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關竅,云揚哪里會承認?
云揚皺皺眉頭,道:“龍潭虎穴?怎么會呢?那何漢青禍亂朝堂,顛倒是非黑白,正是前者將門公案的主謀,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我費盡心機,窺得此機密,而此獠在文人之中威望太甚,只要他想搞事,動念便即事情,所以我才生出了要除掉他的念頭。”
“就只是為國除奸,為民除害,為蒼天行道,并無私人恩怨,甚至籍你出手,也只是因為你目前有寒山河護衛這層身份掩護,足堪混淆視聽,并無更深層次的用意,在我向來,以你實力只會輕易得手,并且由寒山河背了這個黑鍋,可聽你的說法,此事…竟生出莫大的變故嗎!?”白衣雪一口老血幾乎噴出來,悲憤的道:“難道你自己居然不知道你要對付的那個人真正實力底蘊!?”
云揚認真的道:“我只知道,這個人對我玉唐危害極大,非除不可,否則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層層布計、連環設局的針對他。”
白衣雪登時一陣無語。
人家云揚都如此坦率了,把始末因由全盤計劃都告訴你了,你還怎么說?能怎么說!?
這么一聽,倒貌似這位云公子才是為國為民的大豪杰,大英雄一般…
只是…我被坑得這么慘…卻又怎說?
云揚嘆口氣:“別的先不說了,還是先把你的傷勢處理一下吧!”
白衣雪苦笑:“你確定這里能護得我周全!?”
云揚嘆息:“護不護得了又如何!?你明知道絕不該跑到我這里來,跑到我這里來就等同自曝底蘊,將我置于人前,卻仍舊來了,可見已經是走投無路,卻又不甘心就死!放心放心,你不仁我不會當真不義,無論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是否真跟我委托你的事情有關,你已經來了,我斷斷不會將你平白送出去的,現在的情況是,你欠我的事情,失手了,至少是沒做完,咱們的約定自然也就沒有完成,我不會讓你就死的…”
白衣雪險些一口氣撅過去:“你…你這分明是不相信我啊…我不是…我暈你還想讓我去殺啊…”
有心想要辯駁幾句,卻沒來得及出口,便已翻了個白眼,徑自暈了過去。
他本來就是重傷,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殊不容易,此刻又一口悶氣襲來,心神一松一緊之下,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當然其中也不乏逃避現實,借機逼迫云揚一二,若是能就此取消這個任務才是最好。
云揚想不到這家伙的氣性還真不小,不由嘿嘿笑道:“讓這位白爺先在咱們家住下吧。秦廣王若是在此期間找到這里,讓他直接找我,我自有道理。”
看著白衣雪暈過去的臉,云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貨,居然還想跟我耍無賴呢…
此際,所有國外的將軍都走了,包括最后離開的寒山河等人。
云揚一襲紫衣,坐在花樹之下,臉上閃過淡淡的沉思。
就當前事態而言,白衣雪的刺殺之事,只能算是完成一半。
云揚從一開始就沒有奢望,白衣雪能夠當真殺死何漢青;以何漢青的底蘊,白衣雪縱然再強,卻也是敵不過的。
這是很清除的事情。
云揚的真實目的更傾向于此事能夠激起四季樓與寒山河之間的矛盾,僅此而已。
若是這兩伙人彼此放對,進而對立起來,那才是云揚所最樂見的場面。
隨著大陸各國眾將在天唐城的行動進入尾聲,云揚自然將行事重心重新轉移回春寒尊主身上。他現在的中心思想,當真就只有狙殺了何漢青一樁!
至于白衣雪本人,云揚反而沒有太具體的想法。
無論白衣雪在此事過程中如何如之何,云揚都不想再理會更多。
然而現在卻是與自己既定的情況,有相當大的出入。
原本的計劃是…在寒山河離開之后,白衣雪展開刺殺行動;無論白衣雪在刺殺行動結果如何,逃走也可,戰死也罷;總而言之,寒山河都已經走了,這個鍋都得由他來背。
屆時,何漢青的怒火絕對比現在要旺盛得多,因為他失去了發泄怒氣的第一時間還有對象。
但現在卻是,寒山河沒走,白衣雪行動了,然后兩個直接當事人還照面了。
就算解釋不通,結果仍舊不樂觀!
這兩個人都是人精,難保不會解除誤會。
“說話不算話、辦事不靠譜,真是壞事啊!!”云揚嘆口氣。
而白衣雪在現如今的這個當口找到了自己這里來,倒也是個有心眼兒的;他知道自己現在重傷,再在外面晃蕩那是必死無疑,所以名義上來找興師問罪、追問原由,實則是想要到這里來避禍養傷的…
白衣雪的這點小心思,在云揚看來,卻是洞若觀火,心可明鑒。
不過,環顧整個玉皇城,天外云府還當真是唯一能夠令白衣雪逃過今朝死劫,還有躲避往日大敵的妙地!
不光是何漢青的勢力不會來犯,即便是一殿秦廣王來到,也有回旋余地!
這卻是屬于白衣雪的額外幸運,除云揚之外,再無人得悉的幸運!
“不過你既然來了,還有如此把柄落在我的手里…那么彼時再想走的時候,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云揚無良的嘿嘿笑了笑。
心中已經在盤算,是否存在將這個天下第六劍客徹底收服的可能性!
大抵是經過導游諸國將領、將門風波變故之后,某人厚黑程度再上層樓,如今是其色如墨,黑得不能再黑了,拿著不是當理說,信口雌黃,尤能令人信服!
“公子,那個…”方墨非欲言又止。
“又怎么?”云揚問道。
“這…二白白,三白白,四白白…”方墨非有些焦慮:“…好幾天看不到它們幾個了,不會是出了意外吧?!”
那幾只白白的真實身份都是超階玄獸,方墨非對這一點比誰都清楚,自然很是上心。
云揚微笑:“沒事沒事,它們就是出去玩耍了…真沒事的,等辦完事兒也就回來了。”
“玩耍?辦事兒?…”方墨非一臉懵,到底是去玩耍還是辦事,玩耍豈能跟辦事相提并論,公子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
“有時間琢磨那幾只的去向,還是琢磨一下你們自己吧,你們修為這段時間的進境怎么樣!?”云揚岔開話題。
方墨非和老梅登時一陣無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什么叫做這段時間?大抵十天前您才剛問過我們的修為進境好吧?難道你以為十天的時間…就能有明顯進境,甚至升高一級不成嗎?
“等下給春夏秋冬四個家伙送個話,通知他們過來下。”云揚吩咐下去。
“是。”
另一邊,紫幽帝國的眾位將軍一路急疾行進,此際現在已經接近了玉唐與紫幽的邊境之地,一路上走下來端的順風順水,原本心下躊躇不安的眾人都齊刷刷地松了一口氣,盡都放松下來。
“翻過前面的大山,從密林穿過,就是我們紫幽地界了,就算玉唐方面有所布置,也已有力難施了。”紫元帥紫元龍揮鞭前指。
“總算回來了。”眾位將軍看著身后的長長馬隊,運回來的許多英雄血,都是一陣振奮:“這軍人的酒,也總算是沒有辜負眾位兄弟的期望。”
“你們安插在玉唐的密探,這次可有聯系上么?”紫元龍白須飄揚,沉聲問道。
“就只聯系上了一部分,有許多都沒有回應,雖然咱們此次逗留的時間遠比既定的短,仍有余地,那些沒聯系上的,很大機會都已經被玉唐帝國的人拔掉了。”一個將軍說道。
“倒也不算意外,只要尚有人潛伏,咱們的鋪排就算有成。”紫元龍嘆了口氣:“記得給犧牲者家眷厚加撫恤。”
“是。”
一個將軍笑道:“不過這玉唐帝國,倒真是如元帥料想得一樣,讓我們的伏兵后手全都沒有用上…居然真的讓我們進去,又讓我們安然歸來,沒有半點乘機來襲。”
紫元龍道:“玉唐尚武成風,英雄氣濃重遠勝諸國,他們不屑于在這樣的情況下針對敵國將領。這也是源自玉唐骨子里的堅持吧。”
老元帥的臉上流露出唏噓之色。
“不錯,玉唐人這么做,固然是讓我心中油然起敬;但也難免嘆息他們的迂腐。”另一位將軍說道:“這是多好的機會,若是乘機出手,將有極大機會同時重創諸國軍方高層…”
紫元龍淡淡道:“蕭遇之,難道對方不曾針對你出手襲擊,沒有把你宰了,反倒讓你失落了!?”
這位蕭遇之將軍頓時張張嘴,窘迫一笑:“大帥說笑了,不過一時的感慨而已,庸人自擾,庸人自擾…”
“哈哈哈…”四周將軍聽罷其自嘲,齊齊一陣大笑。
說笑聲中,眾人已經進入了密林之中。
這里是紫幽帝國的地盤了;大家顯得更加放松,然而就才剛走了一會,在一片歡笑聲中,突然一陣極速的破風聲驟然響起。
一道白影,如同閃電一般,從林間出現,直奔紫元龍而來!
一切盡都發生的突如起來、變生肘腋!
紫元龍這會甚至都還沒有察覺到變故已來,還在扭著身子與別人談笑,他身前的護衛已經察覺了異樣,大叫一聲,以此示警。
“小心!”
喊出聲音的同時,那護衛的身子亦同步升騰而起,不要命的擋在紫元龍馬前!
這位護衛的腦袋直接被抓了個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