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宰相大人兩眼的全是不信任的目光,四季樓的這位高手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雜∽志∽蟲+
羞慚無地的走出門去,才破口大罵幾句老混蛋。
只聽見小院內,那位老祖宗還在余怒未消,破口大罵:“現在的孩子一個個是怎么了?練武都練傻了不成?不過是區區神魂重組之術,根據神識的游離狀況判斷一下當前情勢,將零歸整,大體還原,進而點滴修復,大功告成,一共就這么點小事,他媽的講五遍還跟白癡一般的瞪著眼睛問東問西!”
“長了眼睛不是充滿疑問地!而應該是充滿了了解,感悟!長了腦子不是豆腐渣!而應該是思想,思考,舉一反三!一群白癡,笨蛋!還四季樓頂尖高手,我呸!四季樓有這樣一群豬腦袋,那是遲早要玩兒完的!老夫就在這里斷言,四季樓如果全是這種豬腦袋,滅亡可期!什么東西,人頭豬腦的東西…高手,呸!”
“噗!”
這位四季樓的九重天高手憋屈得噴出一口血,頭也不回地走了。
特么的!再聽下去,老子恐怕就會活活氣死了…
蘭無心亦是一臉的糾結。
“云老,這等秘術,看來不是一般人能學得會…這可怎么是好?”
云揚怒氣沖沖:“你叫來的都是一些人頭豬腦袋,怎么可能學得會?你看看這混蛋,除了會迷惘的瞪眼睛還會什么?連傻子都不如!”
蘭無心感覺自己精氣神都沒了:“可是這是四季樓派在這里修為最高的一個了…其他的都達不到六重天的標準啊…”
云揚哼了一聲:“干老夫啥事!”
蘭無心束手無策:“這咋整?”
云揚沉默了一下,突然爆發的怒道:“還能咋整?等你那什么醫仙家族來了,若是有辦法幫老夫恢復一二,現在只有老夫親自出手才能了結此事了,彼時務必要讓這幾個豬腦袋在場看著!特么的!那就是一群蠢豬!真不知年先生是怎么調教的,憑的耗費老夫了許多唾沫…”
“到時候排著隊在一邊看!看看能不能學得會!豬!”
蘭無心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好啊好啊…”
人都走了。
清靜下來了,終于清靜了下來!
云揚躺在床上,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今天接收的消息太多了。
多到云揚自覺難以負荷,全都是重磅消息,內憂外患,強敵更甚,自己需要面對的難題遠遠比想象中更艱巨,更恐怖!
云揚甚至懷疑,對上我這么一個小胳臂小腿的小修士,至于出動這么龐大陣容么?
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畢竟,在四季樓的情報系統中,云揚,也就是風尊,前次現身于人前的風尊還是楊波濤那場風波之中,那時候的風尊才不過山境中階修為,滿打滿算六重山左右的實力,這樣的實力,對上四季樓已知的許多高手,當真吹口氣都足以吹死云揚!
面對如斯險惡的局勢,縱使膽大包天如云揚,仍舊感到一陣陣的后怕!
在知道這里存在有專門針對克制自己的絕靈陷阱之后,云揚籌謀機先地布了一個局,極盡虛實之能是,先是將自己偽裝成一位世外高人,更籍用綠綠的協助,將自己身上搞出來那種充滿古樸滄桑的氣息氛圍…
常言說得好,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但現在的云揚的眼神,當真是充滿了滄桑歲月的味道,哪怕是在笑,在罵人,都充滿了一種歷盡紅塵的滄桑蒼老。
面對這樣的眼神,不管面貌多么年輕都不會懷疑這其實是一個年輕人。
加上玄獸森林的那番際遇,尤其是號令億萬玄獸的威勢;尋常修者已臻驚天動地級數的修為…
無論如何一點,都跟風尊或者云尊的資料完全不沾邊!
是以紫幽帝國的那些高層們就只是簡單的試探了一下,就深信不疑,至少不再懷疑云揚骨子里是敵人。
一個這么滄桑,這么強大,還能隨意號令玄獸的能者,這樣的能為,只怕連四季樓的年先生也做不到吧?
沒有長年累月、無數歲月的熏陶,怎么能做到這般神跡?
而貌似無意中的美酒,讓人猜測自己的身份,順勢誘導;自然而然就將自己塑造成了神龍見首而不見尾的某某高人。
其一言一行,更在在明示了紫幽乃是自己的故國。那份故國情深縱使只是稍微顯露,其效果已經太足夠了。
紫幽人士,隱居避世超過三百年歲月;隨手拿出冠絕寰宇的超品美酒;懾服萬獸,功參造化,鳳凰涅槃…這一切的一切都將目標指向了傳說中的酒神鳳弦歌!
而那鳳弦歌正是紫幽本土人氏,避世偌久,許多年都未曾現身紅塵!
以至于紫幽文官之首蘭相爺,那么謹慎,那么智慧的存在,愣是實打實地認定這位云老就是鳳弦歌。
涅槃啊!
那是傳說中鳳弦歌家族的鳳凰血脈才獨有的神異秘術!
但,縱然猜了出來,蘭相仍舊稱呼云揚為云老。
這是聰明人辦事的方式方法,卻也給了云揚更多的便利!
云老。
云揚很喜歡這個稱呼,來自于蘭無心的稱謂,便已經證明了云揚的計劃大獲成功,至少到目前為止,是全無破綻!
即便是因為神念神魂修為之事上,惹來了懷疑的時候,云揚仍舊堅持不出手,非要等到對方來求來拜托,一副成敗不關心,一切都是你們的事的態度。
而且千求百懇,都不答應。只答應教給別人去做;進一步消除自己所有嫌疑。
當然,你們學不會能怪誰?是你們的眼力才份見識經驗閱歷不夠的問題,與我何干?!
甚至到了到了,只能由云揚自己出手,也需要先談好條件,你們不給我治病,令我的傷勢有所好轉,我仍舊是不會出手的;縱然出手,也主動提出來需要有人在旁邊看著…
以上種種,哪里有奸細會這么做的?
但云揚偏偏就這么做了,所謂大奸若忠,大詐若誠,不過如此!
此際的云揚,可說已經是完美的打入紫幽帝國高層內部。
甚至,即便是現在的紫幽帝國皇帝陛下,都準備來拜見一下這位紫幽老祖宗級別的存在。
當然,云揚的身份也非是完全不虞被人發現破綻,無論是年先生或者君莫言這兩人,隨便有一人湊巧來到,云揚的假面騙局便有可能即時穿幫!
四季樓年先生神通廣大,修為更高,此點已經在之前其與雷動天交手之時,云揚有所認知,如果說年先生認識鳳弦歌,甚至有所交往,云揚不會覺得多意外!
但年先生現在應該還在玉唐那邊,距離偌遠,即便風聞這邊鳳弦歌的消息,趕過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至于另一個人君莫言,君莫言也是紫幽人士;按照年齡來說,似是比鳳弦歌要小得多;但畢竟鳳弦歌隱居之前,君莫言已經出道了,這兩個人還是有可能相識的…
但君莫言沉寂已久,未必會這么巧的到來,就算真萬里有個一,他真來了,云揚也不怕,畢竟云揚手頭還有君莫言的報恩令,兩人當真照面,君莫言到底會幫誰,真還不好說!
更何況…你們認為我是鳳弦歌,我自己可沒說。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隱憂固然尚存,卻非是太大的難題!
不過那都是假設,君莫言來了,也的確會是個麻煩。現在云揚唯有祈禱,君莫言千萬別來!
可是拋開自身隱憂之外,云揚卻還有另一層顧忌,那就是上官靈秀的船,距離紫龍城還有一千里;而蘭無心所說的計劃,卻要將上官靈秀等人一網打盡,盡數覆滅于此,可云揚如今置身于紫龍城,慣用的諸相神通完全無法施展,難以以以往常用的手段示警!
云揚皺皺眉,寫了一封信,隨即又將之做成了蠟丸,讓二白白含在嘴里。
人出不去,二白白出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去,送過去,交給那個很英氣的姑娘。如此如此…”
“喵!”二白白搖頭晃腦,借機索要了一團生命靈氣,這才化作了一道光線,極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云揚松了口氣。
上官靈秀看到這封信,應該會識得厲害,及時應變。
接下來就完全是自己的事情了!
對于蘭無心等人居然推測出現在的風尊其實就是云尊這件事,云揚毫不意外。
正如蘭無心所說,就算是玉唐皇帝陛下與秋老元帥等人,也必然不會相信現身之人就是真正的風尊!
這實際上是云尊的想法,想必也早已經心知肚明,明悟于心,只是從來沒有挑破明說而已。
真正的風尊或許沖鋒陷陣鏖戰沙場乃是一把好手,但卻絕對做不到現在做到的這一切。
蘭無心所言之中的另一個重點,卻讓云揚感到更深的危機感。
這個陷阱,竟是四國聯合了四季樓合力設置而成的。
這邊設置自己不得不來,不得不闖的陽謀陷阱,那邊寒山河大兵壓境遙相牽制;云揚感覺自己若是沒有估計錯的話,另外兩國只怕也會在這個時候出兵。
這將形成一個在有意無意之間,針對玉唐帝國的全面分解計劃。
這邊在陰謀對付九尊,那邊在全面壓境,瓜分玉唐國土。
自鐵錚大婚之后,看似安穩的平和日子,即將終結,玉唐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局!
“寒冬啊!”
云揚輕輕嘆了口氣。
天象天時,會是玉唐僅有的優勢嗎?!
此際仍舊處在大江上大船之上的上官靈秀,神思悠遠。
前幾天的那場變故幾乎將上官靈秀嚇死,好好地云府,居然瞬時傾頹倒塌,宛如廢墟!
猶有無數的高手,威壓天唐城,強勢凌駕云府。
一幅趕盡殺絕的派頭。
上官靈秀那個時候剛剛得到紫幽這邊的消息,帶了人準備出發的當口;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是直接帶著人趕了過去。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要看到云揚安全之后,才能放心離開。
最后,終于看到云揚毫發無傷的回來,上官靈秀徹底的放了心。
確認云揚安全之余,上官靈秀再沒有多滯留哪怕片刻,照看一眼之后,徑自轉身而去。
“這…或許是我今生看你的最后一眼了,彼此再會無期,無謂再生牽絆…”上官靈秀站在船頭,回頭遙望,臉上淡淡的笑了笑。
此去紫幽,上官靈秀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實在是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一切盡都交給天意,生死難側!
此次深入虎穴,又是欲待完成一樁近乎無法完成的任務,當真就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
但誰讓自己乃是上官將門的人!
上官將門,有進無退,義之所在,生死何懼?!
“紫幽,紫幽…”
上官靈秀長長吸了口氣:“縱然我今生注定要埋骨在這,但,一死也要令天下驚!縱然是女兒身,但,這胸中玉唐將門之血,卻也要比別人要鮮艷的多!”
“報告將軍,咱們距離紫龍城,水路還有七百五十里。”
上官靈秀淡淡道:“全速前進!”
她看著江水兩側,那無窮無盡的山林,竟下意識地生出一種神思縹緲的微妙感覺。
若是有一天,天下太平,再無戰爭,自己跟著與心上人遁跡于這種山林,再也不理紅塵是非,該有多好?
只可惜,身為上官將門后人,生出這種念想本就是已經奢望。
縱使窮盡這一生一世,只怕也絕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或許不知道什么時候埋骨沙場一刻,才是自己此生的最后歸宿!
尋常人家女兒的那種平和安詳幸福,自己這一生也是無望奢求的。
大船上,所有人都陷入一種沉默的氛圍中,每個人的眼睛都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某個地方。
這些人都是上官家族的家臣,每一個人都是身經百戰浴血疆場的勇士,可以說,這些人放到戰場上,隨便一個都是活生生的殺神,教科書標準的屠夫!
然而此刻,為了上官家族的夙愿,全部都集中到了這條船上。
他們的表情,眼神,全都表明了一件事:自從踏上這條船起始,就沒有再想要活著回去!
“這一次任務,縱然能夠僥幸完成,現在的這些人,十成之中或許有一兩成能夠隨我回去吧…”上官靈秀一陣黯然。
便在這時…
突然間空中一陣嗖嗖的風聲傳來。
“戒備!”
一聲警號響起,頓時,整艘大船之上盡都是刀光閃爍,八千人同時拔刀在手,但耳聞中卻好似只有一聲刀出鞘的響聲!整齊得足以震撼整個世界!
只是在呼吸之間,一座刀陣已經形成。
八千長刀,映日生輝。
上官靈秀心中突然充滿了驕傲。
這樣的戰士,絕對是整個大陸最頂端的精銳兵士!
毋庸置疑,無可爭議!
這八千刀客戰陣,乃是上官將門最后的力量!
有這八千人在,不管是面對上任何敵人,上官靈秀都敢挺身上前!
哪怕是面對天下第一高手凌霄醉,也有信心一戰!
八千人如一人!
“嗚嗚嗚…”半空中響起焦急的嗚嗚聲音。
上官靈秀抬頭一看,只見一頭碩大的雪白豹子,在空中盤旋往復,虛空回翔。
是一只會飛的豹子?!
這個所見讓上官靈秀一雙秀眸差一點射出眼眶!
試問這個世上誰見過豹子會飛?
嗯,吞天豹乃是極為罕見的九品玄獸,整個天玄大陸一共也沒有幾頭,前者劍尊者也是萬沒想到如此稀罕的吞天豹竟然不止一頭,這才大意失荊州,四大尊者得知吞天豹竟然共有四頭,更是震撼莫名的真實原因,所以上官靈秀不識吞天豹不算多稀罕的事情!
就好像云揚自以為自己修為大幅度精進之后,便擁有了跟四季樓叫板的實力,但乍然知道事實真相乃至四季樓的恐怖實力之后,差點沒把自己嚇到萎靡也差不多!
上官靈秀觸目所及,這頭豹子在空中來回盤旋,顯然是具備有極強大的實力,但面對下面森嚴壁壘,卻完全沒有戰斗欲望,只是一味的嗚嗚叫喚。
那聲音中似是充滿了委屈的味道。
咱們是朋友,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只是來送信的,干嘛對我動刀動殺,咋那么沒人性呢…
但下面的人明顯聽不懂豹子的委屈嗚嗚,這會就只有一門心思的如臨大敵!
會飛的豹子,絕對就是傳說中的九品玄獸!
甚至,更高!
要不怎么這頭豹子的形象,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呢!
而那個級數玄獸的破壞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絕逼的恐怖!
再看看那巨大的體型,那鋒利的閃著寒光的厲爪,那血噴一般的大口…若是落到船上,恐怕只是這一只豹子,也足以將這艘船搞得七零八落!
一番屠戮之后,人家還能安然離去,全身而退。
八千刀客戰陣,號稱是無懼此世一切強者,終究只是號稱,并沒有真正對戰過頂峰強者,也沒有對戰過身具特異異能的頂級玄獸,戰況殊不樂觀!
嗯,至于說有把握戰勝天下第一高人云云…人,總是要有點目標,說點口號的,萬一達成了呢!
面對如斯危境驟臨,所有人都是默然不語,手下愈發地緊握刀柄,緊盯著半空的豹子。
那豹子一味在空中來回回旋,嗚嗚的叫,看著下面的目光,愈顯茫然。
上官靈秀甚至從豹子眼睛里看到一種充滿幼稚莫名的意思。
似乎還沒有長大?
上官靈秀仰頭問道:“豹子,你要做什么?”
二白白見上官靈秀跟自己說話,高興的嗚嗚大叫:“嗷嗚嗚…嗷嗚嗚…嗚嗚…”
“你想下來?”
“嗷嗚嗚…”
“你找我有事?”
豹子不再嗷嗚嗚,而是小雞啄米一般的連連點頭。
“散開刀陣!”上官靈秀當機立斷。
“姑娘!”統領乃是一個獨眼刀客,焦急的大叫:“莫要輕信。”
上官靈秀道:“一頭豹子單獨前來,顯然沒有任何的后續手段,又怎么會是陷阱?放它下來可免一戰,縱然有些許風險也是值得的。”
“喏!”
刀陣頓時收起。
天空的白色豹子眼見沖突危機解除,呼的一聲落將下來,明明是偌大身軀,落在第三層甲板上竟無絲毫動靜,仿佛比燕子還要輕盈,落地瞬間還要優雅地抖了抖身上白毛,隨即便屁顛屁顛的向著上官靈秀走來。
上官靈秀看到這白色大豹子如同一座山一般走來,縱使心中有所定計,仍舊難免緊張,但卻又沒有害怕之意,道:“白豹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二白白小狗一般搖搖尾巴示意,隨即嗷的一聲張開了大嘴,藏于其口中一顆碩大蠟丸登時露了出來,二白白小心地低下頭,將蠟丸放在甲板上。
然后又用自己的爪子往前推了推,抬頭注目上官靈秀:“嗷嗚嗚…”
“這是給我的?”上官靈秀對于眼前種種直接傻了。
一頭豹子從天而降,給自己送來了一顆蠟丸!
蠟丸?!
難道是情報?!
“嗷嗚嗚…”豹子連連點頭,跟著更徑自坐了下來,伸著舌頭直喘粗氣。
剛才在半空來回的飛,可累死寶寶了!
上官靈秀半信半疑的拿起蠟丸,將之捏碎,發現里面還一份寫滿了字的情報!
其實就在上官靈秀捏碎蠟丸的第一時間,上官靈秀就對這份情報的來源再無質疑,因為就在捏碎蠟丸的那一瞬間,突然間一股風刷的一聲從蠟丸里飛了出來,呼呼的吹拂。
還有情報上面第一行字,更是直接表明了始作俑者是誰——
“我是風。”
上官靈秀明了情報來源,當真是剎那間整個人盡都放下心來;對滿心關切的部下揮揮手,道:“是風尊大人的來信,確定是自己人無疑。”
上官靈秀此言一出,頓時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瞬時放松了下來。
風尊大人果然有通天徹地之能,居然能夠出動這樣的頂級玄獸來送信!
<戰友開業,去喝喜酒,本來今天想爆發的,但晚上貌似是廢了,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