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取永恒的種子?”
無垠的虛無之中,寧康冷笑的看著二人,卻沒有多解釋什么。因為他知道,即使解釋了也無用。
“你們的心已經死了。”
將希望寄托給那虛無縹緲的永恒之種,是這片虛無之地中絕大部分被遺棄者們的選擇。
古老而漫長的歲月下來,這些被遺棄者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熱血。
往昔中,那宛如磐石般不朽的心靈也已裂開,道心也慢慢的、慢慢的腐朽,日復一日的在這片天地中掙扎、殘存。
永恒,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托。
“寧康,休想拖延時間!!!”
似乎感知到了大宇宙中的動靜,恐怖之主和驚蟄之主二人大喝,頓時,兩道通天的漆黑光柱迸射開來,將大片大片的虛無染成漆黑。
漆黑中,如墨一般的顏色成為唯一,無數詭異的符號和符文糾纏叢生,顯化一種種異象,宛如一片黃昏魔土。
即使大宇宙照耀的無量光華,這一刻似乎也黯然失色。
“給我滾開。”
兩尊存在再次出手,這一次手段更加的浩瀚,更加的恐怖。肉眼可見,符文流淌之間一只通天大手、一柄筆直神劍浮現。
大手遮天,彌漫恐怖氣息。
神劍如霆,無量量的劍氣化為符文符號,切割虛空。
“黃昏符文…果然很可怕!”
眼看著自己周身之間,無數的規則如絲線般被崩碎,寧康依舊如古松扎根,不動如山。
他那高大的投影之中閃爍著玉質的光華,烏龜狀的虛影中猛地一閃,扭曲變形,化為一尊白色衣袍的高大人影。
人影發絲濃密,披散腰間,佇立在那里就有一種天地唯一的氣息。仿佛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他就是寰宇之內的唯一。
“我道唯一,萬道俱滅!”
寧康低語。
言語之間,輕輕抬手,對著那遮天的漆黑大手還有無匹神劍一點。
一種無法言喻的道則從他身后的大宇宙中蔓延出來,劃破虛空,直接撞擊在這片漆黑的魔土內。
頓時虛空震蕩,可怖的漣漪如海潮般蕩漾開來。
大手崩碎、神劍崩飛。
眨眼間,寧康就摧毀了二人的攻勢,而且看上去輕松自如。
只是很快,他召喚出的奇異道則似乎無法長存一般,出現了不過數秒,就在冥冥中突然崩碎,化為虛無。
“道絕之地…即使鏈接著大宇宙也無法讓道則長存嗎?”
寧康輕吟。
這一幕并沒有讓他驚訝,依舊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片虛無的天地,無垠無邊,誰也不知道多大,誰也不知道多廣。
但卻死寂一片。
不存在道、不存在理、不存在法…
連時空的概念,在這里都不存在。
這是一片亙古無垠的地方,宇宙的誕生之初就已經存在,宇宙寂滅之時依舊如終,它之玄妙,無人可及,它之可怖,亦難以道言。
道絕之所、亙古天地、無限虛空、鴻蒙之初…
它有太多太多了稱呼。
有的人稱之為永恒之地,因為他們認為這片天地,就是永恒的所在,通往永恒的道路就隱于這片天地之中…
但,寧康他們更喜歡稱之為遺棄之地,因為這里存在的,都是被遺棄之人。
各有各的說法。
同樣,各自的追求也截然不同。
“寧康!!!”
虛無中,恐怖之主和驚蟄之主怒喝,聲音之中充滿的濃濃的憤怒和急色。
“給我們讓開。”
他們感知到了本源大宇宙的情況,感知到了神帝施展天羅地網大陣的情形,心中已然焦急。
如果沒有寧康阻攔,二人自然可以通過本源大宇宙中的天羅地網陣法,將自身投影過去。
但現在…
“想要過去?可以,殺了我!”
寧康冷言。
“你…”
恐怖之主和驚蟄之主面色難看,如果可以殺死寧康,他們早就做了。
可現在的寧康似乎已經恢復了過往的力量,即使現在只是一縷投影,可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依舊深刻不測。
而且,寧康背靠大宇宙,隨時隨地都能夠召喚出可怕的道則來,即使道則無法長存,需要不斷的召喚,但比起他們來卻好的太多。
想要殺死寧康,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
而時間一長,陣法過去,一切的布置就等于白費,他們再想要投影到大宇宙中,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甚至,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想到這里,兩尊存在對視了一眼,眼瞳之中閃過一抹獰色。
瞬息之間,二人似乎做出了某種選擇,他們的周身之間,一道道詭異的力量浮現出來,那是更加濃郁的不祥,更加黑暗的腐朽。
光是看上一眼,就仿佛諸神的黃昏、世界的終結、一切的終焉…
“這是…”
寧康雙眼一凝,面色之中劃過一抹凝重。
“黃昏之主!!!”
這四個字從寧康的口中緩緩的吐出來,宛如沉重的天秤般,狠狠的壓在他的心頭。
就連這片虛無之地,似乎也無法承載這四個字的重量,在寧康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虛空瘋狂震蕩、瘋狂扭曲,幾乎要崩滅。
“寧康!”
“在我主的面前,沒有什么可以抵擋。”
“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宛如舊日的黃昏一樣,化為塵埃。”
“不管是所謂的主神,還是寄托了你們希望的那個螻蟻,在我主面前,都不堪一提!”
恐怖之主和驚蟄之主二人怒吼著,隨著他們的聲音落下,一種冥冥中的力量似乎從無垠遠處降臨而來。
那是一道可怕的、如大宇宙般浩瀚無邊的意志。
偉岸、不朽、如始、如終。
這股意志一出現,那恐怖之主和驚蟄之主的力量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整個的癱軟在虛空中。
同時,他們的頭頂之處,一雙灰蒙蒙的大眼浮現了出來。
那是一雙充滿了歲月、充滿了滄桑的眼睛,灰蒙蒙的大眼之中,彌漫著說不清的玄妙,道述著說不清的道理。
仿佛天地都在這道與理的腳下,大宇宙,也要為之沉浮一般。
那似乎就是一切的終焉。
“黃昏…之主!”
寧康緩緩開口,仿佛道述著某種禁忌。
下一秒,他的眼瞳之中劃過一抹厲色,做出了某種決定。
瞬息之間,寧康所在的地方化為一片恐怖的能量潮汐,無數可怕的道則生生滅滅,撕扯磨滅著這片虛空。
他居然直接選擇自爆了。
自爆了自己這一縷意志。
“定!”
一聲蒼茫而縹緲的道音落下,整個虛空頓時被凝固開來,彌漫的道則和余波瞬間定格,宛如絕美的畫卷。
“本源大宇宙中的陣法召喚嗎?”
那雙大眼并沒有理會自爆的寧康,也沒有理會下方癱軟的恐怖之主和驚蟄之主,仿佛他們只是浮云、只是塵埃,不值一提。
它俯視著遠處的大宇宙,灰蒙蒙的雙眼之中,似乎看穿了一切。
下一秒,那雙大眼之中劃過一抹有趣的神色。
“這似乎…是其他人的手筆?”
“扭曲了未來,利用了我遺族的后手布置下的手段嗎?有趣。”
足足看了數秒,那灰蒙蒙的大眼突然輕輕一眨,頓時,恐怖之主的身上,一道血泉飛出。
血泉如墨,但瞬息之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凝結、蠕動、架構…很快,那一道血泉,就被凝煉成了一滴漆黑的黑血。
“去!”
大眼再一眨,那滴黑血就朝著本源大宇宙方向飛去,然后一陣扭曲之間,消失在這片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