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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1993股神風暴不起眼的開端

  股市,胡彪碇的突然出現提前把這件事重新擺到了江澈面前,這個他并不那么熟悉的領域,恰是他這一世重生財富之路的起點。

  而且這回一不小心,他就股神了。

  實際江澈一直都只是模糊記得幾只股票,幾場大勢的水準而已。雖然這個“而已”聽起來很過分。

  就近找了個少人的咖啡廳包廂坐下,江澈粗略回憶一下:

  “1993年,記得是一個超級大熊市的開端吧?這種整體上的熊,會一直持續到大概1996年,期間幾次小牛市,都被很快擊落。”

  想罷大勢,江澈想把老彪趕回去。

  畢竟這家伙自上次接觸過后一直老實恭敬,連個電話都不敢主動打來騷擾,而且江澈交托的幾件事,他也都盡心竭力,不計得失,辦得很讓人滿意。

  這大概證明了這個曾經小漁村的討海漢子,在某種程度上并不如他的“職業”本身那么混賬。

  “怎么明明已經知道92年下半年形勢不好,你還在股市里打滾?”江澈往咖啡里加了糖,抬頭問。

  “沒,沒,我歇了好一陣,這幾天才來的。”緊張地解釋完,老彪這粗獷的漢子竟然突然害羞了一下,撓頭說:“那個,股神…嘿,你都料不到,朋友現在開玩笑,叫我漁村股神,因為今年他們都虧了好多錢,就我賺了以后安生退回去。”

  漁村股神,江澈憋笑,表情有點怪。

  胡彪碇一看,頓時有點慌了,著急說:“我沒到處說,真的。就是看到楊禮昌跟幾個朋友說了,我才跟身邊幾個熟悉的也提了下,放心他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誰,都不知道。這個我跟楊禮昌都約好了的。”

  “哦。”江澈冷漠應了聲,表示自己仍然對此不太高興,順著話頭隨口問道:“對了,楊禮昌現在怎么樣?”

  “前陣子跟一條過江龍斗得挺兇,沒倒,不過好像也不好過,這陣子基本沒什么消息了。”

  “這樣啊。”江澈心說果然還是惹上了,有時候人強勢太久也不好,很多原本可以化解的事,偏偏要斗氣爭輸贏,結果有害無益。

  利人利己才是王道啊,他想著。

  對面胡彪碇察言觀色,以為他關心楊禮昌,猶豫一下,解釋說:“那個,我知道的真的就這么多。其實在我們那一塊,像我們這些人,出事是不能漏消息出去的。楊禮昌還好一點,底子厚,像我這種的,哪天受傷都不敢直接去醫院,就怕暗處盯著的人會逮住機會撲上來。”

  “嗯。”江澈點頭表示理解,關于楊禮昌,他已經仁至義盡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改問道:“你呢,你怎樣?”

  被股神關心了,當朋友了,胡彪碇有點激動,說:

  “我賺大了,第一趟被套進去以后,我們這撥人里好些都暫時沒再玩股票,不過也有幾個性子暴的,好賭的,把股市也當賭場,非豁命往里砸…結果虧大了,最后把船和自己跑的線,還有盜版廠什么的,都拿出來賣,我趁機會收了不少。”

  “另外深圳那邊出認購證的時候,我聽兄弟指點,帶了很多人過去買,也賺了不少,要不是后面股市垮了,估計還能賺更多。”

  “那什么,在我們那邊,我現在也算有一號了。”他自豪地又補了一句。

  竟然這樣都能被他滾起雪球來,外行加本行雙豐收,做大做強,江澈也是沒見過,笑著問:“其實你也算性子暴,好賭的吧?”

  “是啊”,胡彪碇帶著感慨重重地點頭,抬頭對江澈說,“所以我才特別感激江兄弟。”

  老彪很誠懇,江澈心說那是你自己狗屎運,想了想,突然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叫丁蟹,鄭少秋演的這個人物,出自電視劇《大時代》。

  這個世界上大概真的有運勢這種說法,有運勢爆炸的人,只是不知道老彪的運勢,什么時候會用盡。

  “既然看到別人的結果了,也知道自己問題在哪,以后記得要注意些。”想著是一會兒就要把人趕回去的,以后再見面聊天的機會,怕是沒有了,江澈最后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謝謝兄弟,我記著了。”

  “嗯。”江澈應完準備開始趕人,再一次說道:“對了,你還沒說,你最近怎么又跑來了呢?”

  “一個是這不快九三年了嘛,我數著日子呢。再一個,這一陣子股市漲得好兇,我看著眼熱,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運氣這么好,就碰到兄弟你了。”胡彪碇說這段話的時候神情眉飛色舞,顯得有些古怪。

  他已經有結論了,股市要大漲特漲。至于判斷依據,跟最近滬市形勢無關,指數那玩意,征天跳來跳去的,他也弄不懂,老彪唯一的判斷依據就是——看,股神又來了!

  這是他獨門的推理辦法,無比強悍,之前已經連對兩次了,眼下是第三次。

  “股市漲得很兇么?”江澈困惑一下,抬手示意胡彪碇暫時不要說話。

  一九九二年下半年,股市一度到了一個谷底。

  一九九三年初,股市從超高點雪崩,一路熊市持續三年。

  江澈簡單梳理了一下,馬上彈出來一個疑問:這樣的話,九三年初開始暴跌的那個高點是怎么來的?

  結合胡彪碇的話,最近股市瘋漲,結合眼下時間,1992年12月上旬,答案呼之欲出。

  “最近看來要瘋漲一陣,對嗎?”見江澈抬頭,胡彪碇小心試探著問道。

  江澈點頭,因為答案就是老彪這句話。

  這是唯一的解釋,在1992年底到1993年初之間,可能短短一兩個月內,盛海股市會有一波近乎瘋狂的暴漲,將指數一路推高至新的頂點,然后開始雪崩。

  胡彪碇完全激動了,他的獨門推斷法得出的結論,得到了股神的肯定,又一波發財的機會擺在眼前了。

  “那,那我們怎么做?”胡彪碇說我們。

  江澈猶豫了一下,他并不知道九三年初那個開始暴跌的具體時間點,想了想道:“就這會兒開始,玩到過年休市,記住了,要及時抽身。”

  說完他起身,準備告辭。

  上一次,江澈沒有資金,這次他有了。他準備回去打電話,讓褚漣漪緊急抽調資金。

  這半年他賺了很多錢,但是其中的大部分又都投了回去,考慮宜家的現金流,考慮股市的風險和不確定性,江澈決定拿出來兩百萬左右,進場撈一把快錢。

  至于南關那邊,只能先拖一拖了,反正主導權現在在鄭忻峰手里,他不急,不鬧起訴,政府會很樂意拖下去。

  “兄弟你?”見江澈說得好好的突然要走,胡彪碇有點緊張道。

  江澈說:“哦,我回去調一點資金入場小玩一下。”

  看來這一場不是重點啊,那么,股神的小玩一下是多少?胡彪碇壯起膽子問:“那是多少啊?”

  “兩三百萬吧。”這個沒必要隱瞞,江澈隨口答道。

  咦,還真是小玩一下,胡彪碇一拍胸脯說:“那先用我的好了。”

  江澈扭頭看他。

  “不是墊資,不是墊資,不要利息,虧了也沒事”,胡彪碇連忙解釋,“你教我買深圳的認購證,我就賺了400多萬了,合該分兄弟一份。”

  “那什么,都是干凈錢,就那400萬,我帶著呢,咱們一人一半,畢竟真進去都得靠兄弟你,怎么都是我賺了。”

  “干凈錢,真的都是干凈錢。”

  他一連說了好幾句。

  江澈沒說話。

  胡彪碇想了想,不敢勉強,只是解釋道:“那個,我是想,兄弟你多耽誤一天不也浪費嘛,這會兒那邊交易廳就開著呢,要不咱們這就去看看?”

  江澈想了想,南關、宜家、胡彪碇…選擇點頭。

  坐車在路上,江澈才想起自己其實不會操盤,雖然這一波未必需要專業操盤手,但是至少穩妥些,而且自己也可以跟著學一點。

  猶豫了一下,江澈說:“對了,老彪,你怎么不學楊禮昌那樣,干脆雇個操盤手,精算師?”

  胡彪碇不介意江澈叫他老彪,盡管別人要么叫胡總、胡老大,要么叫老胡,老彪這個邏輯有點難理解,但是江澈要叫,胡彪碇也沒辦法。

  至于操盤手,精算師,他扭頭說:“那個,我不懂啊。”

  江澈理解道:“哦,這個你到港城那邊事務所去問就知道了,港城你有沒有熟人?最好叫熟人帶你去。”

  “有有有,我在那邊買了個房子,有認識人,尤其最近兩個月,我經常去港城。”

  “哦?你去干嘛?”

  “去看電視劇啊。”胡彪碇說:“有時候也騎個大洋馬。”

  “…”江澈無語一下,問,“什么電視劇啊?”

  “那個什么踢威逼放的,叫《大時代》,講炒股的,我很喜歡看。”胡彪碇笑著說:“股神兄弟,你什么時候要是去港城,跟我說一聲?對了,等年后這邊抽身的話,港股咱們玩不玩?”

  “再看吧。”江澈不置可否的隨口敷衍了一句。

  到交易所,胡彪碇帶江澈進了他的大戶室,找交易員拿來一疊印著股票名稱的印刷紙,說:“兄弟,咱們買什么?”

  江澈一邊拿起來隨手翻著,一邊想,這兩個月應該大部分股票都漲吧?

  他突然看到了一支股票…

  “…它竟然在這。”

  模糊的記憶信息被印證,江澈裝作很平靜,隨手一指說:“就它吧,愛使股份。另外開戶,那400萬里你拿出300萬,分幾天全部買上這支股票。”

  “那剩下的一百萬呢?”

  “你隨手買,賭你運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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