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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絕世機遇?

  云揚更感覺驀然一陣撕心裂肺一般的劇痛,丹田之中積存的紫金液瞬時消失殆盡,神魂也是一陣搖曳,一股恍惚頹然的感覺油然升起,差一點點就脫出了風相化體的范疇,從高空直墮下去。

  這黑袍老者一劍的威能所向,竟是直指神魂,銷魂蝕神,神亡魂滅!

  云揚此刻乃是風云雷三相同化,化體一半凝風,一半成云,還有一絲神念化閃電而落;是以神識神魂,也因而分做了大小不同的三部分。

  龍卷風這邊只是云揚一半的修為功體所化。

  若非如此,這驟來的一劍,足以將云揚亦如那龍卷風一般一分為二!

  但饒是如此,云揚此際仍舊是受到了相當沉重的傷勢,神魂更是重創。畢竟,龍卷風化相被來人一劍劈落一半,這份創傷已是嚴重至極。

  云揚強行催動生生不息神功,綠綠也遠遠不斷地輸出生命之氣,勉力支撐。

  將自身殘余力量一股腦鼓盡,做最后一搏!

  龍卷風轟的一聲,終于沖上高空。

  那老者劍勢已盡,來不及再次出手。

  隨著嗚的一聲嘶鳴,龍卷風沖天而去,急疾遠走。

  天空之上,一朵白云悠悠而來,托住了沖天而起的龍卷風,持續升騰,眨眼間已經去到了數百丈的高空之上,穿破了正在下大雪的烏云,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片寂靜!

  黑衣老者手持長劍,于百丈高空緩緩落下,眼中,盡都是震驚莫名!

  還有地上的那位青年少主,同樣也是瞪大了眼睛,仰頭看著天空烏云,眼神中一片震駭!

  這是什么人!?

  這是什么功法?!

  自己兩人先后出手攔截,這樣的威力,可說已經是竭盡全力,足堪移山填海,但是…卻似乎是對那龍卷風沒有造成半點影響!

  最少從表面看去,對方以輕描淡寫的態勢,從容而去!

  “這是什么功法?怎地詭異至斯?”這位少主脫口問道。

  “這個…”黑袍老者苦笑一聲:“當真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過…”

  青年少主緊緊蹙著眉頭,道:“那…那是一個人?”

  黑袍老者臉色沉重,默然不言,半晌無語。

  那龍卷風乃是人為,施招者更是寄身于風云,此點已經是確定無疑!

  但究竟是什么人能夠完全身化風相?連肉體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自己剛才的攻擊,雖然只斬落半數龍卷,但以對方所展現的手段而論,整條龍卷風都該是其身軀化相,斬落一半就該是斬落其部分肉身,怎地只有玄氣散溢,并不曾當真傷及其肉身,此等功法,可驚可怖!

  同時也是太奇怪了一點!

  以老者豐富閱歷,對自身所知的所有神妙功法之中,可以短時間身化風雷的,絕不在少數。但,這所謂的“身化風雷”卻就只是一個說法而已!

  因為無論施招者展現如何炫目,如何有若風雷的表象,身體仍舊真實存在!

  若是對方覷準了其本體一劍斬斷,那么所謂的身化風雷,也就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但剛才的事情卻是清楚明白,委實是有人化風而來,從天而降,始終未曾顯現真身,直接以龍卷風的姿態,將兩女就那么卷了起來,然后,直接騰上九霄而去!

  甚至其間身中分尸一劍,也僅限于部分玄氣散離,真身不但未曾受損,更是全未現身。

  這又豈能不令那青年與老者震驚莫名,驚怖交集!

  “不意這兩個丫頭竟有這樣的強援!”

  青年少主吸了一口氣,道:“難怪她們一直堅持,一直在等救援,始終未曾放棄…原來如此!”

  他皺起眉頭,道:“既然有如此人物作梗,那么…我們之前所有的布置,只怕就要盡數化作流水了?就算是以后找到了,卻又怎能與這般神話一般的高手相爭?”

  他的口氣之中,除了滿滿的失落之外,還夾雜著一股子發自內心的恐懼。

  雖有強烈不甘于心,卻已經就此認命,不欲再節外生枝。

  這樣的手段,已經近乎無法理解!

  與這樣的人物對敵,豈不是自己找死?

  “少主,這件事只怕另有蹊蹺,未必便無轉機。”黑袍老者想了想,道:“在我看來,我們的布置未必就無效了。”

  青年少主陰沉著臉,道:“哦?怎么說?”

  “老奴雖然震驚于剛才那人所顯現的化相神通,但竊以為…若是這人當真擁有公子所想的那般功參造化的修為,那么…說句不好聽的,既然此人與計靈犀月如蘭頗有交情…那么他眼看著這兩個女子被公子如此欺凌,豈能善罷甘休?”

  黑袍老者道。

  “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青年少主憂慮的說道:“若是此人來尋仇,卻又如何是好?以這等神出鬼沒的絕世高手來說…咱們家族…”

  “公子誤會了,老奴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黑袍老者佝僂著身子,道:“老奴的意思是說…就在剛才,他若是真有這般能耐,就應該將我們全部斬盡殺絕。”

  “以我們所見到的那般手段,無法理解的天象化相功法而論,早已凌駕于這個大陸的層次太多。想要滅殺我們,應該不難。縱然他的目的以救走那兩個女子為優先,但在那之后…殺死我們,卻仍舊不難。但他卻沒有這么做!”

  黑袍老者道:“非但沒有,而且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現身。”

  “這對于這種超級高手來說,未免太不尋常!”

  “難道他只是為了救人?全然不考慮為這兩個女子報仇出氣?這才是老奴所說不合理、蹊蹺的地方。”

  “那人既然能夠萬里迢迢趕來救人,相信他們之間的關系肯定非比尋常。既然是非比尋常,那么只要他真的有超級實力的話,合該痛下殺手,狙殺取命才是正理!”

  “但他卻沒有那么做!而他不為,非是他不想為,而是不能為!無能為!”

  “此外,還有一樁蹊蹺事更在于,剛才交手過程只得一瞬,彼此了解頗為有限,但自始至終,對方全程都給老奴留下了一種非常匆忙的感覺,似乎是…匆匆而來,狼狽而去…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絕非居高臨下,信手而為,又或者是不屑為,隨意而動的那種感覺。”

  那青年少主認真聽著那黑衣老者的分析,之后還打斷其說詞,不斷地讓其重復訴說。

  越聽眼睛越亮,原本隱于眼底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淡。

  “…還有那龍卷風,看起來固然是聲勢駭人,但對于我們來說,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殺傷力…至少威力與我們的預判,大相徑庭,渺不足道。”

  “若對方真是絕世高手,又有這等奇妙功法加持,大可借助龍卷風的走勢將我們一起擊殺,這絕非是難事。至少易位而處,換作我們的話,絕對不會放過,將自己的親人欺凌成這樣的人…”

  “所以…老奴對此事的判斷就是…對方所用功法固然奇異玄妙,但或者是對方功力修為尚淺,或者有所不足,總之就是僅限于唬人而已,當真用于對陣殺敵…不過爾爾…”

  “所以對方的目的,應該只是救人!”

  “從其匆匆而來,將人救走便即狼狽逃竄的狀況來判斷,對方對我們未必沒有惡意,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黑袍老者道:“對于天玄大陸而言,我們家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履足紅塵;也不知道現在這片大陸有什么具體的變化…”

  “但若是真的如老奴猜測,真存在有這種功法的話…那么對方在這片大陸之上,絕對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所以我們只要稍加打聽,估計就能得到消息…只要有了消息,我們就能確定下一步行動。”

  青年少主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臉上又恢復了笑容,道:“不錯!不錯!就算在這個打探的過程中,確認到對方本身真的是那種我們無法抗衡的高手,乃至對方背后尚有其他長輩,真正意義上的超級強者,我們仍有回旋余地,當真不行…我們隨時可以回返本家;只要將靈氣通道封閉,任對方有通天徹地之能,我們仍舊可以高枕無憂。”

  “但若是…”青年少主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但若對方并不是那種絕世高手,亦無頂尖強者為其撐腰的話…”黑袍老者微笑道:“那么,老奴就要恭喜少主…不僅那混亂元陰可失而復得,大道可期,更可…獲取得到一篇足堪獨步玄黃界的超妙功法!”

  “正是如此!哈哈哈哈…”

  大雪仍舊綿綿不停落下,天地之間,連山巒也似乎失去了起伏,只余一片茫茫。

  距離那座山林不遠處一座小城之中。

  黑袍老者與青年少主正坐在一間酒肆中,聚精會神的聽人高談闊論。

  此際大雪封山,四處道路皆已不通,除了那種藝高人膽大的江湖高手之外,普通人當真就只能近尋找客棧酒家落腳,暫避大雪。

  是以這場大雪籠罩范圍之內的每一處客棧酒家,全都是人滿為患,就當前狀況,想要打探消息,實在是輕而易舉。

  “哦?那九尊大人,竟然有如此威力?這豈不是神仙一般的手段了么?”黑袍老者一臉好奇的看著對面一臉酒氣,正夸夸其談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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