而下,斜劈而落,他的最終落點,乃是自己的腰部,從而制造將自己逼往右面埋伏圈的機會。
相對的,真正對自己構建致命殺機的,該當是在他之后的另外一人,雖然那人現在并沒有動…
云揚刀光一閃,卻是搶先一步截在了自己右腰位置,一刀急疾挑出。
那人一刀才剛剛劈落,卻滿眼驚恐的窺見,云揚的刀來勢奇詭,朝著自己的胳膊砍過來;不,與其說是云揚的刀砍過來,不如說是自己送上去讓他砍,更為貼切!
那人驚恐地大叫一聲,竭力收刀,飄身后退,但這一來一往的差異已成,何能全身而退,右胳膊無可避免地多出了一道足有半尺長的口子,鮮血噗的一下子飆射了出來。
在他身后的另一人與其向來配合慣了,此際正等自己的同伴出刀,逼目標作出應對,自己隨意應變,因應后續,這是他們兩人長久以來的形成默契,向來無往不利。
剛才一瞬,自己同伴一如往昔一般的出刀了,自己當然要不即不離地跟上去。
但是!!
同伴的那一刀居然沒有能砍出去,就直接被逼回來了,急疾抽身而退,而自己,本應配合得天衣無縫的一劍,現在卻成為無的放矢之招,面對云揚一擊得手,順手游走的刀,全無作用,直接被對方全盤封鎖…
嗯?!
不但是自己的劍,還有自己的手,自己后退的路全部被封住了!
怎么回事?!
這邊原本明明沒有任何殺機埋伏,怎地我一攻過來了,就成了死亡伏殺——這正是這位殺手的切身感受。
那殺手此念才生,再沒有更多的念想,一切思緒盡都歸于一聲慘叫,一只手,連帶著他的劍,伴隨著飛濺的鮮血,就此跌落塵埃。
這一幕,在旁觀的上官靈秀眼中,全都充滿了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盡是奇怪莫名。
以上官靈秀所見,過程大抵是——云揚搶先揮刀出擊,對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總之就是直接將自己胳膊送到云揚的刀鋒之上,跟著對方比較正常的慘叫,乃至撤后。
然后云揚在收刀一刻,只是很隨意的將刀提了一下,撩出一刀,基本連上一招的余勢都算不上,但偏偏就是這一下信手揮刀,另一個殺手緊趕慢趕,就在這個瞬間,將自己的手送到了這一下揮刀之下,云揚貌似都沒有怎么費勁,順勢下切而已,直接將這個殺手的右手切掉了!
再然后就是很單純的刀鋒側擺了,將來自其他方向的攻擊盡都屏除在外,保證自身安全。
對于這樣的現象,上官靈秀全數看在眼內,全程清清楚楚,可是內心卻是糊里糊涂。
這是咋回事?
看上去對方中刀的那倆人,咋就好像是約好了假打一般,硬湊合著往刀口上送啊?!
但假打怎么真的將手切掉了?
再說了…這么多人看著,真能做得那么明顯嗎??
對方,那領頭的黑衣蒙面人瞳孔猛地一縮,喝道:“所有人退后!”
七八名殺手聞言齊齊后退三步,絲毫不亂,并未因己方的攻勢受挫而受到任何影響。
那黑衣蒙面人陰沉沉的說道:“莫要再用任何技巧,以力破之,一力降十會,盡速擊殺!”
云揚聞言一凜,抬頭看著這個黑衣蒙面人,淡淡道:“眼力不錯。”
黑衣蒙面人哼了一聲,很想翻個白眼,卻生生地忍住了。
只要是有點眼力見識的人就不難猜測出你那個技能乃是剛剛悟出來的,否則頭一波殺局那會你決計不會不用。我們哪能給你熟悉的機會?自討沒趣!
所以,直接亂棍打死,何由分說!
那黑衣首領當下伸手一揮,一根根粗大的鐵棍被他扔了出來,更有無數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錘…幾乎應有盡有,盡都是重兵器之屬。
緊跟著,又有兩柄大錘,被他掣在手中,蓄勢待發,儼然有石破天驚,風雨欲來之勢。
“這貨居然備有空間戒指,儲備了大量的重型兵器!”
云揚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果然,接下來的戰斗,對于云揚來說情況再度轉為嚴峻。
交戰雙方之攻勢,再無任何技巧的時候,你面對一個,可以用技巧將對方輕易的玩死,即便對方修為功力還要在你之上,也不會有太多意外,這個情況還可以應用到兩個人甚至三個人的狀況下!
但是,一旦面對一群人…就算你再怎么有技巧,也會被對方的群起而攻之搞得眼前金星亂冒。
面對一個個合身撲上,全然不管不顧就直接一頓猛砸的霸殺系殺手們,云揚心中滿是無奈。自己縱然再如何的四兩撥千斤,再怎么的預判,意義也是無多!
對方是一群人啊!
接下來的戰斗,就只得野蠻二字。
上官靈秀這把算是眼前清晰、肚內明白地看出來了,云揚被克制了。
他那份神出鬼沒,提前預知對方攻擊的詭譎手段,變得用處不大了,幾無用武之地了。
而對方狂猛無濤的攻勢,雖然不斷有人受傷,但一時間卻又一定不會因而致命。
因為云揚想要真的擊殺其中一人,必須要將招式用老才有可能將那人擊殺。
可一旦這么做了,對方的亡命攻勢,卻勢必會同步發揮功效:用一兩人的性命,來換取云揚的全面下風!
甚至是,就此逼殺云揚的小命!
這個買賣,對于那位黑衣首領來說,無疑是劃算。
其實只要能夠盡速擊殺云揚,就算將此地的所有殺手再傷亡一半,也是值得的!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區區傷亡算什么!
云揚勉力擋住一棍,又撥歪了一錘,心中思緒更形雜亂。
這些人到底是哪里的,不是無情樓或者血刀堂所屬,更加沒可能來自森羅庭。
那么…這些人,大抵不外出自兩個地方。
一個是來自太子府,一個是來自四季樓。
可太子府又怎么可能擁有這樣的戰力!?
很明顯,太子若是有這樣的實力,早就不是現在的局面了,甚至就只憑眼前這些戰力,直接逼宮,改朝換代都沒多大難處。
一大群天境高階,乃至道境修者啊。
那么,就只剩下四季樓這一個出處了。
但似乎還是不對,自己可是很慎重地從雪霜劍口中打聽過,并沒有聽說這樣的人存在啊,那么…這些人就應該是…某一人的…私人武裝?
再想想自己剛從太子府出來,這些人幾乎腳跟腳地就找來了…
“難道這些人竟是畢先生的人?”云揚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貌似最大,最有可能性。
但是畢先生剛才跟自己切磋圍棋分明相處得很愉快啊…
云揚突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