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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最后的軍神

  話音未落,寒山河的臉色突然變得冷峻,狠辣,隨即右手輕輕舉起。∨雜∏志∏蟲∨

  隨之而來的,乃是其身后一聲聲號令,決絕的響起。

  前方,那奔逃而來的無數東玄潰兵,眼見己方重新穩住陣腳,集結重整,宛如希望乍現,正待思量歸隊之際。卻驚見彼端竟有數萬長弓,拉開了弓弦,箭鏃上閃著森然寒光,斜指向前方高空。

  眼見此幕的東玄兵士不在少數,卻茫然不知此舉是何用意,針對何者?!

  玉唐追兵尚有一段距離,根本就不在弓矢射程之內,豈非無的放矢?!

  “老師!”

  戰歌見狀卻是心臟猛地震動了一下。

  寒山河對于戰歌的呼喚全然不理不睬,徑自淡淡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

  無數的利箭,瞬時間遮蔽了整片天空。

  蔽天箭矢絕非無的放矢,前方還在持續涌來的東玄潰兵,幾乎是毫無準備的承受了這驟臨之箭雨,紛紛慘叫著倒下。

  僅止于一波箭雨,竟將不下于一萬名潰兵全部射殺在當地!

  那是東玄潰兵的最后部分,亦是重整東玄隊伍與玉唐追兵之間的連接部分!

  寒山河為了后續戰事,痛下殺手,斬斷了這道連接,一如壯士斷腕,狠辣如斯!

  天際箭雨止息,濃郁至極的血腥味隨之彌天而起。

  戰場之上,血腥氣息味道從來都是家常便飯,但是此際,造成如此大動靜大傷亡的源頭卻是自家人,難免與往昔不同,整個東玄軍隊,突然陷入了一片空前的寂靜氛圍之中。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那數萬弓手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上峰命令下達,就必須要執行,而之前雖然已經心內有數,但現實凝然眼前一刻,仍舊是觸目驚心,心魂俱寒!

  那數萬弓手猶要如此,其他東玄兵士心中驚懼疑惑自然更甚!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寒山河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想說,等他們入隊,也不遲。甚至,只要我們出動已經收攏起來的黑騎予以接應,他們便可以安然歸隊,對么?”

  戰歌目光直直的看著前方不遠,望向那一片片黑壓壓的同袍尸體,那一個個如同刺猬一般的尸體,只感覺心如刀割,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回答。

  “但你忘記了現在時不我待,先不說他們沖過來,完全沒有列陣時間,如何應對隨之而來的玉唐追兵。”

  寒山河冷冷道:“更有甚者,他們所謂歸隊,只會對現在已經形成戰斗力的軍隊造成另一波的攪亂,你要知道,在這個時候,哪怕是只有一點點騷亂,風吹草動,都會造成莫大影響,我們再也沒有重新整軍的余地了。”

  “彼時,只要敵軍一個沖鋒,建立優勢,就能將之前的恐慌再一次引發出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一敗涂地,徹底的死無葬身之地。”

  寒山河淡淡道:“戰歌!”

  寒山河的聲音雖然淡漠,內蘊之語氣卻是冷厲至極。

  戰歌聞言渾身一顫,悚然抬頭:“老師!”

  “你給我仔細聽著,認真看著,這是我最后一次教你!”寒山河有些陰沉道:“下面,是又一次教學,這一次,叫做…培養氣勢!”

  話音未落,他的手驀然一揮。

  親衛軍中,突然間猛然間爆發出一聲大吼:“吼!”

  緊跟著,便是數千人同時大吼,那聲音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戰!”

  “戰!”

  “戰!”

  所有的兵馬,所有將士的精神登時都為之一震。

  下一刻,一個聲音厲聲大叫:“一劍光寒!天下山河!”

  那聲音意外的雄壯激昂。

  三千親軍同時昂首挺胸,用盡了所有力量:“一劍光寒,天下山河!”

  又是一個人的聲音:“一劍光寒,天下山河!”

  這一次,卻多了更多人的呼應:“一劍光寒,天下山河!”

  已不至于一呼百應,千應,而是萬應,數萬人的呼應!

  然后,又是一個人的聲音帶領:“一劍光寒,天下山河!”

  已經列陣的所有二十多萬東玄大軍竟是同時異口同聲:“一劍光寒,天下山河!”

  到后來,已經是所有人,不管傷患,不管親兵還是潰軍,所有人都是同時吼叫起來,聲音越來越是整齊。

  越來越是有力。

  越來越是干脆!

  大旗一揮。

  呼喊聲乍然停止。

  但,戰歌明顯的感覺到,那種沖天的戰意,那種無堅不摧的氣勢,居然就在這么幾聲口號之中,凝然形成!

  明明是剛剛才被收攏集結的潰兵,不過片刻之間,竟已形成了那種比尖刀還要鋒銳的氣勢!

  戰歌甚至生出了一份莫大的自信,就算是傅報國此刻率領大軍殺到,有這樣的軍隊在手,亦足可與之一戰!

  此時此刻,戰歌的心中唯有震撼。

  寒山河的整軍手段,乍看上去平平無奇,頂多也就是中規中矩,然而但在這等時候,在這等敗局之中,卻竟然能夠做到現如今的地步,當真已經是化腐朽為神奇!

  端的不可思議!

  對面,玉唐騎兵同樣不出意料的在一片塵煙中出現了,如狼似虎之勢,絲毫不減。

  寒山河瞇著眼睛,道:“氣勢已成,可惜戰力仍舊不全,不堪一戰。此刻,便是我教你第三課,也是今生我教你的,最后一課。”

  “這一課,叫犧牲!”

  戰歌心中陡然一震,霍然抬頭看向寒山河,失聲道:“老師,你…”

  寒山河瞇著眼睛緊盯著對面。

  只聽到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突然響起,一朵紅云,驀然從對面玉唐騎兵陣中突了出來,不過數息光景,卻已然跨越了數千丈的空間,單身獨騎來到了東玄軍隊之前。

  隨著那紅云抵達,一個聲音充滿了冷厲殺機的響起:“寒山河,既然來了,還想走么?!”

  一匹高大神駿至極的紅馬,映入東玄眾人眼中。

  乍臨的紅色駿馬,身量比普通馬匹至少要高出一個半的馬頭,身子接近兩丈半;渾身盡是紅毛,站在那里,便如是一團燃燒的火焰,熊熊不息。

  一雙馬眼中充滿了靈性,彼此視線交錯之余,東玄眾人居然隱隱感覺有一股睥睨之意!

  看不起人!?

  這區區一匹馬,給人的感覺居然是…它根本沒有將面前這二十萬雄兵看在眼里!

  它就這么站在那里,紅色的鬃毛如同火焰一般在空中漂浮,看著眾人,似乎在說:你們,都是辣雞!!

  在馬背上,有個人挺拔端立,同樣的傲視睥睨。

  那俊秀精致到了所有人一見就會自慚形穢的面容,身材頎長,如玉樹臨風。一襲紫衣,在風中微微飄拂,然而冷電一般的目光卻自夾雜著無邊的寒冷之意,遙遙掃視面前的東玄軍隊之余,隨即將目光聚焦到寒山河的身上。

  那人手中的一口雪亮長刀,猶自閃爍著血色光芒,觸目驚心,而臉上卻盡是若有若無的殘忍笑意。

  “呵呵呵…”寒山河的笑聲平和的響了起來,他兩眼全是欣賞的看著云揚,微笑道:“原來是云公子大獎光臨;看來老朽一直都沒有猜錯,云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云揚淡淡的笑了笑:“能讓寒大帥這般看重,云揚也是得意地很呢。”

  這一次見面,寒山河的從容,讓云揚很是有些感覺到特別,更兼意外。

  寒山河感覺到云揚的神念縈繞在自己身上,在這樣的情況下竟是說什么也擺脫不掉,心中不禁凜然。

  寒山河除了是當世公認的軍神,本身也有相當的修為造詣,絲毫不弱于秋老元帥或者冷刀吟,已臻山境高階,甚至單純以其資質而論,若是潛心修途,東玄固然會少一位軍神,卻未必不會多一位天境修者!

  然而寒山河此際,明明已經自身神念元功運轉到了極致,仍舊無法掙脫云揚的滋擾,唯一的理由當然就只有,云揚的修為要遠在寒山河之上,更已臻至超出寒山河認知的高度!

  不止是寒山河本人心下駭然,還有旁邊的幾位高手,也都是齊齊的臉色大變。

  這位年紀輕輕的云公子,居然已經到達了天境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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