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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我不是股神

  重生一世,面對各種事,江澈的腦子很少出現混亂狀態。

  到目前為止,包括那晚唐玥被圍攻那樣的緊急場面,他都可以捏著后手,用另辟蹊徑的方式輕描淡寫地化解。

  但是這件事讓他有點亂了。

  江澈一萬個愿意相信,謝雨芬不是壞女人,她只是另一種女人,活得更沒有顧忌的那種。

  舉個例子,上次合作,在分成部分,祁素云會郁悶自己投少了,唐玥會慚愧于江澈按實際比例少賺了,而謝雨芬,會一直看著江澈面前那堆錢挪不開眼,哀嘆資本家真好。

  獎勵環節也相似,祁素云不吭聲等江澈自己決定,唐玥拿了都會慚愧,而謝雨芬,江澈一提,立即兩眼放光直盯著他不放。

  選錄音機的時候,她也坦然選了個貴的。

  她不掩飾和壓抑自己的渴望,想要的就表達,有機會就抓住,坦白而直接。

  這種人相處起來其實比較不累,至少可以不瓊瑤,尤其她還和鄭忻峰一樣,腦回路神奇,個性外放,扎一堆沒準真的不錯。

  另外鄭忻峰前世仕途亨通,但是私下跟江澈說過,其實家庭生活一團糟,夫妻感情名存實亡,而他迫于岳父的壓力,不得不忍氣吞聲…

  這樣一想,除了太年輕,其他似乎也挺好。

  可是那是37歲的縣長啊,前世鄭忻峰說他到頭最多也就一個普通地市級市高官,人脈能量頂多到這。

  但問題這一世他還能加上江澈的助力,以年齡來說,坐上省委常委的位置,機會不小。

  就這么放棄?

  要是鄭忻峰前世瞎混半生,江澈也就沒這些糾結了,另外他覺得這次謝雨芬的做法,不管怎么說還是不那么恰當。

  某一刻江澈心里有個聲音,問自己:矯枉過正了么,這一世,我是不是活得太過理性了?

  “老江,你倒是說句話啊,我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慌了。”江澈一直不說話,對面鄭忻峰的聲音里已經開始夾雜抽泣,偶爾幾聲。

  “你自己本身想娶她嗎?”

  “嗯,想。”

  “想你大爺哦,你才十九歲,哪來的把握?你知道什么叫婚姻嗎?知道兩個人相處到底有多難,需要多少契合嗎?”

  鄭忻峰頓了頓,不屑道:“…搞得你知道似的。”

  未來縣長,縣高官這腦回路,江澈也是完全跟不上。

  “是不是就是因為你這樣想,你才不追唐玥啊?”他居然還有空關心江澈。

  “說你呢”,江澈暫時真的什么主意都沒有,只好說,“先冷處理幾天吧,在我回來之前,你要么教室,要么宿舍,一步都不許出去,更不許去找謝雨芬。”

  “…那,那她會不會真的被家里打死啊?”

  “不會,而且她其實也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哦,那我聽你的…反正我發現你自從被葉瓊蓁甩了之后,你就直接筑基了,牛逼得要死。”

  “滾”,江澈受不了他的腦回路了,沉聲罵了一句,跟著努力冷靜下來道,“可是我覺得你會去找她。”

  “為什么?”

  “因為男人剛開始接觸某些事,會有時候…完全被下半身支配。”

  “…搞得你很懂似的。”鄭忻峰腦回路再現,語氣里帶著幾分傲嬌,一邊抽鼻子,一邊鄙視說:“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么,你根本就沒睡過葉瓊蓁。”

  這是…被“過來人”歧視了?

  再三再三叮囑,冷處理,等雙方都想清楚,江澈掛上了電話。

  這輩子真的還是處呢。

  “叮咚,叮咚…”

  門鈴響。

  江澈開門,兩個穿著這個年代略嫌暴露的裙裝,化妝,戴耳環的二十來歲美女姿態嫵媚地站在門口,正欣喜地看著江澈。

  兩人扭頭還偷偷做眼神交流,似乎很滿意,拿到意外驚喜的樣子。

  這尼瑪,不會是其實重生帶系統了吧,隨心所欲、想啥來啥、悶不吭聲只辦事系統。

  “你們是?”

  一個姑娘抬眼,咬了咬嘴唇,嬌笑著道:“是胡總讓我們來的。”

  另一個姑娘雙手遞上一張紙片,手寫的。

  江澈沒接,先問:“對不起,胡總是?我好像不認識…”

  “胡總說小股神你不認識他沒關系,不過他是楊禮昌楊總的好兄弟,今天看到過你,想跟你交個朋友…我們倆,是,是初次見面的禮物,這幾天陪你解悶。”

  姑娘說完恰如其分地瞥江澈一眼,嬌羞低頭,雙手再次把紙片遞上。

  娟秀的筆跡,粗魯的口吻:

  兄弟,交個朋友,然后給我寫兩只最漲的股票,以后就是好兄弟。

  綜合目前擁有的信息,江澈迅速把整個事情推理了一遍:

  楊禮昌的朋友,走私那一塊的人,因為楊禮昌在認購證上賺了大錢,眼熱,跑來跟風,但是認購證市場已經固化了。還好,股票正熱。今天楊禮昌在包間里跟江澈揮手的時候,他也在,然后關上門,楊禮昌大概隨意說了一句比如“我這次多虧遇到他”或類似的話,語焉不詳。于是,這位應該沒什么文化,但是十分剽悍的走私大佬,可能是直接走船的那一類,就盯上江澈了。

  送女人,交兄弟,要股神寫兩只“最漲”的股票。

  江澈把紙條遞回去道:“字是你們倆誰寫的?”

  “我。”其中一個女孩子點頭印證了江澈的判斷,“胡總說他知道你是文化人,我…高中畢業,我們可以進去嗎?”

  倒是正好很需要,但是,當然不行啊!

  不說這倆女的身上風塵味已經太重,江澈很容易推斷她們的身份,就是“兩只最漲的股”,江澈哪里找去?

  江澈對這波股市沒有具體的記憶信息,本身還判斷,這一波太瘋狂,要出事呢。

  收了,玩了,寫了,跌了…對面那位“走私大佬”會不會私下里找個人把他捅死在盛海街頭?

  “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小股神,其實我根本不懂股票。”

  與其糾纏下去陷入危局,不如早早拒絕,小小地得罪一下,江澈認為這樣反而不至于讓對方動自己,強硬地,他直接把門關上了。

  兩位姑娘一臉的哀怨,沒一會兒,聽到腳步聲,她們似乎是走了。

  江澈松了口氣,同時…急需洗個冷水澡。

  “篤篤。”

  又來,這回事敲門聲。

  江澈不理。

  “篤。”

  “…篤篤。”

  “…”

  對方很執著,但是敲門的聲音很小,節奏里似乎帶著膽怯,恐懼。

  江澈被吵得不行,只好再次開門。

  換人了,這次是個三十好幾快四十歲的,半老徐娘,身材豐腴,神情有些怯弱。

  “阿姨”又遞上一張紙片,還是剛剛的字跡:

  看來兄弟不喜歡那一種,這個怎么樣?給個面子,股神兄弟。

  江澈在想,這樣下去待會兒會不會來個六十的。

  無奈,他拿過紙條,在上面寫了句話,把門關上。

  紙條上的話是:

  胡總,你可能誤會了,我真的不是什么股神,楊總的事,就是碰運氣而已。我不懂股票,現在自己手上連一股都沒有,給你寫了,明天跌死…

  隔天,1992年5月27,本就熱得不正常的滬市開盤大跌,指數下挫持續不止,狂熱的股民們如同通紅的炭火被兜頭交了一盆冷水,開始產生逆向恐慌情緒。

  與此同時,6月3日認購證第二次搖號就在眼前,更多的人,都把目光和期待放在了即將發行的新股上。

  瘋狂拋售。

  一片慘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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