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絕對是這樣!”張猛海肯定地說道,“趁別人不注意,把安眠藥投放了進去!
“只可惜,監控被人動了手腳,要不然,就能看到,那個下藥的人是誰了!”
“哦…”趙玉若有所悟地琢磨了一下,又問,“我記得,酒好像剩下了不少吧?酒瓶里面,分酒器里面,還有你們的酒杯里面,好像都有剩下吧?
“你們喝了那么長的時間,就喝了那么一點嗎?”
“那當然啦!”張猛海不好意思地說道,“那酒三萬英鎊一瓶,就算董事長大人告訴我們,讓我們敞開了喝,我們敢真的敞開嗎?
“而且,說實話,那酒真的不如幾百塊錢一瓶的干紅好喝,酒有點兒澀,咱們喝不慣…”
“紅酒,就擺在桌子上,餐廳里那么多人…”趙玉充滿疑慮地說道,“這個兇手,真的有機會放藥嗎?”
“是呢!”張猛海點頭說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啊!安眠藥不是藥片嗎?放到了酒瓶里面,是不是還得攪拌攪拌?
“我還能記得,那兩瓶酒,始終擺在桌子的固定架上,好像沒有動過位置啊?除了我之外,還有6個人,等于酒瓶就擺在6個人的面前,這還是真的有難度呢!
“對了,我之前,是這么想的…”張猛海興奮地說道,“那個放藥的人,會不會是趁著倒酒的時候,悄悄把藥放進去的呢?”
聽到這話,趙玉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響指,因為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于是問道:“那么…你還能記得,都有誰舉起過酒瓶倒酒嗎?”
“有啊,太有了!”張猛海說道,“只有兩個人動過那個酒瓶倒酒,一個是朱總本人,另一個,就是朱總的秘書伊琴!”
“伊琴?”趙玉皺起眉頭。
伊琴是朱喜城的秘書,和朱喜城有過曖昧關系。
關于這個伊琴,警方當年也重點調查過,可是并沒有發現,她和朱喜城有過什么矛盾。
而且,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朱喜城是伊琴的保護傘,朱喜城已經答應,將來會把一家分公司交給她來掌管。
再者,伊琴和韓傲冰一樣,她本身力量有限,很難抬動身體沉重的朱喜城。
“不過…”這時候,張猛海又開始猶豫了,“我說的并不保準,因為,我得去廚房準備菜品,我不知道,在這期間有沒有其他人用酒瓶倒酒,或者發生了別的什么事情…”
張猛海說話的時候,趙玉已經翻開了卷宗,關于安眠藥問題的調查記錄。
根據當年的警方調查顯示,警方從兩個酒瓶上,一共找到了6個人的指紋,這6枚指紋里面,唯獨沒有嫌疑人李勤的!
然而,這非但沒有排除李勤的嫌疑,卻反而讓警方更加懷疑,認為李勤故意沒有去砰那兩個酒瓶。
畢竟,往酒瓶里面投放安眠藥,并不非得碰觸到酒瓶。
當然,同樣的道理,就算發現了其他人的指紋,也無法說明這些人都有嫌疑。
所以,關于安眠藥的調查,最終還是陷入到了僵局之中,再也無法繼續。
“既然…你的記憶力這么好,”趙玉又問,“那你還能不能想起,那天晚上,還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呢?”
“不對勁的地方嗎?”張猛海回憶了一下,說道,“最大的不對勁,肯定就是那個韓傲冰了唄?
“我們是個內部宴會,而她是個外人啊!肯定說話什么的,會有些拘束,好些東西因為牽涉到了商業機密,都不敢亂說呢!”張猛海撅嘴說道,“而且,那女的雖然沒有喝Pet乳s,但是,她可是吃了好幾口魚子醬呢!”
“…”趙玉翻了一下白眼,沒想到,這個廚子如此小氣。
“您不知道,”可能是看到了趙玉的白眼,張猛海趕緊解釋,“那可是大白鱘魚的極品魚子醬啊,一勺一萬是半點兒也不夸張呢!
“那東西都是吃最新鮮的,所以我一共就準備了那么多,是壓軸的!可這個突然上船的女人,卻打亂了我的計劃,差點兒不夠分了都…”
我咔,一勺一萬?什么概念?
趙玉咋舌,感覺這個胖大廚有點夸張。
“不過,我也是有點兒懵住了,”張猛海又回憶道,“我依稀記得,我們當時好像是把所有魚子醬全都吃光了,可是,后來等我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后,桌子上卻還剩下了一小點兒魚子醬…
“比黃金都貴,我對這東西還是比較在意的,可是,我卻記不得了,也許是我記錯了,也許是有誰沒有吃完吧?”
“哦…”聽到此話,趙玉翻了一下卷宗記錄,很快找到了一張現場照片。
照片上清楚地顯示著,桌子上的餐盤之中,還留著一層少量的魚子醬。不過,不知道是拍照的問題,還是因為已經不新鮮了,那些魚子醬呈現出一種黑色。
在照片下面,還附著所有食材的檢驗報告,根據警方檢驗,現場唯有從兩個紅酒瓶、分酒器,還有眾人的酒杯之中,檢測到了安眠藥的成分。
而其他食材和餐具上,并未檢測出來。
所以,警方斷定,問題一定是出在紅酒之中,認為只要能夠找出投放安眠藥的人,就能夠找到游艇失蹤案的真相。
只不過,當年警方都沒有找出來,現在對于趙玉來說,無疑比登天還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后,趙玉又問了張猛海一些細節問題,以及關于朱韻笛的事情。
張猛海承認,自從朱喜城失蹤之后,他在公司的地位是一落千丈,他本來就不是干事業的材料,沒有了朱總的扶持,他的權利幾乎已經被朱韻笛架空,變成了一個徒有虛名的空職。
期間,他有幾次想要辭職,重操舊業,可是,一來在公司掙得工資不低,二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安逸的生活,不能再去廚房吃苦了!
所以,他就這樣將就了下來。
和其他嫌疑人的境遇不同,張猛海為人圓滑,老于世故,善于奉承,而且在游艇失蹤案之中的嫌疑最小,所以這幾年過得還算不錯。
對于朱韻笛這位女強人,張猛海聲稱,自己別看掛著個后勤主管的職務,但實際上,朱韻笛每一次開會都沒有叫過自己。
所以,他和朱韻笛幾乎沒有什么交集,根本不可能推她下海。
另外,他還說,昨天晚上,他和公司的兩位業務部高管斗地主,玩到半夜兩點多才散,那兩個人全都可以給自己證明…
當趙玉詢問完張猛海之后,沒有再繼續詢問其他嫌疑人,因為這個時候,從靖海趕過來的鑒證采集人員已經到了…