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將天空染的昏紅。
遠處,視野所能看到的只有斑駁的遠影,大小不一的影子坐落在那里,仿佛一座座黑色的燈塔,指引著楚河方向。
楚大老板手提弓箭,一步一行。他的步伐緩慢,雙眼之中充斥著一種莫名的味道,似乎是謹慎、又似乎是一種疑惑。
而越是前行,心中的那種呼喚之感就越發的強烈。
不知道過了多久。
前進中的楚河身體突然一頓,停了下來。
“這是…血腥味?”
很淡的味道,微不可查,但卻真真切切的存在。而且,那氣味中充斥著淡淡的腐敗,宛如夏日里凝固發黑的腐肉一般,從前方遙遠處,縷縷飄來。
“這個‘小世界’果然有生命的痕跡!”
楚河低吟,臉上劃過一抹沉思之色。
一路走來,雖然沒有看到過任何的生命跡象,但從那殘破的大地、凌亂的痕跡中可以看出,這片小世界有過生命。
只是,那些痕跡太古老了,他也不能確定…如今這些生命還存不存在。
而現在看來,他之前的猜測并沒有錯。
這種血腥中夾雜著腐臭的氣味,應該是某個死了不久的尸骸傳出來的,有尸骸,就有生命。
而且,這具尸骸身前的修為并不強,還不能達到‘死后不腐’的程度。
這就意味著,這具尸骸死的時間并不長。
“走。”
沒有猶豫。
楚河身體一縱,就順著那血腥味掠去。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去看看,無論是心中的那種強烈的呼喚感,還是理性分析后的選擇,他都得去。
楚大老板這邊終于遇到了異狀。
而同樣的,主神這邊,也陷入了一種凝固的氛圍中。
“守、墓、人?”
寂白的虛空。
主神朦朧著清輝,周身之間交織著復雜的道紋,宛如一尊明晃卻不刺目的恒星般,懸浮在高空中。
他的雙眸閃爍,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面前的黑發男子,這個自稱叫做‘李越’,自稱是‘輪回者’,自稱是‘守墓人’的神秘存在…
在主神的眼中,此人…就是一種未知。
這種未知不僅僅是那強大如深淵般的境界層次,更是其言語之中透露出的那種滄桑和神秘之感。
尤其是此人對自己似乎…非常的熟悉?!
“沒錯,我是一位守墓人!”
面對面,那男子聳了聳肩,神色之中似乎有些無奈,“可實際上,我并不喜歡這個稱呼。”
“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的名字!”
“別人?”
主神注意到了這個詞,“這個地方除了閣下…還有其他人存在嗎?”
“你倒是挺會摳字眼的,可惜啊…這個地方除了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男子笑著搖搖頭,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自己,不在多言。
“只有閣下一個人嗎?”
主神低語著。
旋即,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一時間沒有再說話。而對面,那個神秘的男子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主神的身影,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著某種有趣的事物一樣,透著一股子別樣的興趣。
片刻。
主神抬起頭,看著這個突然之間就冒出來的神秘存在,淡漠道:“那么李越閣下,不知道你突然出現,又有何事呢?”
“我獲得過上一位進入這里的,一個叫做‘神帝’的強者他的記憶,可在他的記憶之中,并沒有出現過你的身影。”
這一點很奇怪。
因為主神并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什么值得這樣的存在出手。即使是那被許多主宰覬覦的‘永恒種子’,雖然主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但,即使有,也不應該引起這一位的注意才對。
畢竟。
面前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超脫者,甚至是‘永恒者’。
他根本用不上。
不需要,也沒有必要這么做。
“上一個進入這里的?”
那男子摸了摸下巴,輕輕點頭,“哦,你說的是那個‘小家伙’嗎?”
“那倒是一個有趣的家伙,可惜,那小家伙命不好,他想改變自己的未來,卻不知道…未來…早已經注定。”
“無論他如何去做,該發生的依舊會發生。”
“或許過程可能會有些許變化,但…結果并不會變。”
男子說道這里,神秘的笑了笑,輕聲道:“我說的沒錯吧,他最后…死在了你的手中。”
“這就是他的宿命,他的未來。”
“至于你說的,為什么我當初沒有見他,呵呵,自然是因為…他根本不值得我現身。”
“而你?”
“卻不一樣。”
“我說過,我曾經也是一位輪回者,所以…我對你很感興趣。”
“至少,你值得我現身一次。”
主神漠然:
“閣下是輪回者?”
“可我的信息庫之中,并沒有任何關于閣下的記載,輪回者之中,也不可能誕生和閣下一樣強大的人物。”
雖然主神的記憶曾經丟失過,但現在幾乎恢復完整。
這個神秘人到底是不是輪回者,他自然一眼就看的出來。
而很明顯。
此人,絕對不是。
“哈哈哈”
“我說的輪回者…和你理解中的可不是一個意思。”那男子大笑著,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至極的事情一樣,良久,才搖著頭笑道:
“不過,我們之間的確有緣。”
“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這也是我為什么會現身的原因。”
男子說著,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沉默了一會,旋即看著主神,又看了看天空中虛無而縹緲的虛空,淡淡道:
“這樣的時代…還真是令人無奈,令人作嘔呢!”
主神不言。
從這男子的話語之中,他聽出了很多東西。
短短的幾句話,就讓他分析和推演出來了很多很多,而這些分析和推演出來的結果,讓主神那如冰如鐵一樣的內心,都泛起了浪潮。
不平靜。
“不要多想了。”
神秘男子看著主神,仿佛洞穿一切般,將主神的心思看的透徹。
“你能夠來到這里,就是緣分。”
“能夠見到我,也是一種緣分。”
“而這種緣分的碰撞,就是時間線上無數可能的雜糅,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會來到這里,你才會遇見我。”
“這…就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